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玉一度以为沈雪妮已经渡过去的劫,事实上,沈雪妮一直没渡过去。
意识混沌中,沈雪妮又再梦见那年春日明媚,教学楼前的白玉兰花怒放盛开,明丽春光里,余泽怀让人给快要大学毕业的她带结婚对戒来,说他祝她前程似锦,余生全是花路。
有那对婚戒作证,他们在那一年真的结婚了。
要是从那一年开始,那样恣肆痞帅,才华横溢的余泽怀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真老公,后来的他们会如何。
这个假设在心里悄悄闪过,沈雪妮还没找到答案,放在身边的手机铃声大作。
一场缱绻慵懒的午睡无奈被吵醒,来电人,许明玉。
许大小姐再一次忍不了了,又在用生命呐喊:“妮妮,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跟余泽怀离婚?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婚?你知道吗,他现在回京北了,你要是不跟他离婚,你每天都得有无数个可能跟他在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上。那以后这日子你每天得过得有多晦气?啊?”
“还有,我听檀悦宫做家政的保姆袁嫂说,就你在我哥会所里解余泽怀皮带的那个晚上,他回檀悦宫去过夜了,还一回去就进了你睡的卧室,耽搁了好久好久才出来!妮妮,你不会跟他有了夫妻之实吧?!妮宝,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从这场无爱婚姻里全身而退啊!千千千千千万,不,亿亿亿亿亿万不能让渣男碰你!”
“碰你头发丝都不准!”
“亲你的嘴更不可以!”
“上你的床更是明令禁止!”
“诶,妮宝,要不你从今天开始请几个保镖24小时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吧,我帮你安排,让他们坚决不让你老公近你的身。我咋这么聪明,这个真的可以有唉!”
“保镖就不用了。”听许明玉用极快的语速说完这些,沈雪妮抓准的第一个重点是问她,“等等,许明玉,为什么袁嫂会告诉你我在檀悦宫经历的事?”
“那当然是因为我怕我的好闺蜜嫁过去会受苦啊。妮宝,你没看过言情吗?一般豪门联姻,男主家世太显赫,女主嫁过去都会被穿小鞋,特别是在三年内无所出的情况下,所以我私底下一直在跟这个余泽怀找来照顾你的袁嫂定时对接情况,深怕你受欺负。”
许明玉绝对是中国好闺蜜,自从大学时期得知沈雪妮被家里安排,跟余泽怀相亲,临毕业甚至还跟这个有多重身份的顶级豪门阔少隐婚了,就开始为沈雪妮操碎了心。
“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沈雪妮再次觉得这样的许明玉挺可爱的。
她慢悠悠的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润喉,才呼止许明玉不要去为她胡思乱想:“是不是你在许氏上班条件太宽松了,你上班的时候还是要少看点没用的,多帮家里做点事。”
“不是,你先告诉我,余泽怀进你房间干嘛?渣男三更半夜进我们家妮妮的闺房,到底所谓为何?”许明玉焦急的问。
“找件外套,说是当初从京南带来的旧物,刚搬
进去的时候被袁嫂不知情的收去我卧室的衣帽间了。”
“啊?他是不是在找什么借口进你的卧室?檀悦宫当初他花了十几亿买下,也没住几天,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搬进去一周不到,他就去美国开公司了。”
“应该不是借口吧。”
沈雪妮轻声细语,“是他以前在南航上学时被学校发的校庆庆祝款飞行夹克服,后来我找到了,的确是在我那个房间的衣帽间里,但是被泡沫用爪子抓坏了。”
“哎哟,泡沫干得可真好,结果余泽怀骂你了吗?”许明玉担心。
外界都知道余家三公子有多傲慢张扬。
去美国开公司之前,在国内的各种圈子里,一直是一个一不高兴就可以让旁人吃不了兜着走的狠角色。
“没有。”沈雪妮犯难的说,“但这件事真的挺尴尬的。”
“唉,有什么好尴尬的,不过就是一件旧衣服。”许明玉宽慰沈雪妮,“反正你们都要离婚了,还那么在乎渣男的感受干嘛,泡沫应该都把他的衣服都抓成碎片才好,好让他这种天生的衣架子少穿些有品味的衣服出去勾搭那些女妖精。”
顿了顿,许明玉又沾沾自喜的说:“不过妮妮你是真的聪明,知道他讨厌猫,就专门在檀悦宫养一只泡沫,这样他就不会经常来烦你了。这个活体防护真是做得绝了,原来你早就给自己请了一个保镖,就是泡沫,哈哈。”
沈雪妮无奈的笑笑:“是这样吗。”
