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离开后,我瞧见巧奴没走远,而是一脸醋意地躲在走廊偷听,我冲他招手:“你过来。”
巧奴气冲冲地来到我跟前:“你说了不跟我争宠,可我一走,你就勾引她。”
我说你跟我讲讲,你具体梦到了个啥?
巧奴冷哼了声:“我干嘛要告诉你?你昨天把我打的那么惨,这个仇我迟早有天要报的。”
我说你个比崽子挺有能耐啊?你不说是吧,行,老子今晚就捅死你,回头大不了跟红粉仙赔礼认错,没了你,她还有我呢。
说着我就把餐刀往兜里装,各位要知道,这巧奴虽是个好记仇的醋坛子,其实胆子小的可怜,他本就不多的男子气概早在年复一年,夜复一夜的反复摩擦中被消磨殆尽了,他只是个结了扎的娘娘腔。
相比之下,我李三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人魔,那巧奴见我藏餐刀,又看我眼神里的那股邪乎劲,刚才红粉仙的话他也听到了,我比他更得宠,我若是真杀了他,红粉仙多半也不能拿我怎样。
巧奴当场就吓的服软了:
“我梦见了两个女的……”
“她们一大一小,黑漆漆地坐在我床边,我在梦中眼睛是睁开的,却没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那俩女的明明是背对着我坐的,可她俩的脑袋却一百八十度反拧过来,惨兮兮地盯着我看。”tiqi.org 草莓小说网
说到这,巧奴脸上浮现出一股深深的恶寒:“俩女的那脸啊,渗人到简直没法描述,明明有鼻子有眼,咋就能生长成那副模样呢……”
接下来的剧情我都知道了,俩女的坐在床边对话,小女孩口无遮拦,不小心说出盘丝洞外埋宝箱的事,妇女大惊,立刻捂住小女孩的嘴,到这里,梦就差不多结束了。
我听完,一声不吭地把餐刀放回到桌上,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李三坡?你给我站住!我不许你去!”
我压根不搭理巧奴的歇斯底里,出了宴会厅径直穿行过礼堂,来到盘丝洞外。
清晨的白骨戈壁大雾笼罩,雾深处不停传来阴惨惨的鬼哭声,我按照阴梦里小女孩的讲述,往西北方向行走了五十步,站住,蹲下来掀开地上的白骨,徒手挖掘。
结果挖了还不到一尺,真就给我挖出来了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
我把箱子抱出来打开盖一瞅,里面的绿光刺的人睁不开眼!我揉着眼睛看,你猜怎么着?箱子里真的装满了拳头大小的猫眼翡翠!
粗略一数,足足有二十多颗!
我拿出一颗猫眼翡翠观看,极品的成色,碧绿中带着透彻心扉的蓝,宝石内部还流淌着烟雾般的物质。
其实在到达修罗道以前,我在阴间搜刮了足够多的黄金,这些猫眼翡翠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小小装饰罢了。
这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可此刻我的嘴角却微微扬起,这一刻,我仿佛读懂了那两个女子的心思。
种傩种傩,原来是这么个种法。
抱着铁皮箱子我回到盘丝洞,把箱子往卧室地上一放,那巧奴大叫一声,跟狗似的冲过来,打开一瞅,当场悔恨的锤胸痛哭。
“它们本是我的!你这卑鄙的家伙却趁机捡漏!”
我笑着拍打着手上的土:“谁让你胆子小,怕抓交替,不敢去挖呢?”
“现在,它们是我的了。”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宝贝!”我狠狠一把打开巧奴伸进箱子里乱摸的手,恶狠狠的威胁他道:“我数过数的,少一颗,我把你的心挖下来当下酒菜,我说到做到。”
说着我把箱子推进床底下,巧奴悔的肠子都青了,蹲在地上拼命撕扯着头发,嘴里近似疯狂地喃喃着:“我该去的,早知道这样,我不听她的就好了。”
当天晚上,巧奴被喊去和红粉仙同房,我尾随过去偷看,床上他就跟母蛛告我的状:“那个李三坡偷了本是属于我的猫眼翡翠,整整一箱子。”
“我要你立刻替我杀了他!现在!”
母蛛蠕动着巨大又迟缓的可怖身体,布满锋利獠牙的口器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那是人家命好,你不行,你没这命。”
“它们是冲着你来的,你去了,保证要被抓交替!”
见巧奴不甘心地抹着眼泪,恨的咬牙切齿,母蛛叹了口气:“你跟了我多少年?我是个什么法力,你不知道?我说是抓交替,就百分百是,这种事,我不会看走眼的。”
巧奴洗完澡回到屋,躺在床上,不时偷瞄着我床下的铁箱子,如果换成万人王,他早把箱子抢走了,可这偏偏是我李三坡,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男人。
当天夜里,巧奴又做了那个同样的梦,他依旧吊诡地亲口模仿着梦中二女的对话。
妇女:“今天又来迟了,他怎么又睡着了?”
小女孩:“可惜了,明明是来给他送财,他却没这个命。”
“盘丝洞正北方向百步以外,有一颗枯树,树洞内藏了许多祖母绿宝石……”
那妇女一惊,又赶忙打断小女孩:“你再这样乱讲,我下次真不带你来了,上回就是你乱讲,让外人偷听到了。”
这是我来盘丝洞的第二天,这天巧奴比我起的更早,他连衣服都顾不上穿,立刻跑去红粉仙那说这个梦,几分钟后,他又失魂落魄地耷拉着脑袋回来,坐在床边直叹气。
我伸着懒腰说:“你昨晚说梦话,我全听见了,她又不让你去,对吧?”
“这便宜又让我白捡了,我要是你,我都能把自个活活气死。”
我慢条斯理地下床穿好衣服,在巧奴嫉恨愤怒的目光中,吹着口哨出门,一路来到洞外。
顺着方向找过去,果然看到了一颗树洞,这次找到的祖母绿个头到不大,每颗只有鹌鹑蛋大点,但数量很多,足足有上百颗。
我把树洞搜刮一空,用衣服捧着祖母绿回到洞里,巧奴看的眼球凸起,腚都裂了,牙齿咬的直流血。
我从不重视钱财,钱对我来说够花就行,巧奴做不到,这可能和他童年时的贫困经历有关,他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
这种成色的祖母绿,一颗就值七八百两黄金,一百多颗,那……
巧奴不算账不要紧,这一算,给他当场气的那叫个欲仙欲死,哇地吐出口鲜血。
我用床单把这堆祖母绿包起来,同样塞进床底,并一再警告巧奴,宝石是我的,你别打它们的主意。
有柜子我不藏,我非要把它们放在巧奴能看到的地方,我就是要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