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唐军信使

杨善经感觉自己可以成为拯救大隋的英雄了,足可媲美汉光武帝刘秀。

那眼神,可自信了。

义城公主眼睛一亮:“对,大突厥南下,我大隋可复国。”

赵德言没说话,悄悄的看了一眼萧太后。

此时的萧太后面无表情,似乎在听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萧太后也注意到赵德言的视线,她很清楚,突厥南下,也不可能是大隋重立,而是突厥入主中原。

几人正商量着,有人来报:“报,唐军信使到。”

萧太后吩咐:“派人宴请唐军信使,明日,大朝会传信使觐见。”

韦巨溪。

一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会骑马,勉强会开弓,能玩几下刀的狠人。

鼻孔朝天,大摇大摆的住进了所谓的大隋迎宾馆。

“切,这寒酸的地方,我家仆人住的都比这个好。”一句话,说的北恒城隋官脸上挂不住。

这还没完呢。

韦巨溪四周看看之后:“来人,把这些穷酸的东西扔出去,换上本使节自己的物件。把床铺的破布全扔了,换新的。”

一群人涌进来。

换。

然后迎宾馆门口就扔了一堆东西。

宴会。

韦巨溪只瞄了一眼,拿起酒杯喝了半口,直接吐在门口。

“行了,你们的心意本使节收到了,虽然穷酸的还不如我们国舅府杂役吃的。”说完,韦巨溪背后着,鼻孔朝天,走了。

一边走一边吩咐:“来人,备宴,咱们吃自己带来的东西。”

次日,北恒城的隋大朝会。

哪怕只有这一个城池了,依旧是百官齐备。

韦巨溪上殿,没对坐在皇位的杨政道施礼,先对百官长身一礼。

然后才上前,对杨政道用了平辈在街上见面那种礼节,很是随意。

有隋官指着韦巨溪:

“大胆!”

韦巨溪一脸不在乎:“本使,曾经见过薛举、见过李轨,他们不敢杀本使。若杀了,我家国舅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攻城。你们若不想要北恒城,就砍了我。”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韦巨溪从怀中拿出褚亮写的那份檄文。

洋洋洒洒好几千字呢。

韦巨溪学问不错,念的极好。

念完:“本使敢问,隋可是顺降了突厥人?若没有,请用印,天下共讨突厥,国奸刘黑闼。”

“或者,准备开城迎接我家国舅入城,前来接管传国玉玺。”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无论哪一条,他们都不敢应。

前一条,若没突厥人的保护,北恒城也就不存在了。

后一条,若是窦乐带兵进了北恒城,拿到传国玉玺。无论窦乐最终会如何,这里所有人肯定要先死光。

所有人都相信,窦乐,灭国国舅之名,不是白叫的。

他真的可能杀光北恒城所有人。

这时,帘子后面传来声音:“贵使请先去歇息,容后。”

对杨政道,韦巨溪没施礼。

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呢,放一块木雕也比摆上他强。

但对萧太后,韦巨溪还是非常郑重了施了一礼:“是。”

韦巨溪离开之后,萧太后站了起来:“一切计谋,在绝对的力量之前,皆无用。退朝吧。”

“恭送太后!”

此时,再说河北。

李世民带着窦建德,还有一众兵马终于赶到了几处要紧的城池。

守将上报:“报,突厥人撤兵了,在五天前就撤兵了,李黑闼也收兵往北。北边有战报,幽州,失守。”

“撤兵?详细一些。”

“是。”

李世民很认真的听着。

从时间与突厥人撤退的路线上开始分析。

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国舅不止占据了白道川,肯定还有别的军事行动。

这一战,原本就是突厥人帮助刘黑闼攻占河北,国舅窦乐北上占据河套要地白道川,两军主力不会正面交锋。

拼的就是谁先撑不住,谁就先后退。

但突厥人退了。

那么……

李世民的手指放在地图上的两个点。

一个是麻池,一个是北恒城。

仔细分析之后,李世民摇了摇头,他认为不可能是北恒城,北恒城根本就不堪一击,没有攻打的意义。

那么,唯有麻池。

只是,攻打麻池,朔州北上近四百里是白道川,白道川往西三百六十里是麻池。

就凭晋阳那点兵马。

李世民敲着额头,他有点想不明白,舅舅为什么会用这么冒险的战术。

李世民想不明白。

因为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长安城。

柴绍带十个骑兵,路上累死了十几匹马,入长安城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是被抬进皇宫的。

“臣请密奏。”

李渊示意萧公公给柴绍先吃点东西,再来碗参汤,然后抬进书房来。

柴绍入内,将折起来的纸条交给李渊:“圣人,这纸条上写的什么,臣不知。不过平阳看过,平阳让我告诉圣人,国舅在写完纸条后高呼一个名字,赵德言。”

“还有,这里有一封来自北恒城,前隋萧太后的亲笔信。臣也没看过,看过此信的,平阳告诉臣,不超过十人。”

“其余臣再不知,平阳只是让臣来送信。”

李渊听完后吩咐:“来人。”

萧公公推门进来,李渊吩咐:“送驸马去休息。”

“奴领命。”

柴绍又被抬了出去,萧公公带上门。

书房内只有李渊一人的时候,李渊打开纸条。

纸条上写着:刘文静。

李渊知道赵德言这个人,是颉利的谋士,汉人,颉利成为大可汗之后,赵德言地位在不断的上升。

李渊打开信。

最后盯着信上的信,神情凝重。

此时的李渊,脑海中不断的闪过无数想法。

想当初,窦乐就有机会拿到传国玉玺,不过那个时候,李渊相信窦乐是为自己。

此时呢?

李渊怕了。

正如赵德言所说,皇权之下,连亲儿子都信不过,可何况一个国舅。

李渊坐在书房内,连门都不出,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自己。

他的内心,就像是两个小人在争斗。

一个说,窦乐会反,而且以窦乐的实力,足够颠覆大唐。

另一个却说,窦乐追求的是天道,不会在意人间皇朝。

两个不同的声音,吵的李渊几乎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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