尔后,她问许明玉,“对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
“哎呀,其实是想妮妮帮一个忙。”许明玉怪不好意思,她不喜欢打这种人情牌。可是她哥偏要她帮着想办法。
“尽管说,只要我能帮,肯定帮。”沈雪妮一点都不跟许明玉见外。
“就是余泽怀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短时间内在京北投资的动作很大,京北本地的顶级企业跟公司领头人都在挤破头的想跟他搭上线。我哥最近巨想跟他谈成一个融资合作。那日组了个酒局热情似火的请完他,也没得到他秘书跟助理回话。我哥急了,叫我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博得余三公子青睐的捷径。”
许明玉心虚的解释其实自己这通电话打得也不是很带功利性。
“不过你放心,我可是从来都嘴很严,一丝都没跟我哥透露你跟余泽怀隐婚的事,我就是暗自想,要是你这两天能跟你老公碰上,能不能帮问问,他到底想不想跟许氏合作,不愿意的话早点表态,别吊着我们。对搞金融的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嘛。”
“嗯,好,回头我找机会问。”沈雪妮答应了,在心里有些讶然。
如今的余泽怀回京北来,已经是这种制掣风云的上位者角色了。
许氏兄妹这种一直在四九城里土生土长,说一不二的主,到了他跟前,也只能是想要他一句答复,都得拉下脸来托人在中间牵线搭桥的被动角色。
“谢谢妮妮,回头我请你吃饭。我们妮妮最是人美心善!”许明玉语调雀跃又真诚的言谢。
“嗯。午休结束,我要上班了,先挂了。”沈雪妮笑。
“等等,还有一个事,我想确认那晚你在我哥的会所里解了他皮带,回去后他进你的房间,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妮妮,你不要骗我。”
临挂断,许明玉又把这茬想起来了,很认真的跟沈雪妮确认,“你真的不需要请保镖?要是他深夜再进你卧室,你如何是好?”
“妮宝,一般在包厢里男女玩那种暧昧小游戏,看对眼后的结果都是去开房玩一夜情,你们还是夫妻,那晚回去,你们真的没产生任何化学反应?”
许明玉真的很好奇那晚的余先生跟余太太回别墅之后续上解皮带这件事没有。
他们的颜值跟身材都太可了,许明玉忍不住期待,又很害怕他们那夜真的发生了什么。
沈雪妮细眉微挑,很心灰意冷的重复,“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本来就是塑料夫妻,合约婚姻,能发生什么,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
“也是。”许明玉觉得的确是这样,遂不再好奇,放过了沈雪妮。
沈雪妮放下手机,深呼吸一口,想起午休时做的这个梦,再想起许明玉一直追问的那晚余泽怀回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了她的卧室,难道他们夫妻没有发生什么。
其实,已经两年了,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
沈雪妮要自己绝对的保持清醒。
下午下班回檀悦宫,袁嫂在厨房煲鸡汤,沈雪妮一进别墅大厅,就闻到了那香浓的油荤气味。
她记得自己今晚没有说过要喝鸡汤。
这两年袁嫂在别墅里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从来都是按她的喜好跟习惯办事。
许明玉担心的高嫁之后会被男方家里仆人为难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沈雪妮身上。
相反,袁嫂一直都做出小心翼翼的尊重沈雪妮的姿态,知道她的饮食习惯不喜油荤,平时很少给她煲鸡汤什么的。
袁嫂身上系着围裙,见沈雪妮回来,笑着告诉她:“太太,你回来了,我的鸡汤还有半个小时就好了。”
“我今天好像没让煲汤。”沈雪妮放下手袋,换了拖鞋,抬眼瞧见院子里多了几辆豪车。
“是阿泽让炖的,还让我做了不少苏菜,应该是在国外呆久了,想念家乡菜的味道了。”袁嫂忙活了一天,为的是给余泽怀做大餐。
平时沈雪妮一个人住在这里,经常出差,一半的时间不回来吃饭,她的活很轻松。
不过袁嫂估计以后也不会轻松了。
因为林舒早上给她打电话,说了余泽怀以后要长住京北,而且就住檀悦宫,让袁嫂多细心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袁嫂是从京南调过来的家政,一直在余家做工,对他们家里的事知道得不少。
