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 咱们晚上就去吗？”
耿睿刚带着背心回去，就碰上了着急的耗子一行人。
他们做的生意不少，原先在各处跑的时候经验丰富, 但摆摊做夜市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和在意。
更重要的是, 这批背心要卖6块钱一件，他们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晚上去吧，原本夜市的生意主要就是在晚上, ”耿睿说道，从大包里翻出背心，一边翻一边说话，“要多少件？200件够不够？”
“应该够，”耗子点头，“原先我们在镇上摆摊，主要是人多, 而且大多数人很久才到一次镇上，那趟不买, 得等好长时间，这回去夜市，人再多也多不过赶集的镇上。”
“那就先拿200件, 但不能弄脏了，过去的时候，不能一次全拿出来，不然耽误生意。”耿睿叮嘱道。
这样的常识耗子等人不会不知道, 但几人还是纷纷点头，对耿睿的话语表示肯定。
……
S市的夜市不少，有大规模的, 也有小规模的。
因为这些年S市外来人口越来越多的缘故，夜市的生意也一贯很好，人群挤挤攘攘好不热闹。
耿睿几人之前来找过夜市，却没有一直认真在夜市上待过，这会儿过来，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哪怕有许多经验，心里也有些发慌。
他们这回过来，也并不完全只是卖背心，除了背心之外，也依然卖那些小玩意儿，哪怕跟背心相比，那些东西挣的并不算多，落在他们这里，也是舍不得放弃的。
几人的位置并不算太好，摊位摆开的时候，来往的人对比来说不算太多。
好在几个大小伙子站在一起，总归带有几分震慑性，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你们就卖这个啊？”边上的摊主看向刚刚摆开的摊子。
“对，我们摊位，主要就只卖这个，”耿睿说道，主动打招呼，“我们的背心质量特别好，只要6块钱一件，不信老板你摸摸看。”
“我又不需要背心的。”老板下意识开口。
“这么热的天，穿着背心多舒服啊，”耿睿笑着说道，并没有强势推销，只是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了，露出穿在里头的白色背心，“老板你别不信，我们的这个背心穿着是真舒服，一点不作假。”
“年轻小伙子果然是有动力。”老板笑了笑，依然没有打算开口要背心的意思。
这个时候，陆续有人看着这里的摊位，从远处走了过来。
眼下是夏季，单薄的衣服本就更受欢迎些，而背心这样的东西既可以在夏天穿，又可以再冬天穿，本来就属于畅销款，这条街上也不止有耿睿一行人在卖背心。
只不过哪怕同样是背心，款式和颜色也会有所区别，总有人会看的认真些，挑拣自己想要的款。
除了耿睿之外，耗子等人也接连脱了外套，五个人穿着白背心的人齐刷刷站在一起，哪怕在这热闹的夜市中，也是一道吸引人的风景。
“你们这个背心要多少钱？”一位阿姨摸了摸摊位上的背心，露出一脸精明，“我从那边过来的，人家卖的背心喊7块钱，我是不要的，肯定是喊高了的，你们这个……”
“阿姨，我们的背心只要6块钱，”耿睿立即心里一喜，连忙说道，“您摸一摸这个质量，6块钱一件。”
“6块钱啊？”阿姨反问一句，逐渐皱起眉头，“6块钱价格也高了，这样，你给我5块钱一件，你答应的话，我就要了。”
这话一出，别说是耿睿，周边站着的耗子等人都愣了神。
他们在集市上摆摊比较多，但农民们来集市，跟他们讨价还价的却很少，可能是知道集市的价格确实比较实惠，所以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吧。
本以为市区里能多卖一点，结果怎么又降到5块钱了？
耗子站在耿睿边上，低声跟他说话：“睿哥……”
“就6块钱，这是最低价了，”耿睿说道，看向面前的阿姨，“阿姨，你看，我们的料子真的好的，6块钱很值的。”
原先他们在集市上卖5块，主要就是考虑到来集市的人没什么钱，但那时候在集市上，5块钱一件的背心也卖的很好。
市区里什么东西都贵，没道理他们的背心只加1块钱都没有人要。
“是贵了点，”阿姨再次摸了摸手里的背心，“不然5块5毛？”
耿睿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阿姨，真的降不了。”
“那算了。”阿姨叹了一声，站起来转身离开。
耗子看着阿姨离开，忍不住拽了拽耿睿的衣服：“睿哥，其实5块钱也不是不行，好不容易来的客人。”
“我跟你说……”耿睿想要跟耗子说说他定6块钱的想法。
刚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刚离开的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从包里拿出12块钱，放在几人面前：“6块钱一件，说好的哦，给我要2件，我看看尺寸。”
