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留下帮张掌柜搬书,剩下的与我一同来!”
施捕头一脸肃然地发号施令,旋即便领着张易与一众衙役奔赴最新的凶案现场。
这次的凶案现场是一座破弃宅院,院门口站着两个衙役守门,不让好事群众靠近一步。
“此次与之前不同,此番有人瞧见了疑似凶犯的东西。”
“那东西有些古怪,我请教了县尊大人,县尊大人才向我推荐的你。”
施捕头大喇喇地迈入破弃宅院,与张易低声解说着案情。
张易一边听着,一边粗略打量着这院子。
这是一座破旧的院子,显然荒废许久,瓦片破碎,风雨打个通透。
院子正中央的空地上,眼下正置着一具用白布蒙着的尸体。
“张掌柜?”
恰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惊喜的声音。
张易回首望去,竟是昨日撞破自己的程赛琰。
“张掌柜,你怎么跟施捕头在一块儿?”程赛琰瞧了眼施捕头,诧异道。
“你们认识?”施捕头一脸错愕。
张易微微蹙眉,不悦道:“施捕头,难道你还请了其他帮手?”
“衙门还请帮手?”
程赛琰睁大眼睛,忽然面色一正,肃然道:“若是请帮手,在下的身手也是可以的。”
“她可不是帮手。”
施捕头丝毫不搭理程赛琰,苦笑道:“正是她,昨晚发现的尸体。”tiqi.org 草莓小说网
......
“真是没想到,有银子,却住不了客栈。”
“这宁安县是呆不下去了,待我抓住凶手,一定可以惊呆爹爹,省得爹爹整日说我学无用的东西。”
“到时我就离开宁安,闯荡江湖去,让爹爹后悔去!”
“读书?那有甚用?哪有学武实用?”
夜幕将落,程赛琰嘀嘀咕咕地走进了一座破弃宅院,寻了个干净些的角落,再撒上些驱虫粉末,便就地坐下,准备休息一夜。
一整日的奔波,早已让她累得浑身疲惫,刚刚靠坐下来,眼皮便如灌了铅一般,沉得厉害。
这一觉,一直睡到后半夜。
“唧唧”
“唧唧”
程赛琰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吵醒。
好像......是老鼠的声音。
既然是废弃宅院,有老鼠也是正常。
江湖中人,怎么能怕个区区老鼠?
程赛琰翻了个身,便要继续睡觉,忽然感觉到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蠕动着。
迷迷糊糊中,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抓出胸口的那物,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瞧了一眼。
——一只双目赤红的老鼠!?
刹那间,梦境乍醒,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她头皮一麻,将那只老鼠猛地甩飞出去。
“唧唧”
那老鼠落到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短短一瞬,便窜入了黑暗中。
只留下程赛琰被吓得惊魂未定。
“不能害怕!不能害怕!我是要当女侠的,怎么能害怕这种东西......区区老鼠罢了。”
黑暗中,她稳了稳心神,站起身子,点燃蜡烛,立在身前。
她正欲重新坐下,忽然耳朵一动,动作停了下来。
黑暗中,寂静一片。
只有无数细碎的声响。
“唧唧”
“唧唧”
这是......老鼠?
不对!
这些鼠音怎么都来自一个方向!?
她的眉头不经意间蹙了起来。
自腰间悄然拔出剑,她支着蜡烛,循声朝着墙角走去。
随着越来越近,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难道......
她脸色微变,手中的剑捏得愈发紧了。
老鼠们尚在前方,可距离已是不远。
随着她缓步靠近,一团漆黑出现在视野中。
程赛琰突然睁大眼睛。
那竟然是一整团密密麻麻的老鼠。
当烛光落到它们身上时,它们好似被施展了定身符般,无数杂乱的鼠音戛然而止。
而下一刻,一只只通红的眼珠齐刷刷转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程赛琰。
那种感觉,仿佛看到仇人一般。
被这种恐怖的眼神盯着,程赛琰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惊悚。
如此多的老鼠,若是一拥而上,恐怕是个人都会被立马吞噬殆尽吧?
便是武功再好,又能如何阻挡?
忽然,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老鼠好像不是在看自己!
她看了眼手中的蜡烛,尝试性地往左轻移了些。
那团老鼠的目光跟着往左移动。
蜡烛再往右移。
那团老鼠的目光也跟着往右移动。
原来如此。
程赛琰深吸了一口气,持着蜡烛,往不远处用力一抛。
几乎同时,一道“唧”声乍然响起。
如发号施令一般,那一整团老鼠齐齐动了起来,朝着蜡烛冲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程赛琰扭头便跑,简直是用出了平生所有的气力,一口气跑出了破弃宅院。
......
“等等!”
张易忽然打断了程赛琰的叙述,皱眉道:“你只说是老鼠,可尸体呢?尸体是如何发现的?”
“自然是等天亮了些,我回来再瞧究竟的时候寻到的。”
程赛琰一脸理所当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
张易满脸困惑。
“凶手自然是那些老鼠!”程赛琰毫不犹豫道。
张易嘴角一抽,安静看向施捕头。
施捕头一脸无奈,让衙役拉开程赛琰,便去掀开遮尸的白布。
尸体早已被老鼠啃噬得面目全非,但可见的是,那肚子被剖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施捕头,可寻到了内脏?”
“已经寻遍,并没有寻到内脏。”
“那王屠户尸身呢?”
“与这一般无二,皆是未曾寻到内脏。”
“可能确定此人身份?”
“此前仵作来过,被啃噬成这般模样,想寻出身份,甚难。”
张易苦笑。
如此说来,皆是不知。
难不成真要推到那群古怪的老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