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们还要于老师来个什么!!”
“我不来了。”
唱了两遍学猫叫,于迁不可能再来了,要不然都得没。
郭得刚望着老搭档哈哈一笑,再看着观众们,“你们今天可算来着了,于老师轻易不这样。”
“也从来没这样过。”于迁连忙的摆摆手。
“那行,咱们一块儿唱个大西厢吧。”
时间差不多,郭得刚得看准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于是回头瞧一眼。
“你们谁来小琴童啊?拆一下。云成、大林,伱们来吧。”
“好。”
齐云成和郭麒灵两个人赶紧上前,前者调整话筒开口,“我们两个人拆唱这段啊。”
“来吧。”
齐云成:“小。”
大林:“琴。”
齐云成:“童。”
大林:“哎。”
齐云成:“不。”
大林:“消。”
齐云成:“停。”
大林:“手。”
齐云成:“打”
“你们给我等会儿!!”
哈哈哈哈!
这一番动静郭得刚不可能拦住,下面滚滚的笑声,眉头一皱,“怎么唱出马赛克来了?”
“您不是说拆唱吗?”齐云成回一句。
“拆唱不能这么拆,一人一句的唱。”
“好嘞,咱们一块儿。”
两个人答应一声,认认真真地合唱一次。
“小琴童哎不消停~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手打着灯笼走进房中~~
尊声相公,安心睡吧您呐~~”
众人:“哟哟。”
“明日清晨早登程呐。”
众人:“豆豆起豆起豆呛~~”
唱完了最开始的,张鹤仑、张芸雷两个人缓慢走上来接下面的唱。
下面的唱观众都熟悉的不像话。
是太平年的词,但张鹤仑唱着唱着自己出了一个车祸,还是嘴里不利索的原因。
师兄弟都见怪不怪了,就他那个嘴,时不时都得秃噜一下子。
画扇面是一次,斗笑社是一次,现在也是一次。
最后自己在笑声当中,臊眉耷眼的回去了。
不得已师父来了一个收尾。
收尾成功后,整个北展剧场再一次活跃起来。
今天他们所有人算是值当了票钱,听了相声不说,还听了大爷的学猫叫。
大爷的学猫叫,只有现场版才是最精彩的。
但也正因为结束时候的活跃劲头,许多人涌了过来,手里拿着不少买的扇子让喜欢的演员签名。
从舞台上看下去,下面一片片的白扇面。
密密麻麻十分壮观。
签得差不多后,看见演员离开。
座位上的观众还一位位挥手送演员下去。
相声演员能做到今天这种地步,说实话齐云成在弟子当中是最欣慰的,要知道在以前这可是下九流。
“齐云成!!”
正和师兄弟一起走下舞台,忽然一个女生趴在舞台边喊了一声。
他不可能不回应,脚步停下看过去,大喊一声怎么了。
“天津的票我也会努力抢的,超级喜欢你。”
“谢谢您,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一片的小姑娘齐声回答。
“之后几天的纲丝节会更开心的,太晚了赶紧回家吧。”
最后交代一声,齐云成才转身继续下去后台。
一下去后台别说观众们高兴,他们也高兴。
一波接着一波的人还在讨论大爷的学猫叫,太出彩了,非常欢乐。
“瞧把你们大爷高兴的,纲丝节之后几天都要唱这个。”
“还唱,我不疯,观众就得疯。”于迁不愿意多来,这唱一次就行了。
要不然他都会觉得害臊。
虽然说相声的不要脸,但这玩意不是要脸不要脸的程度了。
这个岁数,不能一直没溜。
“挺好,说相声就是需要热热闹闹,不过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的尽快回去。
尤其烧饼孩子快出生了,赶紧的。”
“师父,不用您说我也得走了,各位晚安,我走了。”
烧饼的孩子是九月份出生,现在已然到了,离预产期不到一两周,必须照顾到位。
所以夹着大褂,风风火火离开了后台。
