姜峰本想亲力亲为,但一个快八十的老警察非要去调查惠清只手遮天的大企业,姜峰着实有点不放心。
他决定今天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先安排给其他人,明天跟着仇老先生一起把这事给办了,这样就算出意外也能保障仇大爷的安全。
说时迟那时快,姜峰带上了兜帽、墨镜和口罩,朝着南关加油站驶去。
到了加油站,姜峰打通了陈奇的电话。
“海哥。”
“在哪?”
“在加油站后院,按您的吩咐,这两天什么也没干。”
“出来,门口有辆黑色的老款帕萨特,到后座上去。”
还没等陈奇答应,电话就挂了。
陈奇赶紧走到窗户边看向后院大门外,果不其然,真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在那停着。
“难道里边坐的是海哥?”
陈奇有些紧张,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机会见海哥。
他快速抽完自己手里的香烟,小跑着去了大门口,这辆车的后门,果然被他拉开了。
他犹犹豫豫地坐到了后座上,也不自觉地看向了后视镜。
可他只看到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后座上的包打开。”
但听着声音,是海哥没错了。
“诶。”
他赶紧打开了身边的黑包,里边有一张银行卡和一个七匹狼的皮带扣。
“海哥,这是什么?”
“卡里有一千三百多万,那个腰带扣里边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您……您要让我去干什么?”
“你不是说华清堂的地下赌场要验资一千万才能进场吗?”
陈奇听完下巴都合不上了。
“您要让我去赌场?”
姜峰点了点头。
“是,带上这些,去里边转一圈,别给我输完了就行。”
“我……我……”
陈奇都结巴了,他虽然老早就在道上混了,之前也经常去赌场耍钱。
但你要让他用一千万去进行豪赌,他在桌台上绝对哆嗦。
“我没经验啊。”
“不需要经验,转一圈自己想办法出来就行,我只需要知道赌场的位置,以及里边的环境。”
“您是警察吗?”
陈奇突入其来的问题把姜峰都给问住了。
“我这么做是不是在给国家做贡献?”
姜峰一愣,这种话从一个道上的小混混嘴里说出来,总有那么一些违和感,说句难听的,真想为国家做贡献你在道上混什么?
姜峰看着目视着后视镜的陈奇,他能感觉出来陈奇是真的想要出这份力。
“为什么这么问?”
“就……就是有种感觉,感觉您的气质和做的事,跟我看的卧底警察电视剧很像。”
姜峰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么一个壮汉的想法竟然会如此天真。
“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惠清有好处,对惠清人民有好处。”
姜峰这句话就相当于承认了陈奇的猜测。
陈奇当然意识到了这点,他立刻挺直腰板,像模像样的给姜峰敬了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
要不是这小子长得凶神恶煞的,姜峰还真从这小子身上看见了一些李蒙的影子。
“去吧,注意安全。记住,钱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知道赌场位置以及内部环境。”
……
“他大爷的!”
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棒球棍,怒骂着抱头蹲在地上的聂建国。
“昨天晚上跟老子说让我今天去你家拿钱,老子上你家就发现两个警察在那守着!你个王八羔子差点把老子给送进去!”
说完,那中年人一棒球棍砸在了聂建国的脑袋上。
“别以为不着家老子就找不找你!”
当的一声闷响,聂建国直接趴在了地上,抱着头哀嚎了起来。
“钱呢!”
聂建国昨天和前天的十来个姑娘,足足挣了一百万多万。
他本来确实想今天把这些钱给这个人,然后让他宽限几天,先把自己那些照片给要回来。
但是,那些钱现在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老子问你!钱呢!”
聂建国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钱……钱现在我拿不出来,我到约定时间……到约定时间一定凑齐给你。”
“你他妈耍老子是吧!”
说着,那个中年人又准备给聂建国一棒子。
但他的那些弟兄却拦住了他,让他这一棒子落了空。
“大哥,别动气,别动气,现在调研组刚到,老板让我们收债的时候注意点。”
中年人一把把小弟推开,指着聂建国的鼻子骂道。
“聂建国,下周一,老子要是见不到
钱,你就等着让全惠清看你的笑话吧!走!”
聂建国捂着脑袋,靠在墙上痛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己本来保安干的好好的,挣不了什么大钱,但至少能温饱,还能顺带自己交个养老保险。
自己又没什么大病,也没花钱的地方,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自己的混账儿子借了这么个高利贷,还去干了贩毒的勾当。
到现在不仅钱没还上,连人都被送到局子里去了。
而且,他自己现在又……
就在这时,聂建国的电话又响了。
“老聂,今天五个人准备送回去,接着上七个。”
“好……好……”
“身体不舒服?”
聂建国擦了擦了眼泪。
“没有,就是没睡好,谢谢老板关心了。”
“那你就赶紧给我去送人接人!”
“老……老板,我这可能接不上人了。”
“接不上?你他娘昨天都给我许好了七个。”
电话里的人显然有些怒了。
“我告诉你老聂,我最恶心的就是不守信用的人,如果你送不到,你最好清楚你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老……”
电话里的人没给聂建国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聂建国看着自己的手机像丢了魂一样。
“我真他娘的废物!”
聂建国愤怒的骂道。
“我真他娘的废物!”
聂建国痛哭着骂道。
“我真他娘的废物!废物!废物!”
他不断地抽着自己的耳光,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
直到耳边的翁明声代替了车水马龙的吵杂,直到自己再也抬不起扇自己脸的巴掌。
他,还是崩溃了。
他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