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战士268逃兵

“舞动的羊驼”闪亮的霓虹灯广告牌就在巷子深处,

尽管还是略显简陋,但这已经是附近最正规的一家餐厅了,

没有瘾君子,没有街溜子,门口也没堵着乞丐和j女,饭馆老板一定和本地的拉丁帮派有关系。

“我请客。”

林奇给大家点了冰醇伏特加,他自己喝威士忌,西格德莉法要开车,吵着要甜味苏打汽水,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

正如说唱歌手之前提到的,胡里奥是个嗜酒如命的酒蒙子,服务生刚端上酒,他就吨吨吨,三两口干下了肚儿,如释重负般地伸个懒腰。

“呼……好爽,过瘾!最近哥们儿手头有点儿紧巴,有一阵没喝了。”

“要续杯么?”服务生害怕林奇的长相,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续杯,额,等等……”林奇害怕这家伙喝多了烈酒,问不出话来,便补充道:

“别给他续杯伏特加了,来一扎精酿黑啤酒,还有沙拉金枪鱼三明治套餐、德式蒜味儿烤香肠,榛仁巧克力布丁,还有薯条,快一点谢谢,我朋友饿了。”

的确,胡里奥饿了两天了,肚子咕咕叫唤,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

突然出现一位大块头猛男,帮他还钱,还请客喝酒吃饭,简直是天降甘霖,看那张丑脸也觉得特别帅气。

“谢谢!”胡里奥握住林奇的大手,眼睛湿润了:“这哥们儿交定了!回头咱就拜把子!”

“好好好……回来的……”就连林奇,都被这酒蒙子的口臭熏得后退。

吃的东西一端上来,闻到肉香味的胡里奥再也绷不住了,丝毫不顾脸面,恶狗扑食一样的干饭,把服务生小妹吓得退到一边,看样子是饿的够呛了。

“服务生小姐。”林奇说道:“再点一份炸鸡,还有泰式年糕饭,对了,来一杯山楂汁,我怕这哥们儿噎着。”

看到服务生姑娘被吓到了,林奇塞给她十块钱小费,这在贫民窟可不是小数目。

“谢谢老板!我去催厨房!”服务生攥着钞票蹦蹦跳跳走了,平时收到的小费都是50分硬币,这下可把她乐坏了。

胡里奥狼吞虎咽的样子把bd给看笑了,眼看着老朋友落魄成这个鬼样子,自己的五百块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说出来显得自己吝啬,索性便聊些别的叙叙旧:

“蓸!瞧你这倒霉样儿,以后可别说老子认识你,说实话,是不是被开除了?”

“你说错了,bd。”胡里奥用袖子蹭蹭油腻的嘴唇说道,倔强地说道:“是老子开除了他们。”

“哈哈,你这家伙,跟以前一样死要面子,满嘴臭屁,话说,咱俩多久没见面了。”

“五个月,还是六个月?……有半年了?我说bd啊……你小子在给我上眼药儿呢?怕我赖账是吧,上次咱们见面,是我去布鲁克林找你借钱那次,放心吧,借条留好了,到日子连本带利,一分钱少不了你的。”

“到日子?借条早特么过期了!去你m的胡里奥,算逑吧!瞅瞅你那倒霉德行,你先别被饿死,别被债主打死,别被特么的野狗咬死,再提别的吧!”

“滚你的吧,黑龟,念点儿好的行不。”

“还敢骂老子?你这墨西哥杂碎。”

“老子是特么厄瓜多尔人,你这泥哥儿,黑龟!”

“都一样,你们拉丁人都是有娘生没爹养的杂碎。”

“好了好了,别特么骂了!”洛达耶夫说道:“赶紧特么吃吧!”

林奇点的炸鸡和年糕饭上来了,胡里奥两眼放光,撕下一只大鸡腿,享受着油脂在口腔弥漫,之前一段日子,他只能翻垃圾桶找学剩饭充饥。

“我说bd,这位大哥……是不是你签约那家唱片公司的老板?”

“哈?你见过唱片公司的人长这么狠的?个子两米多?”

“哦……哦!大哥是看上我的天赋了,老子弹电吉他贼溜。”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拉锯条似的也敢说自己是音乐人?”

“不图回报,那就是良心大大滴好了。

“醒醒吧,s逼。人家不是特么的做慈善的,这大哥有事要问你,是通过是齐·格瓦勒的关系介绍来的,懂嘛。”

“格瓦勒……”

听到这个名字,胡里奥感觉手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天呐……多少年了……是……组织……派来的?”

“哈哈哈哈!瞧你那揍行!”bd捂着肚子,拍着桌子笑道:

“说实话,一开始老子也被吓到了,还以为是组织要清算咱们逃兵了,结果是误会,不要命只要情报的,虚惊一场。”

“如果真是来杀我们的,那倒好了,解脱了。”

胡里奥放下之前当成宝贝的鸡腿,表情像是闯了祸的孩子,也不再狼吞虎咽了,像是蔫了的盆栽一样歪坐着发愣:

“我一直被负罪感折磨,总做噩梦,这么活着可真是特么的没劲儿,不如早死了算逑!”

“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懂不懂!你不想活,老子可还没玩儿够呢!”bd骂道。

胡里奥的眼神犀利起来,望向老友:“你忘了么,bd,我们是逃兵,懦夫,胆小鬼。”

“那又怎样,至少我们还活着。”

“我们背叛了同志们,扔下枪撒丫子跑了,他们到死还以为我们是去搬救兵了,坚守着阵地到最后。”

“除了当逃兵,我们还能怎么办?!”bd神情激动地揪住胡里奥的脖领子:

“企业战士的武器人数都占优,连特么坦克和火箭炮都开过来了!而我们呢,步枪和刺刀!还有库存的木柄手榴弹!

温压弹爆炸了,天空都在燃烧,仿佛整个世界的炮弹都朝着公社的阵地砸下来,我当年的女友,南非小妞儿瓦妮莎被炸成了血葫芦,那种状况,坚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可我们答应过齐·格瓦勒,要守住阵地,誓言啊,拳头顶在心脏的位置,我们向同志们发过誓。”

“誓言就像风,就像特么的狗臭屁!送死又有什么意义!功名利禄都是人家的,只有命是你自己的!

醒醒吧,胡里奥,齐·格瓦勒那帮人就是一群做白日梦的摇滚青年,在资本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梦想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忘了么,bd,有梦想的不仅仅是他们,是我们。”

“曾经的我们。”说唱歌手小声纠正道,“年轻的,不懂事儿的我们。”说着,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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