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
破瓷器的销售情况超出了江诺跟夏荷的预料之外。
两人来之前也想过这东西应该会好卖, 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卖，因为长期的生活，哪怕是普通人家里, 用来装东西的容器都不会太少。
可普通人家更容易囤一些吃食, 时间门一长，就会出现没东西装的情况。
瓷器和各种容器的价格都不低, 为了那些吃食却多买个昂贵的容器，许多人都不会太愿意，眼下江诺拿出来卖的这些瓷器就不一样了，虽然都有些破损，但价格确实都很便宜，光是这一点, 足以让许多人从口袋里掏出铜板。
“我回去拿，”江诺跟往出拿瓷器，与客人交谈的夏荷说话，“夏荷姐姐，你看一会儿。”
“好，你快去吧。”夏荷立即点头, 忙的没时间门看江诺。
江诺立即将水桶里的瓷器全部拿出来, 拎着两个水桶和扁担, 往宅子的方向跑去。
这样总共跑了三趟，才把所有的瓷器全部带过来。
客人完全可以称得上络绎不绝，几乎是前面的客人刚走, 后面就有客人挤过来, 嚷着要买瓷器。
“你这个大的花瓶也卖吗？”
有人看中了摆在两人身后的一个花瓶。
“卖，不过这个花瓶可以变成完整的，价格要贵一点, ”江诺回头，让客人看清楚花瓶的样子，抬头看向问话的客人，“15文一只，你要吗？”
客人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这个价格有点贵了。
犹豫片刻后，客人问道：“我能仔细看看吗？”
“那你往后面来，”江诺示意客人从另一边绕，“这几个花瓶也是坏的，但表面看不出太多瑕疵，几乎可以说是严丝合缝。”
她说话时，正面有客人询问中等大小的瓷器。
江诺报了价。
中等大小的瓷器只要四文钱一只，价格实在便宜，问话的客人没有丁点犹豫就点了头：“那给我来两只，这只还有这只我都要了。”
“行，那你仔细看看，这些瓷器都不影响装东西。”江诺说话间门，让对方自己看瓷器，没过多久，她手里就多了八文钱。
这时候，身后那客人已经看完了同样有破损的瓷器花瓶，指着另一个花瓶：“这个价格也一样？”
“对，”江诺点头，“都是15文。”
“那这两个我都要了，”客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并不算新的钱袋子，摸出三十文钱递给江诺，“我现在可以带走吗？”
“可以，不过这两个花瓶都从中间门裂开了，得小心点拿，或者我也可以帮忙送去你家。”江诺说道。
现在瓷器已经卖的差不多，花瓶价格高，问的人多，要的人少，这人要两只，算是今天的大生意了。
那人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应下：“行，那麻烦你了。”
最终，江诺和客人一人拿了一只花瓶，离开热闹的集市。
穿过有些脏乱的小巷，两人来到了一栋宅子面前。
江诺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宅子，这宅子不小，从外头看不出里头的面积，但从门口的各种木饰花纹可以看出，这户人家底子应该比较雄厚。
何府。
不知道这家是什么来头。
“你给我放门口就行，我叫人出来拿。”客人转头对江诺说道。
“好。”江诺立即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之后把手里抱着的瓷器放好，确认不会有什么问题之后，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木门打开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里面的人，便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快步回到了热闹的集市。
夏荷面前的瓷器又少了一些。
看到江诺回来，她高兴道：“你离开那会儿时间门，又卖出一个花瓶呢，本来以为那花瓶可能不好卖，没想到居然能卖出去。”
江诺捡出来好几个花瓶，除了放在家里堂屋的那个之外，剩下的都拿出来卖，价格贵的主要是能拼凑成完整花瓶的这几只。
听到夏荷的话，她简单把刚才见到的画面说了说，道：“那人家原本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大概是拿着花瓶回去撑门面的吧。”
“怪不得，我看那人穿着还挺讲究。”夏荷恍然。
中午时分，可能是有人从干活的地方回来，又让她们卖出不少瓷器，这一波，几乎所有瓷器都卖了个干净。
只剩下一只能拼凑完整的花瓶，还有几个小碟子。
对比同样价格的小碗，两文钱一个小碟子确实贵了些，再加上碟子装不了太多东西，买的人很少。
“剩下这些就算了吧，我们可以拿回去用，”江诺说道，想起什么，“咱们那不是有醋么，可以用来放醋。”
