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了两声,牧苏发现有些不对。
痛感早就关闭了。别说抽筋,就是踩到钉子也不会有知觉。
牧苏挽起裤腿。果然,在小腿内侧发现一只小孩大小的掌印。
并非抽筋,而是俊雄攻击了他。这种不属于痛感的感官是不会被屏蔽的。
路上见不到半个行人。往日灯火辉煌的邻里窗口与街道都被黑暗取代。
牧苏站直,轻咳了一声,走上台阶伸手,轻轻将门打开。
吱呀——
平日不被察觉的开门声,在亘夜清晰刺耳。就好像对房子内的某个存在高喊:“我们回来了。”
牧苏迈步,走入门内阴影,好似被门吞噬。富江略一迟疑,也紧跟着步入变得陌生的房子。
一迈入门中,周身弥漫的阴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异常不安的情绪。
这种不安毫无由来,昏暗客厅中一片死寂,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传来。
23:35
在二人进入后,那扇门毫无征兆闭合,发出巨响。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门一定会突然自己关上。
富江被门惊到,回身去握门把手,发现拽不动后又换双手去掰,依旧纹丝不动。
客厅漆黑,适应黑暗的眼睛勉强可以视物。可那如雾般的黑暗无论如何也不能驱散开。
淡定的牧苏往身后扫了眼,轻描淡写说:“放弃吧,它们不会让我离开的。”
想了想牧苏又补充道:“你不会有事。它们就算想杀你也杀不了。”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想过报警。
牧苏就不用说了。至于富江,想一想更不会去这么做。毕竟她原本的世界观是即便同学变成蜗牛人也能心安理得上课的地方。
富江收回手。黑暗中,凝视着前方牧苏的轮廓。
刚刚一瞬间的他竟让富江觉得可靠起来。
随即富江很快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牧苏居然直奔卫生间而去。
他走到卫生间门前,一把拉开。
富江手捧胸前站在门外,看着牧苏在卫生间翻箱倒柜。
哗啦——
牧苏猛一掀开浴帘,甩得坠在手肘的烂肉抖动,仅仅相连的一层皮撕拉一声,坠入浴缸。
“嗯?”看到空无一物刚扭头的牧苏听到响动,又转了回来,就看到浴缸有一小块肉以及溅开的血迹,茫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啥也没有。并非想象那样:天花板粘着碎尸,掉下来块儿碎肉。
然后他才发现那肉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挠了挠头,尴尬的牧苏假装没看见又来到镜子前。
镜子也算鬼显现的一个媒介之一。
“一般鬼都会在厕所或床底刷新。”
牧苏看到镜中反映出富江站在门外不解的望着,开口解释了一句。
“诶?!伽……她也跟我们回来了?”富江仍对那一幕心有余悸。
“伽椰子在外面,里面的是贞子。”
“贞子……是和牧苏君常常打电话的那位吗。”
“啊对。”
“可她……”富江正欲问她和牧苏关系看起来很好,就见镜子忽然显露一行血字。
你会死的很惨
恐怖片里常见的血字恐吓。
牧苏面露嘲讽:“怎么连的得地都不分。”
大概自尊心受辱,的字迅速化开,变成了——你会死地很惨
“嗯……”牧苏摩挲下巴沉吟。“感觉地也是错的……是我的错觉吗。”
血字再变——你会死得很惨
“算了就这样吧。现在的重点是你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副本就通关了。”
血字全部化开,重新组合一句话:时间没到
“连标点都……算了。现在几点了?”牧苏透过镜子,看向旁边门外的富江。
“啊?哦哦……”牧苏居然与血字在聊天这一事实让她有些发愣,连忙回过神,从口袋里取出翻盖手机,将其掀开。
23:47
而与此同时,二楼忽然传来的玻璃打碎声。
二人同时对视一眼,还不待他们有何反应,一阵阴风毫无来由在封闭住宅吹动。
首当其冲,就是突然闭合的浴室门。将牧苏与富江隔绝开。
“牧苏君——”
闭合前最后一刹,富江惊慌喊声传入耳中。
嘭——
门紧紧关闭,一切声音消失无踪。
牧苏拽了几下房门,纹丝不动。然后他慢慢地,将侧脸贴到轻薄的、一把刀就能轻易穿透的木门上——
起初没有任何声音,不易察觉的呼吸和滴答声传来。
牧苏脑中呈现出一幅画面。
富江倒在地板,一道无法看清身形的黑影矗立门前,手上武器往下滴落着鲜血。
听到什么了?
呈现镜子上的血字好奇问。
牧苏屏住了呼吸。
过了不久,传来重物被拖动的声音,愈来愈远。
牧苏尝试拉了下房门,居然拉开了。
门外走廊已经不见了富江,只有她的翻盖手机扣在地上。
牧苏左右看了看,弯腰捡起。屏幕亮起间,屏保的自拍映入眼前。
自拍中富江刚出浴模样,盘起乌黑长发,几率发丝粘在白净额头,妖冶眼眸好似在与他对视,下方恰到好处的一点泪痣。脖颈下诱人锁骨。
牧苏并不担心富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累死我妻由乃也杀不完。
没错,袭击富江的并非伽椰子,而是我妻由乃。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23:49。还有11分钟通关。但不出意外的话,贞子现在该出来了。
把手机合上揣入裤兜,牧苏走到客厅。
一群伽椰子趴在窗前往屋内偷看,愈来愈多的伽椰子分身将房子包围,却又不进来,只是窥探着。
单薄的玻璃不能阻挡它们。是贞子在施以阻拦。
牧苏丝毫没有即将面对关底boos的压力,在客厅转了一圈,又跑去窗前隔着玻璃舔了舔伽椰子们,见贞子还没出来,就要上楼去看看富江被拖到哪了。
哗哗——
刚走上楼梯中段,身侧电视机突兀开启,闪烁明暗的雪花映照着牧苏的侧脸。
噪点声充斥整间客厅。
雪花一阵抖动,数秒后,雪花消失。转而为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在一片枯树林的空地。镜头正对十几米外一口枯井。这幅枯燥持续了数秒,就被从井中探出的一只手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