女人怀孕不好受着呢,情绪变化也大,外加又大着肚子,十分地担心。
而看着烧饼的离开,齐云成想起了当初自家媳妇儿怀曦曦、敬敬的时候。
一眨眼俩孩子卸货出来,还长这么大。
不过烧饼离开,其他人倒不着急走。
已经十二点出头,再晚还能多晚,所以跟后台多聊了一会儿天多说了一会儿话。
至于肚子饿还想吃东西的,就说一声一块儿搭伙走了。
想立刻回家的,也各自开车离开。
郭得刚、于迁两个人也是差不多,那么大岁数,不可能还浪,分别由小孟和侯镇开车送回去。
坐在车上,郭得刚缓缓呼出一口气,攒底外加大返场他们一共站了接近一个小时,现在年纪大了之后,站一个小时身体够呛。
所以坐在车子上安静了一会儿就犯困。
“侯爷,到家了您告诉我一声,我简单打个打盹儿。”
“没问题,到了我一定喊你。”
舒舒服服的郭得刚闭上眼睛,靠在座椅后背上休息一会儿。
刚靠上去没几秒钟。
侯镇忽然开口,“老郭,说起来云成的徒弟怎么样?我还没见过,学习好不好。”
“看得过去,一个十五的孩子,还能要什么,倒是学校的成绩不错。”
“听说是岳芸鹏的外甥?”侯镇把着方向盘问道。
“对。”
“是他第几个姐姐的孩子啊。”
“我哪知道去,我没过问。”
“会多少段子了,段子学的怎么样?传统的会哪些?”
接连几个问题,并不代表侯镇的关心,他那纯属嘴歇不了。
郭得刚这下知道自己打盹没了。
干脆聊聊吧。
一聊便是一路,一直不停歇,直到郭得刚被送回到了家里。
家里现在该睡的都睡了,异常的安静。
他也想休息,但还是迈步向着书房走去。
太爱那里了,回来不去看一眼总是不得劲。
坐下之后,看着自己这些书,还有老先生留下的东西很是感慨,他尽管被同行针对以及被说没人缘,但继承了很多前辈的衣钵。
每次看见便忘不了他们模样。
于是简单的归置归置,再随意的翻看一下。
看着看着,他的困意来了,在椅子上不小心睡着。
睡了半个小时,才恍惚地扶着膝盖起来,赶紧洗漱睡觉去。
现在德芸越来越好,孩子越长越大,但那种上了年纪后的孤独感越来越严重,包括大林此刻都没回来,而是跟他的朋友一起回他的租房了,明天才过来住几天。
按理来说郭得刚年数不太大,还不到五十,说相声的这个岁数仿佛才是最好的,经验、技巧都达到了一定程度。
可那也得看个人,他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一路过来十分的不容易,现在孩子们一长大,他就提前进入了老年般的生活。
相反比他年纪还大,看着也显老的于迁,还要更加活跃几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
第二天的生活以及演出继续着。
依旧北展的纲丝节,但换了一波演员,高老师、孔芸龙加入了队伍当中。
等谢幕的时候,观众还要让于迁来唱学猫叫。
显然昨天已然出了名、
这把于迁弄得没法,好说歹说,才终于改唱一个其他的。
而不唱也对,要一直唱,好玩性便没有了。
等以后有机会再来。
之后几天情况都差不多,演员们演出,观众们每一晚上都高兴,其中一场还是蓝蓝过来主持。
她那玩心,不可能不过来凑热闹。
不过纲丝节结束后,齐云成自己国庆节在天津的场子开启了售票,售票那刻十几秒钟便没了。
他的票卖完。
紧接一周多,蓝蓝的鼓曲场子开了售票,演出时间为国庆节最后一天。
这一次不同之前,节目单没有那么多老前辈、老先生、只有她以及青年队一些学员。
导致名字十分的陌生,如果不了解鼓曲社或者从没去过鼓曲社的。
压根不可能会去买票,顶多听说蓝蓝是齐云成的徒弟会打看一眼,但凑不凑热闹便不一定。
好在小剧场很能积累人气,一般人不经常去肯定不了解蓝蓝,但经常去的就一定觉得这小姑娘唱的好,为此不可能卖不出票。
开票的那一刻,周顾蓝抱着手机魔怔一般,一会儿刷新,一会儿又填验证码,或者自己也尝试买两张票。
“怎么样?票卖出去了多少?”
