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这骇人的气势,直接把朱逸阳吓傻了。
他狼狈的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一个将军身后,心中的惊恐还未褪去,竟没敢出言阻拦就要离去的沈安。
太恐怖了!
他作为一个文官,不懂江湖武道,但却从沈安猩红的眼神中,看到了地狱一般。
尽管不理解沈安说动荣锦瑟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不敢再说什么。
其他人也不例外,看到刚刚沈安惊为天人的出手,谁也没敢吱声,任由他带着秦二郎匆匆离开了左卫大营。
“将军,这事你就打算这样算了吗?”
待沈安离开后,率先回过头的梁将军才开口道。
虽然他对沈安刚刚的暴走,也心有余悸,但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沈安,接着道:“沈安这人桀骜不驯,实力惊人,留在身边,简直就是祸害!”
“而且他为人奸诈,恐怕回去之后细想一下,便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到时候反悔可就麻烦了!”
朱逸阳闻言后,努力压住心中的恐惧,定了定心神才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他何尝不想将沈安置之死地?
可是刚刚被那么一吓,他怕啊!
就算沈安现在真的反悔了,他也不敢去硬逼啊!
“末将以为,一定要让沈安立下军令状!这样的话,他到时候反悔就算咱们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那他以后也会留下个出尔反尔的恶名!”
梁将军狡黠一笑。
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激将法不行,那就只能“逼”了。
只是他也不敢明着逼迫,便想出了一个阴招。
“末将打算在军中散播沈安已经接下了任务,却不敢立军令状的谣言,相信用不了几天,咱们粮草准备好之后,再找他来立军令状的话,他一定不会拒绝!”
“这……”朱逸阳还有些犹豫,一时间还决断不下。
沈安不是傻子,他会猜不到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到时候还不是会怪罪到他头上?
“将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想想,他立了军令状后,便要领任务去落霞山了,以他那一千来人,还有机会活着回来找咱们的麻烦吗?”
梁将军一眼识破了朱逸阳心中的担忧,赶紧安抚道。
“嗯……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朱逸阳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答应下来:“不过关于任务的事情,切记保密,别到时候把沈安彻底得罪了,却又引不出叛军,那就得不偿失了!”
“将军放心吧!我只说是一件押运粮草的任务!”
……
回到前锋营中。
沈安呼吸渐重,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致。
“清儿姐和沈小路他们还没到吗?”他寒声问道。
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刚刚从万年冰窟中挖出来的一样。
荣锦瑟就是他心中最柔弱的软肋,谁要是敢触碰,那他就必须让对方死!
秦二郎看他这模样,心里也是瘆得发慌,赶紧说道:“前不久接到他们的飞鸽传书,今日下午应该能赶到。”
“嗯!”沈安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你问了那个军士,锦瑟是在哪里被劫的吗?”
“出洪泽县不到十里的官道。”
“呵呵,朗朗乾坤,在官道打劫,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沈安冷笑:“你给十三发信,让他发动京城所有人员,看看是否能找到锦瑟的下落,另外在军中,看看是否有洪泽县的人。让他们帮忙,查找一下最近县里是否有外来人士?”
如果他估计的没错,荣锦瑟很有可能还在洪泽县中。
看着秦二郎跑了出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薛万春叫到了营中。
“有件事情我要交给你办,不过一定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沈安脸色凝重的吩咐。
薛万春上前一步,郑重拱手:“末将万死不辞!绝不负将军所托。”
“你立刻带一个百夫队和粮草辎重营,把军中所有的硫磺、木炭和白糖,还有之前我让你收集的硝石,全部送到落霞山中,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跟你交接。”
沈安目光冷冽,他在给沈小路的信中,便已经做好了安排,沈小路来了之后,便会带人直奔落霞山中。
荣锦瑟的事情,在没有得到切确的消息之前,他现在急也急不来,把白无极安排好的“送死”任务办完,才能保证荣锦瑟的安全。
……
就在沈安挖空心思,想着怎么从梁帝手中保证荣锦瑟的安全之际,他怎么都没想到,此刻荣锦瑟并不在梁帝手中。
洪泽县城,同福客栈。
钱学礼用手挑起荣锦瑟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京城四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这倾国倾城的容颜,果然是颠倒众生,让人欲罢不能啊!”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荣锦瑟用力将头侧到一边,一双美眸中冒着愤怒的火焰:“和我一起的两个人,一个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一个是朝廷勋爵安雅君的侍女,你们若是敢乱来,小心被株连九族!”
她口中虽如是说,心中却对这些话的作用,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官道上肆无忌惮拦截天子御卫护卫的马车,还会在乎马车里的人是谁吗?
而此时的陈友被人击中脑袋,还在昏迷之中,青羽则更加糟糕,本就有伤在身,受到冲击后,伤上加伤,昏迷的时候还在不停说着胡话。
“陈友嘛!工部虞衡司员外郎,和沈安一同奉旨查察顾永安被杀一事。”
“青羽姑娘不仅是安雅君的侍女,而且和安雅君情同手足。”
钱学礼摸了摸下巴,一双阴邪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荣锦瑟,不停在她玲珑剔透的身体上游走。
可惜啊!
若不是担心四弟落在沈安手中,面对如此尤物,他真想……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们乘坐的官船沉没后,沈安是怎么你们逃出来的?你们到了江淮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他笑了笑,浑然没有将陈友和青羽的身份放在眼里,话锋一转问道。
“哼!”荣锦瑟一听这话,便明白钱学礼的目标其实并非他们三人,而是沈安:“你们是郑家的人?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确定?”钱学礼再次伸手过去,却没曾想荣锦瑟突然转头,一双朱唇猛地一张,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
“哎哟!”
钱学礼惨叫一声,手臂赶紧往后一抽,却没能把手指抽出来,情急之下,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了,一脚踹在了荣锦瑟的胸口。
荣锦瑟吃痛松口,身子后仰重重砸在了地上。
地板上立时冒出了一道血痕,顺着荣锦瑟的发梢流了出来,嘴角也淌出了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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