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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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制不改,盐场实在经营不下去。

“各大盐场老板联合起来是想让上面重视这件事,可偏偏巡盐御史认定了我们在闹事,又看不起我们这种买卖人,根本不听我们的诉求。”

一来二去,事态发展逐渐走向失控。

江念了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安抚好盐商的情绪,然后再做打算。

但不拿出有用的法子,显然无法安抚盐商。

她试了试曾富光的口风:“你们想如何?”

“我想着,不如直接给我们一笔银子,让官家买了盐场,我们另寻出路吧。”

曾富光很清醒,他明白局势,不敢奢求太多。

“但也有人寄希望于皇上还愿意允我们经营盐场,减少征盐。”

他们都是从祖辈开始干起的,自然割舍不下这份产业。

江念眉心微皱,沉思着破局之道。

盐商不满意利润,偏偏盐高利,又是重要物资,皇帝不得不严加管控。

严管之下又允许盐商的存在,想来是怕压制太狠,民众逆反生产私盐,更加难以控制。

江念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解决办法。

“不如官民合办?”

“直接由官府接手运盐,销盐,并且统一定价,所得按一定份额分给你们。”

这样一来官家对盐产也心中有数,更方便管控,盐商们也能得到更多的利润。

“这个法子还有运作的可能,你若是觉得不错,不如回去与其他人商量一番,确认可行后我有法子把你引荐到蔺大人面前。”

曾富光苦了脸,“你的法子是可行,可也得有人愿意听,我才与他们闹翻了脸,眼下实在是抹不开面子。”

“更何况,我们接连被搪塞了几日,此时正是怨气浓厚的时候,不如再等等,等等。”

他明显是推辞。

江念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只是看在鸢儿的面子,愿意听她把话讲完。

余光瞥了眼缩小存在感的鸢儿,江念下定决心。

此事要办,不仅如此,还要尽快办。

迟则生变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江念掏出永安侯府的令牌,狐假虎威道:“永安侯是我表亲,我多少也认识些官场上的人,答应你的事我必然能做到。”

曾富光预料到他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会和永安侯府扯上关系。

他态度恭敬了许多:“小人没有疑心公子的意思,只是好奇公子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江念抬起折扇挡着下半张脸,稍显不自在地错开了眼,

“自然是为博美人一笑,你们不停闹事,让人不安啊。”

她没有直说,曾富光意会的笑了笑,想到了巡盐御史家的几位小姐,遂不再过多追问。

但面前的“锦袍少年”似乎来了兴致,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下,唇上还沾染着莹润的水光,“他”便迫不及待开口道:

“春日良景,美人难掩愁思,不能尽兴,倘若辜负了美景,岂不可惜?”

江念实在是没办法了。

也怪她一开始没想到鸢儿也是棋局中人,此时若开口让鸢儿离开,更招惹怀疑,只能硬着头皮,随意扯个缘由。

不知情的听了就算了,左右猜不到具体的人。

有游湖做铺垫,知情的人定然知晓她指的是蔺澄心,而鸢儿又知道她是女子,这番言论并不会对蔺澄心名誉有碍。

江念的酒量并不好,只一杯便颇感酒意上头,因为脸上覆着面具,热气无法散开,闷着更显晕人。

“曾老板可要尽快,最好明晚之前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曾富光无奈,仅一天时间,这不是为难人吗?

不说将人聚起来要花多长时间的功夫,他总得给人时间考虑考虑啊。

“走吧曾老板,时间紧迫,您可得早些行动。”江念先一步起身,拱手对鸢儿笑道:“今日之事,多谢鸢儿姑娘了,还望鸢儿姑娘务必保密。”

鸢儿微微垂首,低顺着眉眼回道:“奴家自然不会多嘴。”

曾富光摇着头跟上了江念,两人一道来到街上。

临分别,他犹豫是否要向江念再多讨一些时间。

江念先一步开口:“曾老板,我把这件事全压在你身上似乎有些不妥。”

“不如这样好了,今晚由我在金玉阁做东,宴请各位盐场老板到此一叙,美酒佳肴在旁,气氛也更松快些,方便我们谈事。”

“当然,主要还是您说,我只旁听,露个脸即可。”

江念好似不经意般拨弄了下腰间的令牌,动作随意地解下绳扣,将它收到袖中。

“如何?”

曾富光再无话可说,扯着嘴角点点头,接过这个任务。

两人就此别过。

江念跳上马车,回到侯府后立刻着手安排。

这件事目前还算顺利,最麻烦的是晚上要如何说服盐商们。

她说是让曾富光代为出面,自己却也要做好准备,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江念提笔整理自己的思绪,不断完善说辞。

一旁磨墨的春梅歪头不解:“小姐千金之躯,何必这般郑重对待那些子不入流的商贾?”

她在江念身边伺候一段时间了,知道自家小姐最近常常出府忙着什么事。

“可别这么说,”江念撇撇嘴,“虽说士农工商,但谁人愿意被轻贱?”

她觉得这件事最麻烦的是沟通,阶级不同造成的隔阂很难消除,盐商积怨已久,若是不放下身段,将心比心,很难得到他们的信任。

更遑论进一步解决问题了。

江念是个不受世俗观点所限的,也不觉得曾富光他们身份如何,眼下想的全是如何尽快解决这件事。

正好她还可以将此事充作投名状,让廉黎安好好瞧瞧她的决心,为她引荐二皇子。

江念顺着自己写的内容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将其记下后直接让春梅把纸烧了。

容貌性格还可以用双生子来解释,可她的字迹再用这个由头未免牵强。

江念叹了口气。

得空她还要抓紧时间练几幅字帖,改一改习惯,免得哪日被抓了小辫子。

时辰差不多到了,江念动身前往金玉阁。

她先前是这里的常客,此时不得不带着面具,免得旁生枝节,徒惹事端。

不仅如此,江念还命西竹也蒙上了脸。

到了金玉阁,二楼一间雅房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是连瀚珉身边的侍卫良邪。

江念摸着脸上的面具,实打实放松了下来。

她订的雅房与这里隔着一段距离,江念态度自然从良邪身前经过,没有多得一个眼神,显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江念进入雅房,命西竹也待在屋内,静等来人。

虽说时间仓促,但曾富光过往的地位还在,经过他的一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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