周顾蓝在师父家里死盯着手机颤颤巍巍,如实地回报情况,“一个多小时了,卖了大概四十张票,和师父差得太远太远了。”
说完话,周顾蓝再刷新一下手机,发现变化了,“四十三张了。”
“你就死盯着吧,不过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嗯。”
周顾蓝叹出一口气,怎么可能没落差。
之前开专场,票瞬间卖完。
是知道靠着师父、老先生的人气卖票,但骨子怎么也觉得有几分自己的功劳。
现在看来欲哭无泪。
瞬间认清了现实。
缓缓开口。
“我觉得我就是绑大闸蟹那根绳子,卖的时候绑一块儿能卖大闸蟹的价钱,等放到一边儿就一分不值了。”
“是吗?那你还挺有自我认知的,有可能你连绳子都不是,绳子至少还能用了绑东西。”
齐云成调侃着徒弟,周顾蓝抓着手机看着屏幕越发的难过,轻咬嘴唇,不带这么说自己的。
“师父,五十张了。”冷不丁,难过的表情从周顾蓝脸上一扫而除。
“你慢慢看着吧,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做其他事情。”
十分钟后。
“师父,六十张了。”
二十分钟后。
“师父,七十张了。”
三十五分钟后
“师父,八十张了。”
四十分钟后。
“师父,九十张了。”
每到一个整数,当徒弟的抱着手机都要激动的叫喊一声。
齐云成被她弄得烦,起身去其他房间待着。
但依旧改变不了她的声音。
“师父,一百张了,一百张了。才两个小时多就一百张了。欸,师父,您在哪?出来看看嘛,一百张了,说不定真的可能满座。”
周顾蓝开始满处找师父。
齐云成也不追究她的激动,第一次靠自己卖票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别说她了,当初自己第一场小专场也守着。
一会儿就得看一下卖了多少票。
就连张爷爷这位上了岁数的老人,时不时都得过来说一句:嗯,不错这会儿卖了五十多张。
嗯,还可以,这会儿卖了一共一百多张。”
很好哇,现在都快半场之类的话语。
现在蓝蓝和当初的早期德芸社如出一辙。
不过打开房间的门,齐云成还是故作生气的盯着她,“先给我练功去,不然今天一天要被你浪费完,时间很宝贵。”
“哦,好吧。”
兴奋成这种,当师父的必须给她当头棒喝打击一下,再且一直像个闹钟报时也不叫事情。
于是到让她在二楼练了不短时间的功。
一开始安静不下来,一直想知道具体卖了多少,眼神不断勾看自己的手机,但渐入佳境后似乎忘了这个事情,一门心思的练功。
顺便向师父学东西。
等到下午彻底过去,已然快接近傍晚。
齐云成才把她那装有蓝色手机壳,充满少女感的手机递过去,“看看吧,看看卖多少了。”
接过手机,周顾蓝早已经迫不及待,手指头飞快地点击。
点击到卖票,浏览到灰色的座位时,眉飞色舞起来。
“师父,两百张了,已经过半场了。”
“嗯!还算可以吧。”
齐云成露出浅浅的笑容,学着当初老先生的模样夸奖。
“呼~~”
当徒弟的把手机放在心口,彻底放松下来,再用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看着师父道,“我以为靠着我只能来几十位,现在看来情况要好很多。”
“满座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争取找老先生们打磨一下。”
“好的师父。”
齐云成虽然是师父,教她不少东西,但有些东西必须老先生来教,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老先生那么多位便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初德芸四老被师父请进德芸,也是这种意图。
可惜时光匆匆,德芸四老去世了不少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