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季遇依然舍不得一顿吃完红烧肉。
她拿了个干净的碗,分了一半红烧肉出去,然后再拿着剩下的红烧肉,跟炒香干和之前煮的豆腐汤一起放在米饭里,搅拌着吃。
她这段时间虽然吃腻了炒香干,但这多少也算是道菜,今天还是又拿了出来,想尝试一下这么多种菜拌饭的味道。
结果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炒香干的气味被红烧肉的气味稍稍掩盖,但两者拌在一起,却是香气加倍,她足足吃了一碗米饭,甚至连碗底都用热水烫的干干净净,才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吃肉真香。
季遇的手落在肚子上,觉得从小到大没有哪一顿饭比今天吃的更香。
甚至连她打嗝的味道都带着刚才那顿饭的香气。
好一会儿之后,她满意起身,优哉游哉地开始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一边想着今天的生意情况。
昨天晚上她做的20条手帕她只卖出了4条,而且还是一个人买的,剩下16条手帕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卖才好。
主要是短时间内她也只能卖手帕。
或许可以像今天一样先放着,等以后她有钱,再抽出新的设计图纸来,或许可以卖些更有用的东西。
手帕虽然好,可用的人确实不算太多。
不过她现在手头的钱还不是很多,每次抽设计图纸又要花上10块钱,她暂时实在是舍不得把手头为数不多的钱砸在这上面。
或许等她再多攒攒,等到手头的钱涨上去,她才愿意花这10块钱。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并不着急尽快卖出手帕,后面两天出去卖豆腐和豆腐干的时候,依然像今天一样只是把手帕放在三轮车后头,有人问起的时候她才会主动说价格。
这两天她的豆腐和豆腐干生意依然不错。
手帕的生意却不怎么样,整两天时间,才卖出去1条手帕,还是5毛钱的。
到了跟陈大婶子和六婶约定前一天,季遇晚上把昨天做好的三条裤子都拿了出来,确认没问题之后,拿了个干净的袋子将裤子装好,然后放在背包里。
背包是她最放心的地方,她手里最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放在背包里。
除了三轮车。
三轮车块头大,她只能固定每天晚上把三轮车推进院子里,然后等早上的时候把三轮车推出去,要是她把三轮车也放进背包里,肯定会被人发现。
这天一早,她按着原来的时间起床,循着熟悉的路去卖豆腐和豆腐干。
先前说好的那家要办席,打算要定豆腐干的人,没等她去问,人家就主动听着声音跑了出来,见到她时一脸喜色。
“你可算是来了,”对方笑着说道,“之前跟你说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只要你的豆腐和豆腐干味道差不多,我都定,没想到味道居然会那么好。”
这时候已经到了村民们下地的时间,边上站着零星几人,听到这话纷纷附和:“味道确实是好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我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豆腐和豆腐干,”又有人说道,“我家邻居那天没买豆腐干,就在我家吃了点,后悔着呢,这不,今天听说我下地晚,特意叫我给他带点。”
“豆腐的味道也好的,我家那天正好有条鱼,豆腐炖鱼吃,两样的味道都变好了,开始还以为是我们家手艺好了呢。”
“你明天来的吧?比今天早?”
季遇听到,立即点头:“对,我明天要比今天来得早,带来的豆腐和豆腐干也会比今天多。”
她并不在三轮车后头放太多豆腐和豆腐干,特别是到了这个村子,摆在面上的豆腐和豆腐干只有很少一部分了。
这也符合她一路过来的情况。
聊着天,提出要定豆腐和豆腐干的人也有了想法:“这样,你给我来两板豆腐,再要5块钱豆腐干,明早能送来吗?”
“可以,”季遇点头,这个数量都不用她特意跑一趟,“我明天多带一些豆腐和豆腐干,到时候我在这卖一会儿,直接给你送家里去?”
