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极限?在哪里?
我就喜欢这小孩的聪明劲,他是这样回答的:“我是女王的家臣,是李哥的兵器,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三皇子是谁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满意地点着头,看了看他:“多大了?”
“十九岁。”许相思被我看的脸有些红,局促地用手抓着衣角。
“该找媳妇成家立业了。”我对他道:“看上哪个姑娘,就跟哥说,哥给你做主,知道吗?”
许相思沉默片刻,苦笑道:“我和我爹娘都是种地的农民,我家条件很不好,孩子又多,结婚的礼金怕是很难凑出来的。”
我感到不解:“合着老三白嫖你?连工资都不给的吗?”
他答道:“给了,但那些钱也只够用来给我家还债的。”
“你家欠谁的债?”
“当地的一个地主。”
我脸色变得狠厉起来:“你咋不直接把那狗地主弄死?”
“他不是坏人。”许相思抬头看向我,眼眶开始泛红了:“有一年我妹妹得了一场重病,地主拿出几乎全部积蓄,请来城里的大夫为她把脉,配药,光是药方里的五颗万年人参,价值就超过了千金。”
“有年下暴雪,我家的老房子塌了,他又拿出一大笔钱请来工人,为我家新盖了一栋三层小楼,还带一个很大的院子。”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闹饥荒那几年,也是他把一袋袋粮食和肉食扛到我家,可他的老婆和孩子明明也在饿着肚子……”
我沉默了,当年我从阴间过来时,带来了一整座金山,我和我的兵马几辈子都花不完,再加上我这人本来对钱就没什么概念,从来都是有多少花多少,一个大籽不留,我想当然的以为,人间没有缺钱的修行人,却忘记了这里是修罗道,修行人也要吃五谷杂粮,也要承受贫穷的折磨。
我来仙宫以后,小富婆封十九也从来没亏待我,各种金银珠宝,名贵法器成箱成箱的砸我,我以为大伙的待遇和我一样,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千古以来,这待遇只有我一人独享,三皇子不差钱吧,可他给许相思开的工资每月也不过才十余两银子,就这数目,都已经算高的了。
那扫地妇女是三皇子的影子,连她每个月拿到手的白银,也只比许相思多两倍。
许相思每个月拿到的这些银子,一部分要用来补贴家用,另一部分拿去还债,自个基本上不剩下什么,所以他才穿的这么破衣烂衫,大冬天的那双破了洞的布鞋,都让他穿到包浆了。
封十九出手比他三哥要阔绰些,可她给廖志坚,辰远山等家臣支付的报酬,每个月也不过二十两多银子。
所以李三坡,你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把很多东西都想的理所当然,还总觉得自己活的有多累,可你早已经和世俗的苦难脱节了。
原来只有我享受着理所应当的荣华富贵,原来我之外的所有人,日子过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宽裕。
我感激地看了眼铁王座上的封十九,对许相思说:“你以后再不用为钱发愁了,你欠人家的债,我一把给你还清,将来你结婚娶媳妇的礼金,也由我来出。”
“那……那怎么行?”许相思脸胀的通红,还在那跟我拉扯,我一下就不耐烦了:“你李哥最缺的是人才,最不缺的是钱,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再不许哔哔。”
终于讲到正题了,我阴沉着脸冲他密语:“等会你跟我去趟前线,特么的,那帮狗篮子想起兵谋反,想把封十九赶下台,另立新王,我得把他们全部弄死。”
许相思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唾沫:“我会用思维投影来帮助你!”
我摇了摇头:“这帮炼体的武夫在我眼中,简直就是土鸡瓦狗,单打独斗,我根本不虚他们,可前线是那帮篮子的主场,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全是他们的兵,那是一群野兽,他们才不在乎我的身份,我娶没娶封十九,他们只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我生撕活剥了!”
“就哪怕封十九本人去了,他们都未必会鸟她,他们就更不可能把我当回事了。”
这也是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反复推演的困境,有时候你不得不把问题放大,你得吓你自己,得把所有最糟糕的情况都考虑到,都想出解法,只有这样才能在意料之外的危机来临时,表现的更有底气。
实际上现在去前线,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我晋升无想天后,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去静思,去修行,去扎实道行,我才从息灾的衰老中解脱出来,也只是在风雪荒村之战中,解锁了太初之火和刹那芳华,会幻术的卡组加入了两张手牌,仅此而已。
甚至到现在,我连无想天到底是什么?它和福生天的区别在哪都不知道。
我说要亲自辅导兵马营的武将修行,要尽快拔高他们的境界,这件事也一直没来得及去落实,可叛乱就是叛乱,叛乱必须以最疯狗的雷霆之势去狠狠压灭,拖延是大忌,若是前线的叛军通过传送法阵杀过来,包围攻打仙宫,到那时再去处理可就太糟糕了。
所以我特意从三皇子手里要来许相思,我身边无人可用,只能指望他了。
“我能帮你!我也去前线!”独臂的廖志坚眼神坚定地对我道,我不愿去触碰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就冲他笑了笑:“廖哥,你伤势还没有痊愈,你得留在家里练刀。”
说完我看向身旁的许相思,嗓音变得阴郁起来:“小许,我问你,你思维投影的极限,在哪里?”
这句话的表述明显有问题,许相思没太听懂,可他又不敢问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思维投影的原理,是把个体的主观想法,投影到高维世界,当它重新投影回来时,它就能对现实这个低微世界进行思维染色,比如童年时,我总对着烛火倒影在墙上的影子去练习,七岁时,我就可以用主观念想,对烛火的影子形态,进行任意改变。”
“我可以让单一的烛影,变幻出花朵般绚丽多彩的形态,那年我妹妹重病,我总是用这个小把戏来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