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陈友出事了

蒋涛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陈友的事,脸色微变后定下神来:“之前不是向沈司农提过吗?陈博士正在给沈司农写书呢!”

其实,陈友已经被应天书院的人秘密抓走了!

陈友当日乃是云州祭酒,专司负责书院之事,而云州很多发明创造,都是来自于书院的。

太子和应天书院迟迟无法对神火枪进行改良,心急之下便想到了陈友。

在他们看来,就算陈友并没有直接参与各项技术的研发,但至少知道个大概。

蒋涛很快便打探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陈友手上确实出现过一张古怪的图纸。

根据太子和应天书院掌握的情报,并召集将作监的高手匠人进行分辨,推测出这张图纸便是云州所用的独特自动引水装置。

确定之后,太子立刻派人将陈友秘密“请”进了东宫。

陈友起初宁死不屈,可后来太子却找来了陈家母子。

两母子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血肉模糊,就连陈友也只能勉强分辨出模样来。

陈友瞬间崩溃!

他的儿子陈道,是他们陈家九代单传的独苗,自小便被陈母宠坏了,别说打了,就是骂一句的次数都极少!

陈友终于还是没顶住,他确实一点技术都不懂,可是他作为书院的负责人,他在云州军民秘密撤离的时候,出于对资料的保护,将部分未能及时送出城的图纸,藏在了云州书院的密室之中。

回到京城,他本想第一时间告诉沈安,并让其派人将图纸找出,送往江淮。

可是出于私心,他保持了沉默!

云州书院那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深深爱上了授人以渔的感觉。

这个“渔”与国子监的教学宗旨完全不同!

对象不同,他很喜欢沈安所说的普惠性教育,无论什么阶层的人,都应该享有受教育的权利。

内容不同,他不仅要让学生们通过四书五经明理知德,还要让他们拥有一技之长,以后即使不能从政,也能好好活下去。

不得不说,他的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他不具有沈安的实力,掌控不了整个国子监的行为。

他不具有沈安的财力,发明创造不是拍拍脑袋就行的,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于是他试着拿出一两张图纸,想让学生们见识见识,发明创造的力量,以便吸引学生参与。

可没想到,这张图纸,彻底害了他!

他更没想到,在他说出剩余图纸所在的位置后,本来奄奄一息的陈家母子,却从地上爬了起来。

原来,他的儿子陈道,自从陈友被任命为云州祭酒的时候,便对沈安心生愤恨。

陈道以为父亲当时不顾一切,非要到随时可能发生战乱丢掉性命的云州,是沈安故意想坑害父亲。

尽管父亲最后安然回来,并得以加官进爵,可跟沈安、程穆等人相比,却好像是明升暗降!

凭什么程穆、向子非在云州和父亲同品,到了京城却两个都出任工部侍郎,他的父亲却只能去清水衙门国子监,当个二把手的博士?

陈道越想越气,对沈安的愤恨更重了几分!

正好这时,太子亲自登门了!

他震惊于堂堂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诚惶诚恐。

但接下来太子的话,立刻让他跪倒在地。

皇甫胤安说,只要他帮忙说服他父亲,愿意交出图纸,便可以给他高官厚禄,品阶至少五品以上。

陈道岂有不答应之理?

但他太了解自己父亲了,他告诉皇甫胤安,别看父亲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但却是个老纨绔,光靠嘴是没有用的。

陈道主动献计,这才上演了一出血肉模糊的苦肉计!

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他同时说服了平日里就十分宠溺自己的母亲。

皇甫胤安为免陈友出去之后胡说八道,便把他软禁了起来,除了偶尔让陈家母子前去见面,便只有负责看押的蒋涛和极少心腹知道。

沈安从蒋涛的微妙表情变化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陈友出事了!

不过为免打草惊蛇,他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他,看来他是一门心思钻到书本里去了。”

“但是蒋大人刚刚的话,本官倒很想听听你的解释,我怎么三番四次刁难黄公子了?”

沈安重新把话题扯到黄承旭身上。

这正合蒋涛之意,他得到的指示便是,无需顾忌沈安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必在意沈安的怒火。

不顾一切的使沈安和黄承旭的矛盾激化。

并尽其所能的,让两者之间的冲突公开化,使得更多的人知道。

“下官怎么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指责沈司农呢?”蒋涛双手击掌。

门外跑进来几个身穿仆役服饰的人,看到蒋涛之后纷纷行礼。

“祭酒大人!”

“这几位,是百花园的花匠。”蒋涛伸手介绍了一句,随后说道:“你们几个就把刚刚看到的情况告诉沈司农吧!”

“是!”

几个仆役拱手,胆战心惊的说了起来。

“小的几个当时正在百花园门口附近的花圃浇水。”

“看到这几位公子和……和沈司农搭话。但我们隔得远,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也不知为了什么,这位夫人突然拔剑刺向这位公子,要不是这位公子跌倒在地,他恐怕要死在夫人的剑下。”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多大的仇啊!要在百花园杀人?”

“你没听说吗?之前沈司农在京兆府门口被黄承旭的几个师傅围攻!差点死了!”

“怎么可能?沈司农可是朝廷命官!黄承旭怎么敢!”

“据说沈司农当时始终没有表明身份!后来还是黄迁黄大人跑了出来,才知道是他!”

“没错没错!当时黄大人还直接跪在地上给沈司农赔罪!”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不知者不怪呀!而且人家都跪地赔礼了!沈司农却对还人家动杀机,这就有些不应该了!”

正堂中的其他官员,和参加大典的青年才俊,纷纷议论起来。

联系起之前的事情,都觉得沈安有些鸡肠小肚。

你一个朝廷从一品大官,跟人家一个平头百姓较什么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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