对方也觉得这个做法好,立即点头答应:“行,那我明天等你来。”
这趟不是季遇特意过来,所以也没有提前付钱,约好之后,季遇又在这个村子里走了一圈,吸引了一些没有听到声音的老人出来买豆腐和豆腐干。
明面上的东西都卖完之后,她没有逗留太久,骑着三轮车往东双村走去。
到了半路,她停了一小会儿三轮车,拿起放在三轮车后头的竹筒喝了水,顺便将一早放在背包里的裤子取出来,找了个位置放好,这才重新出发。
今天回到村里的时间依然不算太晚,村民们该下地干活的也依然在下地干活。
季遇转了这么一圈,结果还是把裤子往自己家里带。
她觉得自己拎着装裤子的袋子进屋的时候,煤球好像用它的双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理会煤球的喵呜声,她淡定将袋子放在桌子上。
煤饼炉的火依然升着,她换了煤饼,将提前磨好的豆子丢到锅里煮。
自从开始有自制任务之后,她时不时会用石磨磨豆子,现在石磨上的痕迹都是真实的磨豆子的痕迹。
包括锅里也是,都是真实的煮过的痕迹。
她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做豆腐脑的任务,等中午的时候把裤子交给陈大婶子和六婶,她就可以开始用游戏面板给的大豆做豆腐花。
她舍不得浪费游戏面板给的大豆,所以希望能一次性做成功。
太阳渐渐到了头顶,村民们估摸着时间,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陈大婶子和六婶的速度要比以往快一些,甚至到了不远处的时候,还正巧碰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焦急,相视一笑,并肩往季遇家里走去。
“说实在的,我心里是有点紧张。”陈大婶子说道。
“谁不是呢,我也紧张,”六婶接话,“说到底我们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太什么样,希望是个仔细的人。”
“我也不要求别的,只要能到小鱼那条裤子,不是,稍微差一点也可以,3块钱的手工费那也是值的,但是希望尺寸合适,不然浪费布料。”
“你没有让人做大一点?”六婶问道。
“大了点的,”陈大婶子立即说道,“我量完尺寸要写的时候,特意写大了一点,等以后天冷里头还要塞毛裤呢。”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六婶估摸着道。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季遇家门口。
这会儿大门敞开着,能看到从里头冒出来的热气,显然是正在煮豆浆。
伴随着一阵“喵呜”声,季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外的两人时,脸上立即露了笑:“陈大婶子,六婶,裤子已经做好了。”
她说着,放下手里的碗,当着两人的面从袋子里抖出裤子,直接拿着裤子走到两人面前。
两人给的布料不一样,做的裤子颜色自然也完全不同,所以几乎是第一眼,两人就都看出了自己该拿的是什么。
陈大婶子是一条裤子,六婶是两条裤子。
接过裤子的第一时间,两人都是去看针脚,然后是线头。
看过这两样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这针脚好,跟之前你那条一样,我看中的就是这个针脚。”
“是,而且一点没有多余的线头,还有这个线的颜色,跟我裤子的颜色也配,有几处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痕迹来。”
“你那颜色跟我这还不一样。”六婶打开裤子里头,跟陈大婶子看里头的走线。
“还真是,”陈大婶子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根据咱们布料的颜色选的线,这真是用心了,这样的手艺,十几块都值的。”
她说完,六婶忍不住笑了一声。
陈大婶子莫名其妙地看她。
六婶便说起来她当初见到季遇那条裤子时说的话。
但说是十几块,真让两人出,那也就只会出两三块。
所以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季遇知道两人笑的原因,但毕竟实际收手工费的人是她,两人在她面前这么说,她还是觉得有一些奇妙。
眼见着两人越说越起劲,季遇咳嗽一声,把提前包好的碎布给到两人。
“这是做裤子多出来的碎布,”见两人还想推辞,她立即道,“人家说了,已经收了手工费,这碎布得还给你们,万一这裤子破了,回头拿这碎布补上,颜色一样的,人家看不太出来。”
裤子缝补是稀松平常的事,确实是用同颜色的布料补比较合适,听到这话,两人都点了头。
“我先回去试试,要是好,以后我家亲戚要做衣服裤子的,也让人帮忙做,”陈大嫂子说着,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裤子,犹豫片刻后道,“十几块确实是夸张了,但3块钱的手工费确实不贵,是划算的。”
说完,陈大婶子跟季遇打了招呼,就带着裤子回家了。
至于六婶这里,安安姐妹俩还在上学没回来,但她对姐妹俩的尺寸十分了解,这会儿看到裤子已经完全没有担忧。
“对了,我今天摘了些丝瓜,我们家吃不完。”
“六婶,不用。”
“要的要的,这点丝瓜又不值什么钱,都是自家地里长出来的,这两天不吃掉,过几天就老了,”六婶快速说着,直接从大竹篓里取出四五根丝瓜,一股脑全塞到季遇的手里,“你吃,要是喜欢,回头再给你摘。”
“够了,谢谢六婶,”季遇接过丝瓜,认真道谢,“这样就足够了,我一个人吃,都吃不了多少。”
她抱着丝瓜,正想着以她的厨艺水平,也就是做个丝瓜汤而已。
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六婶递了个草帽过来。
季遇低头,看到了草帽里一颗颗红色的小果子。
“拿去,这会儿的给你吃,下午我再给安安摘。”
季遇看到这个果子,就想到了她小的时候没东西吃,总喜欢在这个季节跟福利院的朋友们一起去山上摘这个果子。
六婶也很喜欢用这个果子哄她。
她想着,弯起眼眸,从草帽里抓了一小把:“这就够了,谢谢六婶,我很喜欢吃。”
六婶却没有真让她只摘了这么点,直接进了屋把草帽里的果子都倒进了碗里,跟季遇挥了挥手,直接走出院子,往家里走。
季遇愣了一瞬,等到六婶走出来,她笑着说道:“那我是吃了给安安的小果子啊。”
六婶的声音从墙那边传来,也带着笑意:“那就不让安安知道。”
煤球这会儿正趴在两边房子中间的围墙上晒太阳,听着两人对话,竖起脑袋,歪了歪头:“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