说着，没等耿睿回应，她便拎起衣服用手估算了尺寸，没一会儿就带着两件背心离开。
耿睿跟耗子两人带着同款张嘴惊讶的表情，眼睁睁看着阿姨再次消失在人群中。
边上坐着的摊主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家一早就看中你们的背心了，但肯定是要砍砍价的，结果你们都没人喊她，她肯定要回来买。”
“砍价？”耿睿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啊，这夜市那么大，大家定价都自己定，高了低了谁说的准，”摊主笑容更深，“你们刚才要是把人喊回来，她不就赚了么。”
耿睿跟耗子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这件事，更加坚定了两人定价6块钱卖背心的想法。
后面陆续有客人过来，有的客人砍了价，确认不能再低后才磨磨蹭蹭买了背心，而有的客人，只是问了价，就直接拎起背心就走。
看到这一点，耿睿算是明白情况了，低声跟耗子说话：“像刚才那个阿姨说的，另一边有人卖7块钱呢，这要是也有人不砍价，就能卖出不少7块钱的背心，能多赚不少。”
“那我们要不要也这么定？”耗子问道。
耿睿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头：“算了算了，我觉得砍价挺麻烦的，还是定6块吧，就算咱们定7块，人家跟我们磨好久，反倒浪费我们的时间，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卖几件背心。”
“是这么个道理。”耗子立即点头。
夜市上的客人断断续续来，有的时候一波好几个人，也有的时候可能好久都不来一个客人。
好在他们这次卖的贵，再加上夜市日日有，他们也并不着急，闲暇的时候还跟边上的人闲聊。
到了晚上九点多，几人都有些饿了，纷纷从包里拿出大白馒头，以及饭盒和筷子。
饭盒就打开放在摊位上，打开饭盒后，里面放了好多块腐乳。
他们也不多吃，只一人夹上半块，抹在白馒头上，就这么当夜宵吃。
边上的摊主凑过来看了一眼，看着自己手里肉馒头。
这肉馒头原本是很香的，但放的时间久了，里面的馅干了，味道就会差一些，他甚至觉得边上抹腐乳的白馒头都比他的肉馒头要香。
“那个……能分我小半块腐乳吗？”摊主忍不住开口。
“行啊，”耿睿递了饭盒过去，让对方自己夹，“你吃咱们的这个腐乳，是你运气好，这腐乳可好吃了。”
“谢谢，谢谢。”摊主道了谢，心里却觉得腐乳就是腐乳，再怎么样味道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面前这几个人大概是没有吃过多少好东西。
想想也是，都舍不得买肉馒头，人手一个白馒头，手头肯定没有太多的钱。
带着这样的想法，摊主也将腐乳在自己的手里的肉馒头上抹匀，张嘴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下去，他忍不住瞪大眼睛。
带着疑问，他仔细咀嚼口中的味道，等到完全咽下去后忍不住道：“这……为什么你们的腐乳这么好吃？不应该啊，我又不是没有吃过腐乳，这味道差距也太大了。”
“那是当然，”耿睿得意洋洋说道，“这是我遇姐做的腐乳，不止是腐乳，她做的豆腐脑和豆腐干味道也特别好，我们吃惯了还好，你第一次吃，肯定会觉得特别好吃。”
“这味道哪里只是特别好吃，简直是非常非常好吃，”摊主认真道，“原本我还以为你们夸张了呢。”
几人说着话，面前又来两个客人。
耿睿一口吞下手里的馒头，擦干净手之后，给对方介绍面前的背心。
摊位上的背心卖的差不多了，他的手往放白背心的袋子里一伸，捞出来一把：“咦，就只有这么些了吗？耗子你往里放了多少啊？”
“不是睿哥你说的，200件啊，我数着放进去的，”耗子立即说道，心里一慌，“怎么？少了吗？是不是之前人多的时候被人摸走了？”
“我再看看，”耿睿说着，立即招呼客人，等招呼面前的客人离开后，打开背在身前的背包，打开看了一眼，又在心里估算了下来的客人，眨了眨眼，“也许……可能是卖完了？”
“啊？可来的客人也不多啊。”耗子皱眉，这也是他觉得今天出现了什么意外的缘故。
耿睿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是按什么算的？”
“按我们平时的量……”耗子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立即看向耿睿，低声道，“对哦，我们平时卖400件呢。”
说完，他低声嘀咕：“但今天的200件要是卖完，每件要比之前多挣1块钱，那就是200块钱整。”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因为自己说的话，惊到瞪大了眼睛。
……
边上的摊主丢了12块钱过来，摸了两件背心走。
“我也要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