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陈山火委托,朱飞越来雨林绞杀互助会余孽,顺道带上俩徒弟来历练下。
见朱飞越捧着竹篮大吃特吃,苏翠翠吓的花容失色,赶忙上前阻止,朱飞越吃的口滑,只顾要吃,哪拦得住。
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看都不看,抓起就往嘴里塞。
边吃,肚子里边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仿佛随时要窜稀。
众人盘坐在他身边,皆是一脸愁容,我刻意往朱天师身边蹭,想从他身上沾点仙气,可瞧他吃毒菌子的可怖模样,我又有点害怕。
苏翠翠小嘴叹着香风,双手托腮注视着远方,一脸的神往:
“我想李哥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他,要是李哥能在,该多好啊!”
李富强看向苏翠翠,嘲笑她道:“师妹,你瞧你那一脸花痴相,我哥是何等神仙人物?他怎能看上你呢?”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苏翠翠回头看向李富强:“师哥,你说过,李哥会来龙虎山看我,他怎么一直没来?”
“他去葬区渡劫了,大半年后才能回来。”
李富强站起身,给我们每人盛了碗肉粥,肉是他昨晚才捕杀的香獐子肉,米是正宗东北五常大米,入口丝滑,香气扑鼻。
胖子喝了两口粥,放下碗,一脸好奇地张望着我,嘀咕道:“我以为全世界,就我哥是幻术师,想不到遇到了第二个。”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我喝着粥,头都不抬道:“一会你会看到第三个。”
“是互助会的郑青海吗?”朱飞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撒进粥里,厚嘴唇子怼在碗边吸溜了一大口,满脸的陶醉:
“我就说味不对,原来是缺了把胡椒面。”
我惊悚地看向他,李富强和苏翠翠早对此见怪不怪了,默默地喝着粥。
“是。”我答道:“但是在今早动身前,郑青海给我写了封信。”
我把信的内容说给朱天师听,他听完后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人没撒谎,他可能真的有求于你。”
“如果是诡计,这种程度的诡计有什么用呢?让你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喝光碗里的肉粥,抹着嘴道:“郑青海交给我对付,但是互助会守卫森严,除了郑之外,可能还有互助会的高层镇守其中。”
话说完,我用余光瞄向一旁的朱飞越,我的言外之意是,剩下的人你能不能对付?
朱飞越放下碗,整了整领带,直勾勾看向我,眸子里透出阵阵疯光。
我给他看的心里发毛,此人身份特殊,我也不敢吱声,更不敢用眼神去刺激他。
盯着我看了两三分钟,朱飞越突然冲我愤怒地大喝:“你瞅啥?”
李富强不禁皱眉:“师父,是你在盯着人家瞅!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敢拿正眼瞧你。”
朱飞越恍然大悟,猛拍了下大腿:“他们人多是吧?不怕,我跟吕洞宾有过命的交情,何仙姑是我叔,曹国舅是我小姨子!”
“我现在就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们来助我降妖!”
我眼睛一亮,我以为八仙过海只是虚无的传说,但另一方面,八仙的确是道教的重要人物,朱天师若是能请来八仙助阵,那不得把罗红衣的骨灰给扬了?
朱飞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只老式计算器,按了几个按钮,开始打电话。
计算器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七加九加二,乘以三,除以十八,清零,清零!”
朱飞越满意地答应着,丢掉计算器,干净利索地站起身:
“八仙马上到,我们走!”
苏翠翠留下看守营地,我和李富强跟在他后边,快步走出树林,朝着制邪庙的方向前行。
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八仙,一切都不过是朱飞越中毒后产生的臆想,我们三个人杀向了制邪庙。
我边走边观察朱的表情,他是那样的笃定,自信,他好像真的认为,他那只老式计算器能通灵,只要按下一串特殊代码,就会有八仙来助他。
但是你别忘了,张之淼前辈就是死在那的,在张之淼之前,更有无数修行人惨死于制邪庙前,他们的血,将庙前的土地都染成了深红色。
制邪庙,是三大阴庙的主庙,这地方防守的力量最凶猛,郑青海只是其中之一,互助会对此庙极度重视,它们指望庙里的外道头骨,来让三尸神提前苏醒。
江湖上到处充斥着阴庙的传言,但凡有点人形的,都来了,都指望从这里分点汤喝,我寻思,互助会肯定不只派来了郑青海,再加上苗疆大蛊坐镇,我们这边就三人,能打的下来吗?
我看向李富强,他脸很白,看上去很害怕,其实他的胆子比之前大多了,奈何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操性师父,于是一切也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后来我一寻思,我好像也没给过这个堂弟太多帮助,我总是在忙,为这样那样的事到处瞎跑,想到这我心生愧疚,冲李富强笑了笑:
“别怕,小场面。”
“你害怕的时候,想想你哥,你就不怕了。”
李富强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他远在藏区的哥,其实就在他身边,哥还是那个哥,但哥比以前更疯了,更不要命了。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制邪庙前,这地方没什么可描述的,一大块空地,漆黑的庙门潜伏在树丛中。
我见到了老前辈的尸身,他的头颅依旧插在尸身旁的旗杆上,已经高度腐烂了,可双目还是愤怒地圆睁着。
我看到这画面,心中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悲凉,你说江湖是什么?我指着张之淼的脑袋说,这就是江湖,谁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可怜张之淼,下一个该被可怜的可能就是我了。
想到这,我盘腿坐地,调匀呼吸,尽管一夜未睡,但我的精力已经养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我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每个毛孔都猛烈收缩着。
接下来发生的这场斗法,将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我会死么?死就死了吧,还有下辈子,我这样想着,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所有人临死前却又都不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