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聂,这两天你先回家休息,等伤彻底好了,再回来上班。」
开门上车,聂开宇垂眼看着电子钟,下午四点十分。
他今天只工作了半天,却比任何一天都累。
像经历一场大战,全身上下的肌肉又酸又痛。
从衣兜掏出手机,滑动繁杂的未读信息,没有一条是他想看的。
正巧晚饭时间,聂夫人身穿火红色真丝睡衣,飘飘洒洒地来到餐厅享受晚饭。
可老公也好,儿子也罢,一个两个的,都没回来。
就连家里好不容易来的客人也是,全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她就纳闷了,家大业大的聂家,怎么到头来,每天晚上都是她一个人吃饭?
“赵姐!”
“哎!”赵琳一路小跑地走进来,手上还戴着洗碗手套,“怎么了夫人,是饭菜不可口需要重做,还是想喝酒了?”
“都不是。”申煜招招手,“坐下,陪我吃饭。”
她太闷了。
“啊?可是,我吃过了呀。”
沉沉地叹口气,突然,申煜双手撑桌站起身,想吩咐赵琳把吃的全部移到客厅,她要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叮咚。
上行的电梯把聂开宇送上来了。
申煜眼睛一亮,赶紧招呼儿子过来陪她。
走进餐厅,聂开宇看着只有聂夫人一人,问道:“栗山凉呢?”
摊开双手,申煜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和Catharina去哪了。”
“知道了。”
见聂开宇转身就走,申煜赶紧喊道:“饭呢?”
“不饿。”
“真是的!”
愤愤地坐回原位,申煜抄起钢勺对着闪亮亮的香米就是满满一口。
“真不知道我当时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生这么个玩意儿!”
仰靠在沙发上,栗山凉盯着头顶的水晶灯思考下一步计划,忽然,茶几上白光闪烁,紧接响起一串无比熟悉的铃声。
是聂开宇。
看样子,医院的事已经忙完了。
“喂。”
“你在哪,怎么没回家?”
看了看白计安和Catharina,栗山凉淡道:“我在白家,看着中川……”
嘟嘟……
“喂?”
拿开手机,看着已经自动回到主屏的手机,栗山凉懵了。
刚刚,聂开宇是挂了他的电话……吗?
“他又怎么了?”烦闷地扔开手机,栗山凉把平整的眉心挤出川字。
大概听到对话,白计安问道:“来这的事,你没和他说?”
“没有。”
噗嗤一声,Catharina垂下微醺的脸,咯咯直笑。
笑过了,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叹道:“昨天晚上我教你的话是让你今后开窍,你倒好,一次性,用完就扔,好奢侈呀!”
“什么意思?”
白计安道:“意思就是让你现在回去看看他。”
“现在回去?”指着客房里的中川佑树,栗山凉道:“那他怎么办?说好的一人三个小时轮换。”
他不能把所有事都抛给白计安和Catharina。
“那你就排最后,六个小时后回来。”
六个小时?
聂开宇要是敢让他哄六个小时,他就敢提分手!
蹑手蹑脚地推开聂家大门,趁大厅没人,栗山凉一路来到聂开宇的卧室门前。
敲了两下,没人。
伸手拧门,锁了。
好样的。
人在,故意不开门是不是?
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栗山凉转头来到自己卧室的阳台,瞄准隔壁聂开宇的阳台,助跑飞跃。
咚!
从天而降的老婆把躺在床上发呆的凡人吓得一哆嗦!
踏步进来,栗山凉怒道:“为什么不吭声?”
撑起身,聂开宇愣了:“什么?”
“我刚刚在敲门!”
“是你……我以为是伟大的聂夫人要我陪她吃饭。”
“人家自己吃得可香了,才懒得管你!”
“是。”
抬眼,聂开宇幽怨的小眼神在栗山凉的脸上乱飞。
“连你也不管我。”
“你又生哪门子气?”
白天在医院说话就夹枪带棒,晚上回家还这样!
“你去白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在隔壁,又不远!”
“那也应该说!我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又累又饿,全身都疼,回到家还看不到你!”
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看得栗山凉心头一软,嘟囔道:“医院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想你会很忙,没时间应付我去哪的电话。”
“那你不会发信息吗?!况且,单位有事除了我还有其他同事,你只有我!我当然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一句话把栗山凉怼得哑口无言,刚想着要不要主动道歉,结果,聂开宇一头倒上床,可怜巴巴地咕哝:“疼。”
“疼,哪疼?”
“伤口。”
握住包扎好的手,栗山凉转头去拿医药箱。
“正好帮你换药。”
打开一看,伤口非常正常。
“疼?”栗山凉盯着他,“都要愈合了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根本就不懂,愈合的时候是最疼的。”
真是惊了。
他一身伤疤,还是头一次听说。
“胡说八道的庸医。”
直勾勾盯着专心给自己换药的栗山凉,聂开宇原本阴霾的心雨过天晴。
这样的画面才对。
他就应该在他身边,在他随时能看得到摸得到的地方。
“晚上留在这。”
抬眼对上视线,栗山凉摇摇头:“六个小时后我要回去看着中川佑树。”
“你们换班?”
“嗯。”
“那之前呢,能留在这吗?”
眨巴眨巴眼睛,栗山凉道:“你真的很粘人。”
“我之前说过了,没骗你。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
微微一笑,栗山凉道:“我也没说不乐意呀。”
他只是想评价一下。
倾身凑上去,聂开宇问他:“讨厌吗?”
“什么?”
“我粘着你。”
“嗯……还行。”
如果他不在自己做任务的时候添乱的话。
啄上柔软的唇,聂开宇垂眼盯着他羞涩的脸,说:“你要说喜欢。”
扶着逐渐压上来的身体,栗山凉好像在聂开宇的身后看到一条蓬松的狼尾巴。
“设个闹钟,六小时之后我陪你一块去白家。”
“你要去看看中川佑树的伤吗?”
“不。”
“那你去干嘛?”
“粘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