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阁的后面也有一座假山,不大不小,恰好可以遮挡住一个人形。此处算是偏僻之所,鲜少有人来往。
卫婉清便是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此处,那假山后的一簇竹林下,便是站着一个穿着墨色斗篷的人,早早地等着她的到来。
瞧着身形算是单薄,但是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个男子。
“咳。”卫婉清并未出声呼唤,而是轻咳一声昭示着自己的到来。
听见声响,男子便转过身来,露出了轩辕奕的脸庞。即使是被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庞,也依稀能够瞧见他铁青的脸色。
卫婉清自然是视若无睹,反倒装傻充愣地问道:“不知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难道是王妃娘娘先前的教训还不够力道吗?”
回忆起清砚轩暗室里的一切,轩辕奕的脸色越发难看,捏紧了拳头抑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让其发作。
“莫要以这些无谓的言论激怒本世子。”他咬牙说着,很是不愿提及那些不堪的事情,“本世子今日前来也并非是要找麻烦,而是寻问一个少年的下落。”
“何人竟值得世子殿下亲自跑一趟?”卫婉清下一瞬垂眸瞧了一眼腰间的锦囊,甚至还伸手把玩起袋口的穗,依旧一问三不知。
轩辕奕瞧着她这漫不经心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亦是怒意满满,但是又忌惮她不是凡人的身份,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此事本世子不想与你过多的纠缠,让王妃娘娘过来相见,亦或是让本世子进去。”
卫婉清的眼神忽的冰若寒霜,道:“王妃娘娘身子不适,正在厢房内调息,不便见客,也不便探望。”
“王妃娘娘知道的事情奴婢也是一件不落,或许还比王妃娘娘知晓的要多一些。世子既然不想浪费时间,便就不要再多费口舌了,直言便是。”
“本世子院子里那着黑衣的小妖去了何处?”轩辕奕咬牙切齿,只得忍气吞声。
离开了清砚轩的庇佑,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自然不能与面前的妖精硬碰硬,若是吃了亏都无处诉苦。
卫婉清没有答话,而是不紧不慢地拆下了腰间的锦袋,而后朝他招了招手,笑道:“还请世子上前一步,瞧一瞧可是这个小妖?”
轩辕奕有些犹豫,担心其中有诈。妖精有几个法宝傍身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那手中的锦袋也有可能会将自己囚禁起来。
可是自己与陆梦离无冤无仇,将她关起来的那些日子也并未动用过实质性的刑罚,照理来说她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这样想着,轩辕奕的担心便是收起了几分,迈着谨慎地步子走了过去,探头看向锦袋中的乾坤。
袋中,黑曜已然化作人形,着黑影,不过小指大小,此刻正蜷缩着,垂着头不知清醒与否。
他的脸庞遮挡了袋中的光亮,里面的小人便是好奇地抬头看去。
见到熟悉的脸庞,他立马激动地跳了起来,还不断地挥舞着双手,大喊道:“世子殿下!市世子殿下!属下在这里!”
“你这是何意?”见黑曜被囚禁,轩辕奕下意识想要伸手去夺。
可卫婉清亦是眼疾手快,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锦袋的那一刻锁住了袋口,重新挂在了腰间,还一连退后了几步。
她笑着,还有几分俏皮,道:“世子殿下姑且将此理解为报复吧。您将奴婢囚禁数日,奴婢也要将您的部下关起来解气。”
“你这般做王妃娘娘可知晓?”轩辕奕无法反驳,只能单薄的皱起眉头,在脸上展现出不悦,卫婉清没有答话,只是瞧着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瞧着十分鬼魅。
轩辕奕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脸色越发难看,觉得被一个自己的手下败将算计很是难堪。黑曜于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部下。
这些年依靠着他的能力,他足不出户,不动用任何钱财人力就能知晓自己想要的信息。正因为有这一层便捷,他也从未在这方面的渠道做任何打点,离开了黑曜便想回到了闭塞的山谷,很是难熬。
“所以,你借口王妃娘娘身子不适,自行与本世子见面,便是担心被王妃娘娘知晓你做了些什么吗?”
“是也不是。”卫婉清这才倒是答得干脆,嘴边的笑意依旧不减,“只是奴婢觉得瞧着世子殿下您不知所措的模样很是有趣。”
“这些年您一直享受着不出门,不暴露身份的方式知晓着天下事,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位重要的左膀右臂吧?”
轩辕奕捏紧了拳头,死死咬牙,像要将牙齿咬碎,半晌才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卫婉清笑着,看起来十分纯良无害,道:“还请世子殿下放心,奴婢也是妖,自然不会做出残害同类的事情。”
“今日将您请过来,便是想要问清楚一件事情。若是世子殿下能够给奴婢一个结果,奴婢也会将这囊中小妖归还给您。”
一直静静听着的黑曜顿时瞪大了眸子,开始不能理解卫婉清所作是为何意,只得用传心术问道:“你怎么能给出这样的条件,现在的我如何还回得去?”
卫婉清没有理会他的促狭,只是紧盯着轩辕奕等待着他的回复。
少年的怒意已经消失了大半,看着她的眸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谨慎地开口问道:“何事?你且过来听听。”
见他如此配合,卫婉清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颜,继而道:“不知道世子殿下计划中的那件事情还会不会继续?”
轩辕奕皱起眉头,眉间几分不解,问道:“何事?”
“便是要奴婢做的那件事情。虽然您未曾向奴婢透露过,但是奴婢不才,还是知晓了。”
她的笑里有得意,也有挑衅,这让人瞧了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你问这些做什么?”轩辕奕很是警惕,并未说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也知悉自己要做的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便不能留下任何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