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米铺,江诺又找了会儿工作,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眼看着天色暗下去,再加上她现在住的地方晚上比较乱,怕回去晚了发生什么意外,便只是收拾东西提前回去。
巷子还是那条巷子,但随着渐深的夜色,这条窄窄的巷子变得更加阴暗。
快要走到的时候,她眯了眯眼,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木头板子,下意识伸手去抬,没曾想居然轻松将木头板子抬了起来。
往前走了两步,她回头看着重新放下来的板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是错觉,她真的把厚重的木头板子抬了起来?
而且是轻松抬了起来?
带着疑惑,她慢步走到家门口。
对面的邻居这会儿正开着门,因为天色还算亮的缘故,对面的屋子里并没有点蜡烛,一家人正坐在靠近门口的小桌子上吃饭。
见她出现,几人都抬头看着她,屋里屋外光亮之差,让这几道从更为昏暗的屋子里透出来的目光露出几分诡异。
江诺抿了抿唇,不敢呆滞太久,从怀里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开始鼓捣屋里的砂锅,再将接下来需要用的柴火简单收拾,分出来一些,拿到屋外头。
柴火要用火折子或者火石才能点燃,而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才能买的。
江诺握着之前买的火折子,在一旁站定,犹豫了片刻。
“用我们的吧,我们的火还没灭,”对面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拎起正在烧的砂锅,看向江诺,“你过来用,能省一些。”
江诺愣了一瞬,目光落在妇人脸上,看着对方枯瘦的面容中传出的些许温和,回过神来后立即道谢:“多谢大婶。”
“你过来好几日了,之前都没机会跟你碰面。”妇人脸上扯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我之前在那边楼里洗衣服,晚上回来晚些,因为回来晚了,吃饭也只是用冷水泡了饼,”江诺解释道,声音轻了些,“有个姐姐在楼里。”
她不了解妇人的情况,若是说自己是一个人住着,怕惹出什么麻烦来。
而说起“楼里”,这条巷子里大家几乎都知晓,虽然楼里的亲戚未必是什么好事,却总比一个人孤苦无依要好。
“原来是这样,”妇人点头,又道,“不过我们家吃晚上这一顿的时候也不多。”
这年头,一日两顿才是常态,如果不是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加上捡到了好几桶面条,江诺也会省掉今天晚上这顿。
说话间,江诺拿来引火的木柴已经烧了起来,她再次道了谢,回头烧起她的小灶,将砂锅放在上面,又拿葫芦瓢往砂锅里舀了一勺水。
想着要多了解这边的情况,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妇人聊了起来。
很快就知道妇人一家是早年逃荒到这里来的,一家三口原先在城郊找了个地方住着,后来攒了钱,觉得不安全,才买了对面的屋子住下。
“大叔在码头当搬运工吗?”江诺问道。
“是啊,累是累点,但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大几十文钱呢,”大婶说着,看了江诺一眼,“我在码头给人洗衣服,都是臭男人的衣服,脏的不得了,可要费不少力气呢。”
“我之前在楼里也给人洗衣服。”江诺说道,她大概听出了大婶的画外音。
但她的话音落下,大婶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跟江诺细说在码头洗衣服做工的事,至少现在是没打算让江诺跟着一起干。
江诺也不在意,至少她知道了大婶这边有路子,要是她实在不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合适的工作,可以再走这条路。
这时候,那边正在煮的砂锅水开了,江诺跟大婶说了声,进屋去掰了一点饼子,又拿了一小把燕麦面,捏的碎碎的,丢进砂锅里一起煮着。
燕麦面细长,掰碎之后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再加上跟掰碎的饼子煮在一起,很快就滚到了一起。
等到燕麦面被煮熟后的香气开始飘散,她又往里面加了一小把酸菜,两边一混,酸菜的味道立即掩盖了燕麦面的香气。
腌菜也是这时候普通人吃的比较多的菜,哪怕是条件不好的人家,也能吃得起腌菜,这股子味道一散开,先前若隐若现的目光便都消失不见了。
就连对面舍不得点蜡烛的一家三口,对江诺煮的这一锅酸菜味的主食,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江诺也舍不得点蜡烛。
面条煮熟之后,她留了一点火等着待会儿点蜡烛,这时候舍不得点,只是端着砂锅坐在靠近门口的破桌子上,拿着手里并不算干净的筷子,低头吃了一口。
好吃!
