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白建勤正襟危坐在大堂主位。
一声威压之下,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门外的看家狗皆噤声端坐。
白三福带着几个得力的佣人姗姗来迟,对着白建勤簇手鞠躬,“家主,找遍了,没找到人。”
白三福把头低沉下去,掩饰下嘴角得逞之后的笑意,算算时间,白青南他们应该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等第二天找到白朝歌尸体的时候,他已经联想到,白朝歌被扫地出门之后的场景,甚至已经看到,白朝歌再次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模样了。
当初在少管所回来,白朝歌的态度如影眼前,既然选择了背叛他,那么白朝歌也该做好准备忏悔才是。
这边,白建勤听完白三福的话,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跌坐在沙发上,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在他看来,深夜失踪,在京都又没有亲人朋友,不是出了意外,就是在外面什么地方鬼混去了。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富丽堂皇的大堂内,白建勤的脸色被气的通红,脖颈处的青筋勃起,看上去恐怖如斯。
盛怒之下,他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巨大的撞击声下,百年的红木茶桌被掀翻在地上。
上好的明朝青花瓷,就怎么直接摔在了地上,无数的瓷片碎块跌落一地,但没有白建勤的命令,没人敢上前收拾。
拥挤在人群中的刘姨和莫姨,看到这一幕,盯着白建勤的眼神显露不满。
为人之父,女儿失踪,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孩子是否遭遇了生命安全,反而误解孩子,他枉为人父呐。
她们比谁都清楚,白朝歌从小到大的不容易,也明白,白建勤对白朝歌十八年如一日的忽视。
也就是近几个月来,白建勤才难得的对白朝歌看重,偏偏每次随着他的看重,白朝歌就开始出现错误,带来的反而是更严厉的对待。
她们心底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早就有人预谋。
白建勤站在人群之上,阅人无数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人群里两人对他的不满。
他一双浑浊的双眸,迸出雄鹰般锐利的目光,嗓音低沉,“三福,报警,生要见到二小姐的人,死要见到二小姐的尸。”
“是,我马上就去。”眼见自己计谋得逞,他更加迫不及待加快了步伐。
半个小时后,白三福引着警察的人进了门。
“家主,警察来了。”
此时的佣人们已经被遣散,各回各处睡觉去了,整个大堂只剩下白建勤和许韵茹两人。
空旷的会客厅里,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放大n倍。
“黎警官,不好意思,怎么晚还要打扰你。”
白建勤礼貌的朝着黎警官问好,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黎警官神色僵硬,扯出一抹微笑,有些发怵。
这般大家大业的家庭,深夜报警,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些棘手。
“白家主,你好,三福管家已经给我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黎警官讪笑,大户人家的千金失踪,在京都还是比较少见的。
“在下还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
黎警官身体前倾,低声询问道,“您是否有受到勒索电话?”
白建勤皱眉,思索了两秒,摇了摇头。
黎警官松了口气,不是勒索就都好说。
紧接着再次问道,“那么,白二小姐是否有心仪的对象。”
白建勤和许韵茹对视一眼,犹豫着摇了摇头,“这个应该也没有。”
应该?黎警官闪过一阵疑惑和不解。
对自己孩子的事情都一知半解,也难怪孩子会不愿意回家。
随即,黎警官心中某种念头一闪而过,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那个。”一旁一直旁观的白三福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的说道,“白,白二小,姐好像偶尔会和校外的小混混来往。”
白三福对于装憨厚这种事情,早就手到擒来,所以他的话一出口,完全没有任何人怀疑。
至于事情的真假不重要,没人说,被霸凌不算是有来往吧?
而且,白青南那几个人,不也一直是个无业游民吗?
正好也印证了这个事实。
“逆子,逆子。”白建勤捂着脑门,依靠在沙发上,嘴里谩骂声不断。
亏他还想方设法要把白朝歌保护好,留在白家好好照顾,没想到,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白朝歌在他的心里已经被颠覆得体无完肤。
“她还是她,一直没变罢了。”许韵茹在旁边默默的说道。
她对白朝歌无感,当然这个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她的孩子以及家庭。
“等把白朝歌找到,就把她赶出门去吧。”白建勤揉了揉眉心,声音听起来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一般。
白三福站在一侧,一脸不舍,“二小姐从小被家里捧在手心上长大的,这要是离开了白家,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就要她给我死在外面才好。”白建勤被气急,什么话都不管不顾的往外说。
白三福眼见白建勤是真的绝了心了,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乖巧恭敬的站在了一侧。
此时的白家灯火通明,东方的天际逐渐吐白。
白朝歌不动声色靠在三楼的楼梯口上,不耐烦的打了口哈欠。
白建勤被白朝歌的事情折磨到无能为力的地步,而许韵茹则是坐在一边淡定的喝茶,时不时关心一下白建勤的头疼病。
看上去,白三福好像才是白家里面,那个真正关心白朝歌的人。
好一出大戏,若是白朝歌今天真的栽在白青南手里,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如了白三福所愿了。
介时,整个白家,就只剩下白念慈这一名天之骄女了吧,就连白念灵这个病秧子他们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白朝歌悲从心中来,最后只剩下一抹苦笑。
前世被亲人背刺,今生还要被诬蔑,家仆看不上自己,只认一人为主,血亲也巴不得从来没有她这个人。
白朝歌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要不她装作失忆直接离开白家,权当从来不知道自己是白家之女?
随意找个山村隐居了算了?
堂堂一代赌王,赢了一辈子,唯一一次输在了亲人手上,难道就要一蹶不振?
还要连续两次栽在同一件事情上面?
白朝歌“啧”了一声,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她沉寂了两秒,眼神开始活络起来,挑眉一笑,眨眼间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她凭什么就该怎么认命?
怎么可能!
就在楼下还在各怀鬼胎时,白朝歌脑海已经制作出一套完整的复仇计划!
白三福不是一直想尽办法也要把她赶出门吗,那她就偏不能如了他的意。
白三福越是不待见她,她就越要好好的待在白家,天天晃在他眼前,坚决贯彻气死敌人也不能让自己委屈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