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卫东闻言摇摇头,“那倒是不至于。”
“反倒是我觉得老师你的处理还是不错的,并没有被动的接受。”
“如果您真的按照梁书记给你的路线去了林州市,那才是会出现大问题。”
话都说开了,师徒俩人已经直接把问题全部都摆在明面上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高育良现在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学生是有向着自己靠拢的意思,这让他有些想不通,但是不妨碍他有好感。
“愿闻其详,你仔细说说!”
梁卫东也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然后放下,这才继续娓娓道来。
“我虽然以前不在汉东省,但是住院这两天我也看过报纸和新闻了。”
“上边赵书记乾纲独断,大权在握,梁书记只求谋身,其它人都在赵书记的指导之下各自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可老师你这么喜欢明史,张居正张相公的身后可不是那么的光彩啊!”
高育良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感觉到浑身发寒。
张居正工与谋国,拙于谋身,和他的情况十分的类似,如果真的要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踏上这条路,高升?或许会,但是下场那可就不好说了。
高育良这次是彻底的沉默下来了。
他静静的思考了片刻之后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继而从里边拿出来一包未拆封的中华来,拆开之后先自己叼上一根,然后把烟盒朝着梁卫东丢了过来。
梁卫东抬手接住,然后过来起身过来帮高育良把烟点上。
等他抽上了,他这才回来坐下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一老一少俩人面对面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抽起烟来。
……
一根烟抽完,高育良也冷静多了。
他摁灭了烟头,然后看向梁卫东,“你既然说了这么多,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说说看!”
梁卫东一听顿时笑了,谈话进行到了这里,那这次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高育良还会入仕,但是不会再重回到以前的路子上了。
“这条路,这种场合,其实历史书早就给了我们答案!”
“酒醉乱人,色惑乱人,财诱乱人,气急乱人,神乱乱人,人乱了,就不正了。”
“不正了那自然就是自绝于人民了。”
梁卫东的话,他明白了,就是要自己抵抗的住诱惑。
高育良觉得自己做的到,因为自己有足够坚定的信仰。
但是梁卫东知道,他做不到,这是一般人很难抵抗的了的,更别说在原本的剧情里他也确实是没有坚持下去。
看到高育良缓和了的神色,梁卫东就知道高育良还是想的简单了,索性就再深入一点。
“财,老师您也不缺钱,即便是真缺钱,到时候回头您介绍师妹给我认识,我带她去股市里逛两个来回,很简单的事情。”
“这酒嘛,您老过敏,滴酒不沾,更不用说了,至于气,老师您的养气功夫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强的。”
这一点梁卫东还真没吹,在原本的剧情里高育良从出场到下课他只乱过一次,那就是在思考如何应对沙瑞金的那个晚上,大半夜的自己在外边抽烟,其余的时候一直都是波澜不惊。
高育良露出了一抹笑意,因为到现在为止这位弟子给自己的评价是极高的。
可是他还等着听接下来的话呢,结果……不吭声了?
“然后呢?”高育良直接开口问了。
梁卫东顿时又笑了,“您看,您急了。”
“因为没有往下说色这一条,您这不是就着急了!”
高育良又是一愣,继而抬手拍了一下桌子,“胡闹!”
他说的不是梁卫东说他急了,而是梁卫东刻意的不说色这一条,显然是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色这个字上栽跟头。
梁卫东没说话,高育良自己却又靠回到了椅子上。
静静的思考了片刻之后,高育良笑了。
他这一次的笑容居然能从其中看到一丝天真和孩子气的味道,还有那么一抹向往和神圣。
他靠着椅子微微的仰着头看着梁卫东问道,“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成为一个好官了吗?”
“并不!”梁卫东摇了摇头。
“这样的情况下只能保证你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安稳落地走到对岸,有个养老的机会。”
“在我看来,要当一个好官是很难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没有信仰的人是当不了好官的。”
“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让我领悟到了另外的一层!”
“您得有人帮扶和提携,要有大树和成为别人的大树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自己,按照自己的理想把自己的抱负推行下去。”
“换句话说,您得有自己人啊!老师!”
高育良觉得自己今天是沉默最多的一天了,因为他再次沉默了。
而梁卫东如此挑明的话也让他想起了之前梁卫东的话,想起来张居正。
张居正推行自己的新法失败了就是因为上边下边都不是自己人,在小皇帝长大之后他就死了,改个就没了,张居正的家人就也无了。
唐太宗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理解呢!
高育良摇了摇头又笑了,不过这一次笑的有些苦涩。
梁卫东看到他有些心灰意冷了,赶忙又开口,“但是您也有自己的优势。”
“您桃李满天下,虽然自己没有资源,但是您的学生们有,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有。”
“您需要做的就是给我们做一个标杆来表明您的决心!”
“您得告诉我们,只要你为国家为人民勤勤恳恳的办事,那么您高育良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这样的话您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您是读书人,我相信我以上说的那些什么酒色财气对于您来说不值一提。”
“您的目标更应该是向先总理学习,做一个完人,给您这种从学者转型到官员的群体立下一个标杆,名留青史!”
高育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坐直了身体,
确实,梁卫东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他确实憧憬这样的未来。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梁卫东,反问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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