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百灵大陆强不强，和一个小小的牧锋没关系。
准确一点的说，北苍灵院强不强，和牧锋也没关系。
牧锋就像是这天地间的一缕风。
像是长河中的一滴水。
他代表不了芸芸众生，自己也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这样的人，清衍静这辈子见的多了，虽然她到现在为止才只活了十八年零几个月……
好在，年纪的大小和她是否搭理牧锋之间互不冲突。
她也只是因为陆渊感兴趣。
所以，才对牧锋多了几分关注。
如果不是陆渊一口叫出了这个什么牧锋的背景，看样子像是听说过，她连关注的目光都不会给。
一股无形的姻缘就此中断。
世界意识也很为难啊。
一个大佬送来的关系户，抢走了主角他妈，间接导致主角没法诞生，它这个世界意识能怎么办？
凉拌？
那肯定是不能的！
既然如此，也就只好舍弃清衍静了。
别管这个关系户究竟抱着什么想法。
反正主角的气运是固定的。
实在不行，多给主角安排几道机缘就可以了，萧炎在一开始也没什么底蕴，就连自身的萧族血脉，都是后天激发的，不也是一步步爬到了斗气大陆的巅峰吗？
它的主角为什么就不行？
一想到那位大佬跨越时间长河，强行把这个关系户送到了此时此刻，世界意识就升出了一股难言的羡慕，就差大喊三声，大佬看看我了，我给你当狗，求带！
但是，大佬不看，它能怎么办？
跪着也要把这场戏唱完啊！
当然。
清衍静还不知道这些细节。
也许等她有朝一日成为主宰，或许才能获得和世界意识对话的资格，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对眼下的她来讲，是不可能发现的。
甚至是不可能知道的。
陆渊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在见过自己的过去身之后，他很清楚，他知道的一定是对方想让他知道的，或者说，是对方不在乎的，因此，与其去猜测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还不如把重心放在眼下的路上。
什么是主角？
对自己来讲，每个人都是主角。
对外人来讲，其他人都是配角。
主角和配角只是相对的。
因为某个人是主角而避让，甚至舍弃自己的利益成全对方，本身就是把自己安插在了配角的身份里，所以，连你自己都不把你当成主角，又凭什么让别人把你当成主角看待？
更何况，牧锋还不是主角。
因此，陆渊没有任何撮合的念头。
只是客观的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时间点。
而后，就放牧锋离开了。
说起来很长，实际上，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如果按原着的剧情计算，剧情开始时的牧尘是十五岁，怀胎十月，正常相恋相爱差不多也需要一年，因此，综合上述，眼下应该是处于剧情开始前的十七年到十八年，差也差不了几个月。
所以，能说明什么呢？
什么都说明不了。
在牧锋走后，陆渊思考了片刻。
清衍静很识趣的没有打扰陆渊。
虽然她也在好奇陆渊在想什么。
在片刻的思考后，陆渊才给出了一个答案，似乎是看出了清衍静的困惑，淡定介绍道：
“我们现在处于百灵大陆。”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听说过。”
“就让我来详细介绍一下背景吧。”
“百灵大陆的大格局，相比就不用我废话了，五大学院，占据了五大境，此外还有百灵天等一系列的开放式秘境，但和你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尤其是此刻，除非你想去那边历练，不过，考虑到你修为还没恢复的现况，这唯一的可能性也就可以被排除掉了。”
“北灵院，是北灵境最强的势力。”
“至于北灵院有多强……”
“肯定是没浮屠古族强……”
“各种意义上，都没浮屠古族强……”
“北灵境之下，共分为九大域。”
“这九大域算是明面上的话事人。”
“刚刚那个牧锋，就是牧域的少主。”
“言归正传。”
“北灵院内，资源丰富，虽然对你来说肯定不怎么样，但对我来讲还算个不错的去处，重点在于，它是个学院，不用担心改换门庭之类的麻烦，相对公平的获取资源方式比较适合我，所以，我打算先去北灵院看一看，如果适合，就在里面待几年，如果不适合就走。”
北灵院指的就是北苍灵院。
两者其实是同一座学院。
具体可以理解为，全称和简称。
北灵院就是简称。
毕竟是建立在北灵境里的学院，概括为北灵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北苍灵院就是全称。
也是对外的名称，面向百灵大陆，甚至是面向整个大千世界的称呼。
清衍静点点头。
若有若无的猜到了陆渊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太大的反感。
甚至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不是陆渊的不对劲。
而是她自己心态上的变化。
但是，清衍静并不讨厌这种变化，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孩，她还是更愿意相信直觉一点，更何况，这种心态上的变化也可能对应着她在某方面的成长，既然不讨厌，又何必去追究呢？
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刻意的沉默了片刻。
似乎是在思考。
随后，反客为主：“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也去，还是说，只是单纯的问问我的意见？”
“两者都有一点吧。”
陆渊不喜欢试探。
但是，清衍静的反问还不叫试探。
或者说，从本质上来讲，任何一个问题都叫试探。
吃了吗？
试探你吃没吃饭。
下班了？
试探你工作时间。
总之，任何问题都可以被归纳为试探。
所以，清衍静的反问确实算不上试探。
陆渊也就没表现出抗拒的态度。
先给出了答案。
随后，才开始解释：“毕竟，你我也算是有缘相识，我确实可以不问你，以你的境界，就算失去了修为，应付一个神魄境之下的修炼者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也是特殊的，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我觉得我有必要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可以跟着我一起走，多少也能有个照应，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接下来的路恐怕就要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