江诺睁大着眼睛,加了酸菜的燕麦面比中午那一顿还要好吃,酸菜的味道沁入到面条中,连带着本就有劲道的面条,又多了几分酸菜的香气,让她有一种齿颊留香的感觉。
甚至作为掩盖和添头的杂粮饼,吃着味道都不再干硬,反而多了特别的风味。
一锅饼面吃下去,她觉得过去十天的饥饿都有了改善,那种吃饱后的满足感从心底涌上来,散去了她心底的许多阴霾。
这顿饭吃完,外头的天色彻底暗了下去,这时候哪怕是舍不得点蜡烛的人家,也都纷纷点燃了蜡烛。
但也有许多人家陆续关上了门,按照江诺这几天的了解,这种情况要么是睡觉了,要么就是怕外头的风吹蜡烛,让蜡烛烧的太快。
江诺顺应大众,也跟着关上了房门。
然后忙不迭从怀里拿出玉佩,将两块分开的玉佩合拢在一起。
消失的铁门再次出现。
看到这一幕,她松了口气,总算这不是她的错觉。
不过铁门上还显示有倒计时。
江诺抬头,看着铁门上方显示的倒计时时间,白天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被白雾笼罩的倒计时,但现在,她看到了确切的倒计时时间。
距离下次打开,还有14个小时,也就是说等她今天晚上一觉醒来,明天早上的时候就可以再次打开这两扇门。
抱着这样的期待,她今天晚上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对话声,以及透过屋子的缝隙进入屋里的阳光。
……
“老高,你们家的竹竿子挪开点啊。”
“哎呦,谁家竹竿子摔下来了?”
“哎哎哎,不小心掉下去了,帮我撑一撑,我把衣服晾上去就不会掉了。”
“这边的竿子挪点开,挡着我们家的光了。”
逐渐响亮的声音一句一句传到江诺的耳边,让她再不能闭上眼睛,只能掀开身上盖的薄被子站起来。
叠被子的时候,江诺将醒未醒的茫然中站定,看着眼前的被子懵了一会儿。
这辈子也是夏荷给的,是她将自己用的垫被让了出来,不过这被子这时候用还成,等过段时间天气凉了,这一层单薄的被子就不够用了。
收拾好之后,她开门往外看了看。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要好不少,大清早就露出了太阳,是个晒衣服的好时候,不说不远处那些邻居,就算是对面的邻居,也在门口搭了简单的竹架子,已经将衣服晾了上去。
她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衣服的味道,又抬头看着天气,立即拎起门口的水桶,往附近的水井走去。
走到井口,她看到了对门的大婶也在拎水,而且手上还拎着两个水桶。
再往近处走一些,就听到管水井的人跟大婶说话:“你偶尔来拎两桶可以,时间长了可不行,这么多人要拎水呢。”
“知道知道,这不是特地跟你说了么,”大婶笑呵呵道,“你下回还有衣服破的,尽管跟我说,我的手艺你知道的。”
“嗯。”对方板着脸点头,后退一步腾出了路。
江诺看着两人的互动,眨了眨眼。
这会儿时间,大婶已经往井里下了水桶,没多久就往自己的桶里拎了慢慢两大桶水。
等到大婶接完水,江诺上前,跟大婶对视一笑后,也接了一桶水。
“你回头得买个大一点的水桶,你这一小桶水,能用多久啊?”大婶在一旁说话。
“多谢大婶,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买个大一点的水桶。”江诺说着,看向看水的大叔,知道这是承大婶的情,借了点面子。
果然这时候看水的大叔也并不在意,点了点头:“你能拎得动,大一点也没什么所谓。”
“多谢大叔。”江诺笑道。
说完,跟着大婶一起往家里走去。
大婶手里拎着两个水桶,一边走一边跟江诺说话:“你这会儿倒是聪明,不过人总要聪明点,就像刚才那人,他媳妇前不久刚生了孩子,说是养的不太好,家里忙的要死,他的衣服破了都没人补,我有空帮着补上一两针,不费时间,还能多拎一桶水,可比一桶一桶来回拎要方便许多。”
“懂了,”江诺点头,看着大婶放下一桶水,连忙开口,“我帮你拎一会儿吧。”
“这怎么行,”大婶说道,“你这身板……”
话音落下,江诺已经拎起她放在地上的那桶水,迈步往前面走去。
很轻松,比她预想中要轻松许多。
她做出略有些吃力的模样,心里惊疑地想到,是因为昨天开的第一扇门的缘故吗?
“没想到你身板这么小,力气还挺大,”大婶走在江诺身旁笑道,“那就麻烦你了,主要是我还忙着去干活,你帮我拎一小会儿,待会儿再还给我。”
“嗯。”江诺抽空回应道,已经想着待会儿回去,等倒计时结束已经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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