“也可以，”夏荷想了想后点头，“那咱们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好。”
两人都说好，先把花瓶放在水桶里，又把剩下的小碟子放在水桶里，依然由江诺挑着，往家里走去。
路上，夏荷难言兴奋：“诺诺，我们刚刚挣了多少？”
“都在这里，”江诺笑着把钱袋子递给她，“早上出来的时候，这钱袋子里一文钱铜板都没有，现在这里面都是咱们卖瓷器挣的钱。”
夏荷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高兴道：“那我数数看。”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数钱，但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大，她一直都数不清楚，直到到了家她也没有数清楚。
“她这是怎么了？”湘芙来开门，就看到夏荷一脸无奈的模样。
“在数铜板呢，一直数不清楚，”江诺笑道，把担子放下，“该卖的瓷器都卖完了，剩下的这一点点，咱们自己留着用。”
“卖出不少呢，”湘芙感慨道，又看向夏荷，“你怎么数不清楚呢？你不是说你最近的算术学的很好吗？”
“数好几百了，一往上我就数不清。”夏荷长叹一声。
“你是不是傻，你不能一百一百数吗？”湘芙说着，拿来一根绳子，“给你，拿绳子串着数，就不会数错了。”
江诺这时候，已经把放在水桶里的花瓶拿了出来，同样放在堂屋的角落，而在另一个角落，放着另一个花瓶。
两边虽然不对称，但看着还不错。
“回头我附近的山上摘一些漂亮的树枝，插在花瓶里，就像模像样了。”湘芙也到了堂屋里。
“可惜这季节没有花，咱们也可以插花的，”江诺说道，抱着手臂看了看，“其实还挺好看的，对不对？”
“确实，而且不细说，真的看不出来这两个花瓶都是破的。”
“说了我也看不出来，瞧着挺完美。”
两人在这边说了一会儿话，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夏荷惊喜的声音：“数出来了，咱们今天总共买了836文钱！”
江诺看过去，问道：“夏荷姐姐你看看钱袋子里，是不是还有一文钱？”
夏荷疑惑，低头翻找钱袋，果然翻出一文钱出来，抬头震惊地看着江诺：“诺诺，这是你藏的铜板吗？不对啊，钱袋子里的铜板都是我自己拿出来的，这枚也没有藏那么深啊。”
江诺微笑：“这很好算的，咱们今天卖的瓷器价格是两文钱、四文钱和六文钱，都是双数，但我们的破花瓶售价是15文钱一只，总共卖出三只，就是45文钱，这样以来，实际的总数肯定是某个双数加上45文钱，最终必定是单数。”
夏荷听着，先是一脸茫然，随后仔细算过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对哦，还真是这样的。”
“不过也未必准确，”江诺说道，“万一今天有人给的铜板不够，那这么算肯定就错了。”
“但你算的很对，太厉害了，我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算法，”夏荷感慨道，“而且要是客人给的铜板不够，那是客人的问题，不是你算错了。”
“你们现在还在学，等学的时间门长了，也会慢慢知道怎么算的，”江诺笑着说道，在夏荷将铜板递给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你拿着吧，这是咱们日常开销的费用，早上彭家三哥给的十六两银子放我这里。”
“行，”对于这笔铜板的开销，夏荷不会拒绝，高兴地将一串铜板放好，把钱袋子还给江诺，转头跟湘芙说话：“你都不知道，早上我们的生意有多好，大家都抢着要，这个人要两个，那个人要四个，有个人买了两个花瓶回去，还有，有人一口气要了十几件，那才叫多呢。”
“这么好的生意啊？”湘芙惊讶道。
“对啊，我都没想到能卖这么快，我以为至少得要几天才能卖完，”夏荷高兴道，说完感慨，“不过大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这瓷器便宜，可破了许多，要的人还那么多。”
“我要是他们，能买到这么些便宜的瓷器，心情肯定是高兴比较多，”湘芙认真道，面上带着微笑，“只可惜我看不到大家抢我们的瓷器是什么场面。”
“过两天湘芙姐姐去看看大夫吧，”江诺说道，“湘芙姐姐本身症状不严重，应该是很初期的，治疗之后好的也会快一些。”
“可以吗？”湘芙的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
江诺看着她的目光，认真点头：“当然可以。”
湘芙抿了抿唇，随后羞涩微笑：“好，那我过两天就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