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姜峰顺着女人的话往下说,他总感觉这个女人可能和毒品扯上关系了,不然她不会是这个表现。
丁伟站在姜峰身边,没有说话。
“就是……我刚才听您讲,说是国家一类二类精神药物,如果买卖的话也算是购毒吗?”
“一类二类精神药物是处方药,一类药物六十八种,二类药物八十一种,这些您都可以上网去查,先看看你说的那种药物是不是管制药物。这两类药物是可以通过正规渠道购入的,只要购买方式合规合法,就没有问题。”
“那如果……如果这个药国内买不到,要从国外买再运到国内,这算是购毒吗?”
姜峰和丁伟都是一愣,他们好像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问这些东西。
丁伟想说话,但还是被姜峰拦了下来。
“算,只要是国家规定管制的、能够使人成瘾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都是毒品。”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语气也变得有些软了,“要……要是必须要用这种药救命,不买不行,也算是购毒吗?”
“可以试着在国内找正规的购入渠道,或者直接在国外治疗。我只能说,即便再是救命药,只要是精神药物,进入国内都是有被认定为走私运输贩卖毒品罪的风险的。”
“知……知道了,谢谢。”tefu.org 柠檬小说网
说完,女人就扭过头,灰溜溜的走了。
“姜大哥,你为什么连这些东西都知道?我都不敢直接回答这个大姐,你怎么回答的这么肯定?”
丁伟在好奇姜峰怎么会知道这些法律条款以及毒品专业知识,而姜峰更好奇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你这几天帮我盯着点,看看能不能再找到这个大姐,我总觉得她可能遇到什么事儿了。”
看着一脸严肃的姜峰的,丁伟也不再嘻嘻哈哈了,他点了点头,“明白。”
……
“儿子呢?”男人问道自己的妻子。
妻子正趴在一个破旧的电子缝纫机上做着什么,“睡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媳妇儿。”男人显得很是开心,“我们公司给我派了个新的工作,往绿阳运东西,工资很高,一趟就八百。这来回最多用三个小时,就是不定时。”
“怎么会这么高?不会是什么违法的东西吧?”女人显得很谨慎,听到这么高的价格,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这价格太高了,就去临县跑一遭就八百,肯定有问题。”
“没问题,就是一堆邮票,绿阳不是有个古玩市场吗,咱们元春有个专门淘邮票的二道贩子,就帮他把东西从这运到绿阳去,听说他手里那一张邮票,最高的卖到了好几十万。给我这么高的价格也是想让我多操点心,他是弄出来一批就让我送一批,一批少说也要好几万块钱吧,要我看,八百都少了。”
“就送邮票?”
“就送邮票。”
“就送邮票你还专门开个大货车去?你们物流公司不怕浪费钱吗?一批邮票能占多大点地方?”
“当然不用,这是我们经理给我找的私活,到时候我租个共享汽车去就行了,我算了,来回算上租金差不多到手七百块钱,这也比之前跑物流挣得多多了。经理说一个月可能需要送个六七趟,他帮我算好时间,中间再给我派点物流的活,这一个月起码能多挣五六千块钱,咱们儿子的药不就有着落了吗?多干几年,咱们直接带着儿子找最好的医生瞧瞧,等儿子上小学了,争取让他能正常生活,咱们也就不用担心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多攒下来点呢。”
“我总感觉……”女人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女人嘛,第六感总是会比男人更加强烈一下。
但男人并不觉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眼里只剩下钱了。
他坐到了女人的身边,搂着女人的肩膀,“媳妇儿,我就想多挣点钱,给咱儿子看好病,他健健康康的,你也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帮别人做布料,你也能跟你那些大学同学一样没事去逛逛街,吃吃饭,买买衣服,这样我就知足了。只要能挣钱,能让你跟儿子过上好日子,再累我都愿意。要是有人现在说,把我宰了能治好儿子的病还能给你留下养老钱,我现在就……”
女人赶紧捂住了男人的嘴,“傻家伙,瞎说什么呢,你走了我跟儿子咋办。”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我今天去人民广场听课去了,那的志愿者说,说是在国外买精神药物是违法的,我有点怕,咱们给儿子买药,算不算购毒贩毒啊?”
男人的脸色也很沉重,“我不知道,但马大哥一直很小心,咱们又不卖给别人,自己给自己的儿子救命用,又不是当毒品用,没事的,别瞎想,以后咱们低调点就是了。”
女人没敢说自己是去问了志愿者才确定的这消息,她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脑子一抽,就上前问去了。
幸亏不是警察,要是警察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有人来请他们去谈话了。
两人的温存没有持续太久,卧室里就传来了一个男孩痛苦的嘶吼声,还有木床不断撞击墙壁发出的声音。
两人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男人跑去床头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和雪糕棒一样的东西,女人把男孩抱起,侧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孩子的脸斜对着地面。
男人娴熟的把“雪糕棒”塞进了男孩的嘴巴,压住男孩的舌头。
而女儿,则不断的拍着男孩的后背,嘴里温柔的念叨着。
“不怕,妈妈在,爸爸也在,不怕,儿子,不怕。”
从他们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焦急。
不是他们不关心孩子病情,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已经焦急不起来了,这种情形,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几分钟之后,男孩剧烈的抽搐停止了,男人拿起毛巾,先给儿子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自己满是粘液的手和那根“雪糕棒”。
他娴熟的清理着地上的脏污,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那盒药,女人,则把孩子放回了床上。
男人扒来扒去,想从抽屉里再找出来一盒,可无论他怎么扒,都扒不出第二盒来了。
“别扒了,就剩这一盒了。”
男人背对着女人,脸色有些难看,可当他转过身来,脸上却带着笑意,“没事,我明天就去找马大哥,看看他那还有没有,咱以后能挣钱了,不怕儿子没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