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场所有人在这一刻突然看到张玄素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抽搐起来。
距离张玄素更近的一些更是看到张玄素此时已经嘴唇青黑，有沫子从其嘴角溢出。
这是被李承乾给一语吓懵了。
看到这，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张玄素这分明是有天大的把柄落在了李承乾的手里啊。
想到这，这些第一次对李承乾这个太子有了敬畏之心。
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
而李承乾现在展露出来的手段，那就是神秘莫测。
更为致命的是这神秘莫测之中，又带着几分杀气凛然！
太可怕了！
这样的对手，即使他不是太子，在朝堂上也足以让任何人都畏惧三分。
但问题是他现在就是太子啊！
想到这，在场的许多太学生眼珠子一转。
对啊，他是太子啊，我们这些太学生基本上都是家中的老二、老三或者是孙子辈，基本上距离承爵还很遥远。
现在投靠太子，那不就是化敌为友了么。
可是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那肯定是得罪太子殿下了，该怎么让太子殿下看到我们的想要化敌为友的诚意呢？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张玄素。
是他是他，就是他！
这张玄素不就是我们最好的投名状么！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利而不费啊！
所以瞬间，许多人眼神相互交换了几下，紧接着就开腔了。
“说吧张玄素，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为了那幅王羲之的墨宝，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对对对，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这老东西看起来中正刚直，但是事实上却是个沽名钓誉。暗藏心机的伪君子！”
“想我还将你当做恩师一样崇敬，原来你这么不堪啊，我简直是瞎了眼了！”
“你张玄素最大难容，我们要让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你张玄素的真面目！”
……
一时之间，这些太学生充分发扬了他们尖锐的批评之声，整个宫门前此时就好似菜市场一样。
而看到这一幕，躲在暗处的李世民连同那些重臣们都忍不住冒汗了。
这太子对人心的把控，是不是太厉害了点。
李世民表示自己作为皇帝，对于太子太厉害这种事情，那是真的如芒刺背。
而那些大臣们则是一个个忧心忡忡，皇帝太厉害了，他们这些臣下可就不好过了啊。
张玄素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头却突然涌现出一股浓痰，让他说不出话来，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可怜。
可惜，李承乾并不是李世民，没有那么爱惜羽毛，反而更为杀伐果决！
宜将剩勇追穷寇！
李承乾继续说道：“为了王羲之的墨宝，你张玄素也是用心良苦啊！”
“先是将那商人儿子的信息由商户改为寒门，紧接着又堂而皇之的为其站台，最终让他成功的进入到了国子监。”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大唐的国子监成为你张玄素以权谋私的地方了？”
一听这话，这些太学生们更急了。
其实古代一直都是有鄙视链的。
世家看不起寒门，寒门又看不起商户。
对了，寒门不是我们现在所想的平民老百姓，寒门祖上也是当官的，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或者钱几代的时候慢慢地落寞了。
但是寒门依旧是有门第的，也是有各种人脉与资源的。
至于商户，那就很惨了。
有钱而无权，再加上古代一直盛行的重农抑商政策，所以基本上商户是在社会统治阶层的最底层。
当然，有钱还是有好处的。
那就是不管怎么说，商人事实上的地位还是要比农民与工匠要高的。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但是商人有钱呐。
而古往今来，有钱肯定比没钱实际上要好得多。
但是现在是唐朝，是世家豪门的时代。
就比如国子监内，八成以上的学生都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子侄，而真正寒门在其中的占比，也就不到两成而已。
现在倒好，眼看着他们都看不起的商户竟然通过张玄素进入了国子监，这就触碰到了在场所有太学生的利益了。
你区区一个商人出生，凭什么跟我们这些血统高贵的人们平起平坐啊。
所以原本他们就对张玄素不满，现在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了。
这下好了，一个个骂得那是更难听了。
可是李承乾觉得还是不够。
但见他伸出手，然后向下压了压：“还有呢！”
不知不觉之间，李承乾已经在这数百太学生之中具有了相当的威严。
所以李承乾此时一个动作下来，在场数百太学生竟然就这么停下了声音。
这一幕被后面的李世民与重臣们看在了眼里，顿时不由得再度被李承乾的手段与威严所震惊。
李承乾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神情一肃，接着看向了张玄素：“你老家的侄子可比你更厉害啊！”
“为了一百三十亩良田，硬生生地将一家府兵给灭了满门！”
“触目惊心，简直是触目惊心啊！你们张家这些子侄到底是仗的谁的势，竟然敢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你再说说你张玄素连自家的子侄都管家不好，也有资格在孤面前信信狂吠，开口圣人之言，闭嘴道德文章，你哪来的脸！”
“孤要是你，早就找根绳子上吊自裁了，一面羞辱了自家祖宗在天之灵！”
“孤记得你的那句‘苟违天道，人神共愤’，现在这句话，孤还给你！”
这一刻的李承乾气场全开，威严尽显，直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似乎有一头虽然尚且年轻，但是麟甲已然长全的巨龙在对着他们咆哮怒吼一般。
张玄素此时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