听上去不像是个好选择。
清衍静皱眉思索了片刻。
随后，一拍手，就拿定了主意。
果断到了有点草率的地步：“那我就跟你走好了！”
清衍静如此果断，并不是没有原因。
任何果断的前提，都是拥有一个相对合适的现实情况，而清衍静目前的现实情况就是——她是出来历练的，去什么地方完全是她自己说了算，况且，就算有护道者，去什么地方也依旧是她说了算，顶多会在她做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是，出来提醒她一下，只要不酿成大错，都不会有问题。
而且，北苍灵院的教学条件也不错。
又是学院，不是宗门。
不存在脱离后会不会有麻烦的问题。
不过，虽然确定要加入了，但只是给出一个简单的回答，可不是她的风格，更不是她眼下的风格。
因此，在给出了这个看似草率实则不用思考的答案后，清衍静一反常态，竟然主动发起了进攻。
语气柔和，带着一丝丝小俏皮。
起手就是一记直球。
直率的不可思议。
“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好像是你在邀请我吧？”
“所以，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
清衍静眨眨眼。
观察着陆渊的神色。
但是，陆渊的反应也确实是吓到了她。
陆渊并没有否认。
而是直截了当的点点头。
说是纠正，实际上更像是在承认：
“确实是有点喜欢你。”
“毕竟我们都拥有视觉。”
“如果你长的丑丑的，虽然还是会有人发现你的不同之处，甚至说，喜欢上你的一些特点，能接受你的外貌，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不管是你我，还是其他人，都更喜欢长的好看的异性。”
“这是不可否认的。”
“也是没必要否认的。”
“但是，喜欢也分程度。”
“就像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一样，我也做不到对你一见钟情，确切说，对于你我这些修炼者来讲，一见钟情是根本不存在的情况，大家的容貌都不错，皮肤细腻，气质协调，除了某些修炼过特殊功法，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的修炼者，正常的修炼者都能做到让人看着很舒服，哪怕达不到一眼惊艳别人余生的地步，也绝对算不上难看。”
“所以，更能决定喜欢与否的，还要当属修炼者的经历，包括彼此之间的交际，找一个喜欢自己的道侣固然很重要，但找一个让自己舒服或自己喜欢的道侣，才不会委屈了自己的那颗心。”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陆渊摊摊手，语气自然的总结道：“所以说喜欢，还是太早了，顶多是有点朦胧的好感。”
“原来如此……”
清衍静若有所思的按着心脏部位。
这种对异性的好感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当然，她并不是不知道。
只是没切身体会过而已。
这种朦胧的感觉很美好。
那么下一步……
就该是自己给出回应了……
清衍静认真的想了想，才想出了一个并不算冒昧的回答。
走到陆渊身前。
伸出手，微微抿唇。
说实话，她也不懂怎么笑。
尤其是在异性面前微笑。
笑的太刻意了，反倒有点假。
笑的太委婉了，还不如不笑。
那就随着心意走吧。
却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一个真诚中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我想，我可能对你也有几分好感，我分不清那些究竟是什么，也许是你救了我后产生的感激，也许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是，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这种感觉，所以，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跟着你去北苍灵院看一看吧。”
说罢，喘了一口气。
意识到还有些问题需要解释。
连忙补充道：“不用担心历练，去北苍灵院看一看，也算是历练的一个环节，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是新手。
摸着石头过河已经很不错了。
指望着清衍静继续主攻并不现实。
陆渊也就见好就收。
点头，答应了下来。
或许会有人说他渣。
但是，对比来讲，又有谁不渣？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大多数超凡者的寿命都很长，指望着他们钟情于一人是非常不现实的，哪怕是比较专情的药老，也有不少红颜知己，所以，更多的只是追求一种认同感，而不是绝对拘束的婚姻。
更何况，清衍静本就不怎么理智。
你说你一个化天境的大能。
在百灵大陆上也不算小角色了。
如果再计算一下实际战力。
起码能和普通的至尊打成平手。
这在百灵大陆上绝对是处于第一个档次的强者。
然后，你竟然选中一个只有神魄境的小子结婚。
问题是，这小子的潜力也不强。
直到牧尘第一次离开牧域。
甚至说，进入了北苍灵院。
这个小子还在神魄境挣扎。
连三天境都没能进去。
就更不用说至尊、地至尊、天至尊了。
就算是感情上头，这上头的态势也太猛了点吧？
为此，甚至不惜毁坏根基。
当然，这个倒不是她自愿的。
生孩子，有损根基，这是避免不了的。
如果可以，没人想有损根基。
合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在你这里真是实话？
那也不至于让你自损根基啊？
因此，从原着看，清衍静其实是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是完全跟着自己感觉走的一个人。
陆渊有什么可渣的？
指不定是人家清衍静自愿的。
就像牧锋一样。
一个到了大结局都只是融天境的修炼者竟然能攻破圣品天至尊的防御，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清衍静暂时失去了修为，只凭借着肉身的力量，都能以化天境的境界把如今灵轮境的牧锋捶的遍地找牙，就更不用说生孩子了。
这里面怕是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水。
如今的主动，属实正常。
而他只要不玩弄这份好感……
正常相处，坦诚相待……
就算日后分道扬镳，也算不上渣！
“那就出发吧！”
“让我们去见识一下北苍灵院！”
收起自己发散的思维。
陆渊的语气稍显激昂。
顺利引起了清衍静的兴致。
竟然跟上了陆渊的节奏。
兴奋的挥挥小拳头：“走走走！”
顺着之前牧锋指的四个方向之一。
向森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