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前线战事愈加吃紧,有这样的政策并不奇怪,毕竟这场仗不是打三五年就结束的,它可能持续数十年,甚至百年,所以新鲜血液的补充格外重要。
“李先生你也看到了,这破村子,被外道洗劫了多次,如今白骨遍野,诡异横行,哪还能住人啊?”
孙广夏难过地叹息道:“俺早就想带着家人搬走了,只要进了城,日子会好过很多,可是俺家只有一个男孩,还不够拿进城证,所以俺们全家的命,全指望俺媳妇肚里这孩子了。”
“以前俺们村有个算命的糟老头,他非说俺媳妇要连生九只死胎,还说这是什么狗屁九妖探月?九子连环?”
孙广夏想起算命老头那张乌鸦嘴,就直来气:“俺一怒之下,当场将那老畜生脑袋拧了下来,掏空做成了尿壶!”
“李先生,你是风水师,你要想个法子帮俺啊!”他收起怒容,冲我咧嘴笑着,他将希望全赌在了我身上,笑中带着滔天的杀气:
“俺媳妇马上要生啦!”
这就回到开篇时,我提出的那个问题上了:
所谓的风水格局,究竟能做到何等程度?
假如孙家生下来的还是死婴,那我们就等于把孙家彻底得罪了,虽然可以在枯井重开,但以后就甭想着再以孙家为跳板,前往村外的出口了。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村里诡异分布的相当密集,没了孙家这个跳板,出村已然成了奢望。
危急关头,我突然产生了起卦的冲动,我要知道妇女肚中的胎儿是死是活,假如命中注定是只死婴,那就很棘手了。
我正想着机锋,机锋就来了,刚好一只黑色的雀鸟,从左侧飞到窗边啼哭,我立刻以此起卦,卦象为初九爻,天风姤,潜龙勿用。
变卦后又得上九爻,泽天夬,亢龙有悔。
九上有九,九后为十,十为阴水,阴水即女子……
快速解读卦象之后,我头皮嗡地一炸!算命老头说的对!胎儿虽已成型,却早已断绝了生机,是不折不扣的死女婴!
那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
妇女临产在即,孩子马上要生,肚子里已经笃定是只死婴了,阳宅之外,放眼望去满是白骨,无数只扭曲,阴森的死物徘徊其中,我想人世间,已经没有这个更凶,更无法挽回的风水格局了。
那么我该如何利用风水知识,来起死回生,改命破局呢?
还改个叽霸啊?都已经是死婴了,这还怎么改?还有改的必要吗?
我起初和诸位想的一样,认为这是一件荒诞到不可理喻的事,事情已经糟糕到,完全不具备操作空间可言了。
但后来我又寻思,不对,这里是至阴至邪的大凶之地,我说不定可以利用这里的风水格局,来做一件事。
一件非常恐怖,阴邪到家的事,这件事本身做起来,并没有难度,但后续引发的结果,却不是我能掌控的。
死是小事,怕就怕整个村子的活人,都要跟着我们一起陪葬!
“李狐狸别怕,我相信你的水平,放开手脚干吧!”青丘给我打气道。
事情紧急,假如胎儿出世,再做局就迟了!
我一咬牙,立刻对孙广夏道:“你媳妇要给你生个女婴,这女婴大概率也是只死婴。”
但现在还有一线生机,想让女婴存活,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你说!俺照做就是。”孙广夏目光坚定道。
我说:“你去找八个物件,分别是暗镜,空像,尸衣,朽坛,悲丝,亡灰,阴骨,坏柳。”
孙广夏听的目瞪口呆,我一件件给他解释道:
“暗镜,是指长时间不见光的镜子,这种镜子通灵,易招来脏东西。”
“空像,是断绝了香火,抛弃不用的神像,尸衣是死人穿过的衣服,朽坛特指骨灰盒或者旧棺材。”
“悲丝是死人头发,亡灰是坟土,阴骨是死人骨头,这个外边有的是,坏柳则是枯死的柳树枝。”
孙广夏拿来纸笔,将我一口气说出来的这些东西,全部记在纸上,写完他看了眼,收起纸就往屋外冲:
“好找!给我五分钟时间,全给你收集来!”
等孙广夏出门后,我扒在窗户上注视他,这只巨汉身体化作一道虚影,恶狠狠冲破邻居家厚重的铁门,在里面疯狂地翻箱倒柜。
村里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置的,房主死的死,逃的逃,但很多细碎物件还留在房中,孙广夏一件件房地搜,他为了即将出世的女儿,彻底豁上了性命,他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附近的诡异,那只红眼童子紧随在父亲身后,诡异们被它双目的红光照射到,纷纷惨叫着化成骨灰。
郑青海扒在窗外看了两眼,用极度惊悚的语气对我道:
“李先生?你疯了?你布的是八阴送子局吗?那可是人间被明令禁止的风水格局!”
我淡淡看向他:“可这里并不是人间。”
八阴送子,是指以阳宅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为中心,将八种至阴至邪的物件,环绕阳宅埋于土下,再配合手势,咒音发动,此格局的大致原理,是借调女子的阳气,来滋补婴尸,再配合极阴之地的煞气,万千横死者的怨气,尸气,让上述种种气场强灌入婴尸体内,让其回魂。
要说唯一的代价,就是这只婴儿的命运将多灾多难,大概率活不到成年,可一旦能过了十八岁那道坎,这孩子将成为颠覆人间格局的大妖孽!
郑青海嘴唇疯狂哆嗦着:“我听闻,八阴送子格局能逆转阴阳,让冥湖干涸,让黄泉逆流……”
“我以为它只是传说,我做梦都没想到,世间,竟真的存在这种逆天改命的风水格局?”
我冷声道:“是咱们运气好,人间可找不到符合此格局条件的地方,而这里,刚好合适!”
我依旧注视着窗外,孙广夏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我脑海中思绪万千,这个修罗道,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其中透着太多说不出的诡谲和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