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一样,将银丝般的白发简单用皮筋扎起,他脸白如雪,生长着人世间最美的容颜,那张脸美的连天宫仙子看了,都要黯然失色。
他是我,他也是量子人。
这不是废话吗?他不就是血雨以我为参考模版,所打造出的另一个我吗?www.youxs.org,他是我在高维世界的投影。
当我把这件事想明白后,内心也就释然了,我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冲他笑了起来:
“你躲了整整一年,总算肯现出真身了。”
“你期盼了一年的机会,终于来了,你在等什么?来啊?来杀我啊?”
他阴邪地冲我笑了笑,张开嘴,舌头化成一把精钢利剑,一点点朝我刺来。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这只量子人只是继承了极恶罗刹的思维,他不觉得自己是人工产物,他认为他就是极恶罗刹本身,他只是被血雨赐予了一副全新的身体。
可他却没有继承到极恶罗刹的神通,所以刚才他一定观看过我和慈禧的斗法,他成功地模仿了她。
眼瞅着【舌剑】延伸了三十米,朝着我心脏缓缓扎来,我拼了命地去摸掉落在不远处的惊鸿,我快要摸到刀柄了,我摸到了,可我太虚弱了,这把重量只有三十多公斤的长刀,在我手中沉如千斤。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鸡飞狗跳的野狐禅世界里,所有村民帮着我一起使劲,每个人脸蛋都憋的紫红,狐耳像禅翅般疯狂颤抖着。
我终于有力气挥动惊鸿了,我使出吃奶的劲去挥动它,叮叮咚咚,惊鸿把舌剑斩的寸断。
土坑外的量子人收回残剑,他一脸戏谑地注视着我,突然眉头一挑,哇地吐出口鲜血。
我冲他发动了绞舌,这是我学的第一套幻术,此时的我油尽灯枯,只有用出绞舌的力气了。
量子人擦了擦嘴角,从血肉模糊的唇边摘除舌头的残片,纵身跃起,打算跳入土坑诛杀我。
我当时心唰地一凉,寻思这下是彻底完叽霸犊子了,我李三坡终究没去成修罗道,最后陨落在了阴间秦岭。
故事到此完结,可真让人不甘心啊!
绝境之时,峰回路转。
那量子人身在空中,还没来得及下坠,就看一道血色的红影一闪而过,带出阵阵香气。
是尉迟缨!她以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纵马杀来,手中的银背兽环大刀宛如星辰碎片,将空中的量子人拦腰一刀两断!
量子人呜呼一声,两截身子同时落地,当场气绝身亡。
“主子!”
尉迟缨大叫一声,死死拉住缰绳,马头高高跃起,她翻身下马,跳入土坑里将我扶起,抱着我随意一跃,跳回到坑外。
“都怪我无能,来迟了一步。”
虽然枯皱的面容中仍然带着死相,但尉迟缨早已修出了人形,她抱着我止不住地流眼泪,眼神里满是焦急的关切。
我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你这丫头,居然也知道心疼人了?”
“你来的一点也不迟,刚刚好。”
我双腿落地,被尉迟缨搀扶着回到土坑边,向下观看,只见量子人的两截残骸在坑底化作黑烟,一点点消失,看到这画面,我心顿时凉了半截。
量子人没死,来的压根就不是他的真身,而是他用术幻化出的分形。
他的本体依旧躲藏在那遥远未知的彼岸,该死,他可能就隐藏在鬼兵或猖兵的盔甲之下,他还在等待着,从分形所展现出的姿态来看,我似乎隐约地解读出了量子人的心声。
可能我死与不死并不重要,在量子人看来,我的结局早已注定,我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他之所以还潜伏在暗处等待,是因为他正在酝酿着一个更未知,更深邃,也更高维的计划。
我,并不在这个计划之中。
等他完成了这个计划之后,再来收走我的性命也不迟。
我大口喘着粗气,盘膝坐地,从野狐禅世界输送来的精纯佛光,永不停歇地灌装我的丹田,又反复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
我总算恢复了些力气,思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混沌粘稠了,内脏和断骨也已完全愈合,只是前胸的拳伤,依旧疼到撕心裂肺。
“主子你看!”尉迟缨用刀指着前方战场:“王司徒的战术生效了!我们赢了!”
我抬头观望,此刻的秦岭平原,宛如一片巨大的尸体森林,那是火焰,钢铁和鲜血交织成的地狱画卷,平原上到处弥漫着焦烟,尸骸遍野,哀嚎遍野,哭喊声和滔天的血腥气,引来大量的饿死鬼和食尸鸟们抢着争食。
在十城前方约两公里的空地上,耸立着一座座巨大的尸山,它们几乎与城墙齐高,从山顶流下的尸血化作一条条河流,冲刷着整个秦岭平原。
慈禧的三十万鬼兵,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最后仅存的一小股鬼兵,被我的骑兵们包围起来,战马绕圈奔腾,沉重的铁蹄声不绝于耳。
步兵和弓弩手们已经退回到后方休整了,急救营的壮劳力和医护们,正抬着担架反复进出战场,从其中抢救伤员。
这宏伟的场景壮观到让人呼吸骤停,看的我体内热血翻涌,十城中的九城,已经被我方的投石机砸成了齑粉废墟,只有正中的仙池城被保存了下来,此城的漆黑城墙居然是由精铁打造的,墙体只是被巨石砸出了一些浅浅的凹痕。
我站起身,内心百感交集,我的兵马完美无缺,天下无敌,这让不完美的我心生愧疚。
这个念头一起,丹田里的怒莲又生长出五朵叶片。
尉迟缨拉来自己的战马,将我扶上马,我任由女将拉着缰绳,骑马缓行,我看到战场稍后方的位置,搭建起了一座十余米高的烽火台,我的军师王司徒,此刻正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站在台上,放目环顾四周。
烽火台下方,我的悍将大壮像只棕熊般冲进残余的鬼兵阵中,用那蒲扇般的大手,同时抓着六只鬼兵的脑袋,捏柿子般捏的稀碎。
我目光从大壮身上收回,只关注烽火台上的王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