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慕容安想跟她一起去的,但被她拒绝了,这是属于她与任弘方的恩怨,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关押任弘方的小院子。
她一进门,尽管任弘方被蒙着眼看不见,还是第一时间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不受控的哆嗦了起来。
“谁!谁在那儿!”
他喊得越大声,越是暴露了他恐惧至极的内心。
任楚楚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扯下了他眼上蒙着的布。
“爹爹,我的好爹爹。”她动情的唤着。
任弘方的眼睛长久出于黑暗,一下子被这么刺目的光照射,还有些不适应。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任楚楚那张笑靥一点点的变清晰。
“啊!!!”
任弘方惨叫了一声,往后跌去,连人带凳子都摔在了地上。
任楚楚也不管他,双手交叠拍了拍,立刻有人提着一个水桶走了进来。
任弘方强忍着害怕,好奇的伸头看了一眼,立刻被里面弯弯曲曲蠕动着的水蛭吓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叫嚷着一个劲儿的蹬脚,想努力远离那桶水蛭。
任楚楚招手令人把任弘方五花大绑在凳子上,自己也寻了一把与他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毒牙,放在手心里来回的把玩。
“爹爹,你就不用担心祖母。她毕竟是我的祖母,我不会要她死的。我只是把她送去了一个好地方,在那儿,相信她可以靠着她以前本事好好生活了。”
在任弘方平步青云之前,康氏只是个村妇,靠着洗衣裳为生,洗的一双手都吐露了皮,也没能洗出供应任弘方科考的银子。
好不容易任弘方靠着周玉琴的银子,又靠着镇国公府的扶持,有了现在的地位,康氏不用再过那种苦日子了。可福气没享两日,就被任楚楚一句话又打回了原形。
“任楚楚还是人嘛!那是你的祖母!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怕传出去,让别人戳你脊梁嘛!”
任弘方激愤的话语让任楚楚有些不耐烦的“嘘”了一声。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再回答一句。如果你回答的不好,或者话太多了,我会给你一点小惩罚的爹爹。”
任弘方听着她俏皮的话语,再看了看那桶还活力十足的水蛭,突然间好像明白她所说的小惩罚是什么了。
他浑身不寒而栗,大喊着:“任楚楚,我可是你爹!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任楚楚不顾他的喊叫,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暗影阁的人是你找的吗?”
任弘方骤然安静了下来,他看到任楚楚安然回来,想过暗影阁是失手了,但却没想过自己会暴露了。
暗影阁一向最是嘴严,就算失手,也不会暴露金主的身份的。会不会是任楚楚在诈自己呢?
他这么想着,心里抱着一丝庆幸的回道:“不是我!”
任楚楚拧紧眉头,“不是你?”还会是谁!
任弘方听她的疑问,以为自己是猜对了,更加大胆了起来。他拿出一副慈父的模样,信誓旦旦的说道:“楚楚虽然爹与你有些芥蒂,但爹毕竟是你爹爹,怎么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呢!”
他放柔神色,努力想用温言细语感化任楚楚:“楚楚,爹爹是爱你的,你受一点伤,爹爹都不忍心看到,更别说让你成为了废人了。”
任楚楚一听就笑了,“爹爹,我什么时候说过暗影阁会让我成为废人了?”
任弘方顿时就僵住了,整个人表情都不自然了。他努力找补:“爹爹是瞎猜的,有人想害你都到了找暗影阁的地步,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信誓旦旦的话,任楚楚一个字也不信,“嗖”一声拔出毒牙,在任弘方面前舞来舞去。
“爹爹,说谎可不是什么好孩子呦!”
任楚楚话落的瞬间,毒牙已经深入任弘方的大腿,任弘方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出来,又干脆利索的拔了出来。
任弘方蜷缩着,痛苦的尖叫了起来,腿上好像承受了不能承受之痛。
他面色惨白,冷汗淋漓的挺了过来,他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任楚楚从水桶里调出了一条最瘦弱的水蛭,温柔的放在了他的腿上。
“乖乖,多吃一点吧,瞧瞧你瘦小的。”
任弘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水蛭在他大腿上蠕动着,似是嗅到了血的味道,蠕动速度直接加快了起来,覆在他伤口的位置大口大口的贪婪吮吸着血液。
因为血液的补充,水蛭的身躯开始一点点涨大,从原来瘦小的模样直接涨成了原先的两倍。但就算如此,它似是也不肯罢休,一个劲儿的往血肉深处钻去。
任弘方痛苦的放声大嚎,这不仅是肉体上的痛苦,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爹爹这次学乖了吗?”任楚楚含笑问道。
任弘方连话都说不出来,咬紧牙关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大舅母身上的伤是你干的吗?”
任楚楚第二个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任弘方立刻答话:“是!”
他以为只要自己回答得够干脆利索,就能躲过这一遭,却没想只是痛苦的开始。
任楚楚面无表情的起身,让开了道路。
“给我打,大舅母身上有多少道伤痕,就给我还多少道。”
“我都回答了,为什么还要打我?”任弘方震惊的质问。
任楚楚没有回答,看着人用盐水浸了鞭子,朝着任弘方抽去,每一个都是皮开肉绽。
任楚楚没有感觉丝毫的畅快,只有满心的悲哀。
就算她让这些畜生加倍尝遍所有,又能如何呢?她外祖父的手筋恢复不了了,她大舅母的心疾烙下了,她四舅母的屈辱抹不去了。
任楚楚冷漠的看着任弘方被一鞭一鞭的打完,这才提着水桶慢悠悠的走上前,把他每一个伤口上都放上了一个水蛭。
任弘方终是没忍住疼昏了过去,任楚楚怎么会就此放过他呢?
又是一盆冷水将他泼醒,问题紧接着而来:“外祖父的手筋是你挑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