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任弘方恶狠狠的扣住了褚玉华的下巴,逼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这才过了多久,褚玉华已经从之前端仪的模样,变成了现在的满身血痕,狼狈不堪。
褚玉华抬眸看着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想知道啊?”她戏弄他完,突然一口夹杂着鲜血的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呸!任弘方你这个白眼狼!没有镇国公府,哪来你的今日!”
任弘方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脸色已经是阴戾至极,看向褚玉华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把她杀了一般。
“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他扭头冲到火炭边,从里面抽出烧得通红的铁块,阴笑着就朝着褚玉华步步紧逼而来。
“褚玉华,我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最后劝你一句,赶紧说!不然!”他讥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褚玉华,“就你这身子骨,怕是承受不起啊!”
褚玉华脸上连点惧意都没有,她冷冷的盯着任弘方,诅咒道:“任弘方老天是有眼的,你不得好死!”
“你!”
任弘方一下子被激怒了,扬手就把那块铁块朝着褚玉华身上烫去。
褚玉华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准备承受痛苦来临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任弘方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来人,见是管安邦,明显有些不悦。
“你来干什么!五殿下让你去抓镇国公府的人,你抓完了嘛!”
管安邦进来时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被他这么一问,就更不好看了。
“还有陆元英那个不要命娘们在呐!镇国公府哪有那么好攻的!”
“那你不想想怎么抓人,还来这儿干什么!”任弘方生怕自己的肥差被管安邦抢了去。
管安邦本要再回怼,但一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立刻又改了语气。“我来这儿是为了跟任大人借一样东西的。”
任弘方难得见他对自己这般恭顺模样,心情愉悦,自然也不会过多刁难。毕竟早点攻下镇国公府,也是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什么东西?”
管安邦没有回答,而是把视线转向了褚玉华。
褚玉华一见他阴森的视线过来,不受控的打了一个寒颤,“你们想干什么!”
管安邦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前,手指从褚玉华的肩膀一点点下移,停在了她犹如青葱般的五根手指头上。
“卫夫人,您可别怪我狠心了,是您的那位弟妹着实不怎么听话。所以,我必须震慑一下她,让她懂懂事才行!”
最后一个“行”字落下的同时,管安邦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他一把抓过旁边桌上的刀,朝着褚玉华的小指头就砍了过去。
“啊——”
女人凄惨的叫声在阴暗潮湿的牢狱里空洞的回荡着。
管安邦心满意足的取下了送给陆元英的礼物,马不停蹄的往镇国公府赶,但一踹开镇国公府的大门,看到的却是只有陆元英孤零零的一个人。
“人呐!”
他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朝着旁边的官兵怒吼着质问。
官兵被眼前的画面也惊到了,哑着嗓子,磕磕巴巴的说道:“明明……明明都在这里的!”
“看个人都能看没了!我要你们这群东西还有何用!”管安邦粗暴的一脚踹开了他,就气冲冲的朝着陆元英而来。
陆元英慢悠悠的起身,八丈蛇矛一甩,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管安邦。”
她犹如阎王念生死册一般念着管安邦的名字。
但这次管安邦脸上却连点慌色都没有,他稳稳的站在那儿,挑衅的看着陆元英。
“别着急啊,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跟我谈旧账的事。”
陆元英看着他异样的反应,紧拧起眉头,整个人格外的戒备。
管安邦这个人就是一个小人,指不定会耍出什么阴险手段呢!
她正高度警惕着管安邦的时候,管安邦突然朝她脚下扔下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撞击地面,滚了几个滚,撞到陆元英的脚停下了,同时也被撞开了一个口,里面的东西顺着口滚落了出来。
陆元英一看那东西,顿时视线就凝固住了。
那是……
那是一个葱白如玉的手指头,上面带着翡翠绿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别样的光芒。
陆元英脑海中骤然响起褚玉华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这是你大哥在新婚之夜送与我的,说是定情之物。可那个傻子呀,连我手指的粗细都弄不明白,买了这么一个回来,如今也只能是戴在小拇指头上了。”
她说这话时,埋怨中带着娇羞的模样,陆元英至今还能清晰的想起。
“你们……”陆元英颤抖着抬起眼眸,看向管安邦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他撕成碎片一般,“你们竟然不择手段到对一个女人下手!你们还有心嘛!”
管安邦咧嘴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若是你再不束手就擒的话,下次送来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
无耻!
陆元英抓着八丈蛇矛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着,她多么想立刻抬手,把八丈蛇矛深深刺穿他的胸膛,用手生扒开他的血肉,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纯黑色的。
可是无论这种想法多么强烈,她都不能。
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眸,手上的八丈蛇矛“咣当”一下掉了地。
这动作已然昭示了她束手就擒了,管安邦的激动与爽感都要从颤抖的身躯里喷薄涌出了。
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坏笑着说道:“跪下!”
陆元英骤然睁开了眼眸,瞪着他,全身紧绷,周身弥漫着腾腾的怒气。她绷着声音说道:“管安邦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管安邦冷笑了一声,抬脚狠狠踩在了那根断了的手指上,抬起脚后跟,用前掌用力的在地上碾压着。“陆元英,我劝你不要惹怒我才是!”
陆元英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低吼,上前想要扼住他的喉咙。但手却在距离他脖颈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在不住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