两年前,余泽怀身上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洗心革面去国外开公司,二是跟沈雪妮低调的领证结婚。
虽然两人现在还没正式办婚礼,但是袁嫂能看出林
舒希望这对小夫妻如今能好好相处,早日孕育出宝宝。
以往,两人因为工作天南地北的分开,没有相处的机会,现在余泽怀把事业重心搬回京北,袁嫂估计这才是小夫妻婚后的佳期来到。
林舒最近一再的叮嘱了檀悦宫这边的佣人,要袁嫂带头好好撮合他们。
眼下的林舒想当奶奶想得心痒痒,余泽怀这两年生意做得很大,不再吊儿郎当,戒除了不少陋习,事业风生水起,完全不让她操心了,她现在就担心他跟沈雪妮的婚事。
今日回来接收到的信息量有些大,“阿泽要来吃晚饭?”沈雪妮像是听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新闻,扬起温婉的一对柳叶眉,一脸惊异。
袁嫂回答:“对,今天陈赟跑了好几趟,把他的行李都搬进来了。前两天他刚回来,要见很多客户,一直住的酒店。陈赟说,从今儿个起,往后余总都住檀悦宫。”
“……”
沈雪妮心里一怵,完全没想到余泽怀会从今天起,都住在檀悦宫。
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明知道她住在檀悦宫,他也来住,他们又不是真夫妻,每天一起生活多尴尬。
许明玉白天在电话里唠叨的那些事,的确都是沈雪妮眼下应该考虑的点。
往后她跟余泽怀在这座城里,或者在这座别墅里就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这样的发展让沈雪妮有些犯迷糊。
“喵……”
银白毛夹灰滚边的泡沫睁着灰眼睛,踩着矫健的猫步,萌态可掬的奔上来,磨蹭她的脚背,跟她撒娇。
许明玉今日说这条纯种英短银渐层猫,就是沈雪妮在婚后对余泽怀做的活体防护,是她婚后请的保镖。
他爱干净,不喜欢宠物,还对猫毛过敏,沈雪妮婚后聪明的在檀悦宫养一只猫,他就不会真的过来住。
现在泡沫长大了,是一只成年猫了,皮滑毛顺,每天用爪子挠身上,要掉好多猫毛在屋子里,怎么余三公子不嫌弃了,要搬进檀悦宫住。
“他真的说来住?”沈雪妮不太信,跟袁嫂确认。
“嗯,是陈赟说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阿泽的人,他这几天刚把公司搬回来,太忙了,陈赟说京北的人知道他回来,都上赶着请他吃饭喝酒,昨晚还喝到半夜两点。”
袁嫂给沈雪妮洗了盘冬草莓出来,招呼她吃。
“太太尝尝甜不甜。”
“谢谢。”
得知男人今晚不止要来檀悦宫吃饭,还要搬进来住,沈雪妮坐立不安。
她在心里搜肠刮肚的想,怎么余泽怀在京北有那么多个住所,他偏要选择檀悦宫当长居的住所。
即使他以后要常住京北,也不应该是来跟檀悦宫跟沈雪妮同住。
余泽怀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宽敞典雅的别墅在漆黑之中灯光透亮,袁嫂已经布置好了丰盛的晚餐。
沈雪妮坐在餐桌旁,余泽怀脱掉西装
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去净了手以后,便在桌边坐下用餐。
袁嫂跟他寒暄了几句,称赞他这两年在美国跟着余清蕊做生意做得好,超级厉害的挣了那么多钱,现在是了不起的大老板了,真是给余家长脸,之后就识趣的离开。
接着,宽大的大理石餐桌边只余下夫妻二人进食。
余泽怀身穿一件炫黑的衬衫,搭配修身浅灰色西裤,领口扣子三粒未扣,露出修长脖颈,性感锁骨,与一抹冷白胸膛。
衬衫是精良的薄绸质地,版型很软,线条却被他的直肩阔胸撑得饱满的硬朗。
沈雪妮跟他相对而坐,下班后,她在暖气房里换了一条一字领洋装裙,颜色是珍珠白,掐腰短裙摆,如瀑长乌发在脑后挽了个松发髻,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秾丽精致,只描了淡妆,依然美得别样生动。
一开始,餐桌上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余泽怀伸出劲瘦的手腕,伸筷子夹菜,吃得甘之如饴。他这两年在国外真的很少吃到这么顺口的家常菜。
沈雪妮像是小猫,葱白的手指捏着筷子挑挑拣拣,吃得很少。
吃着吃着,泡沫闻到香气来了,钻进桌肚里,喵喵叫了两声。
被这两声猫叫提醒,沈雪妮轻言细语:“你被猫抓坏的那个外套,我在网上找到有人愿意出卖,大小跟款式跟你那件一样,我昨天买了,卖家在京南,我付款了,空运明天就能寄来。”
余泽怀的回应是简单的三字,“爷不要。”
他薄唇翕动,近乎是有些凉薄的拒绝。
“是一样的,你原来那件我拿出去问了成衣店裁缝,说不能修补了。”沈雪妮觉得这件事只能这样结束。
“旧的东西,不要也罢。”余泽怀细嚼慢咽,知道她把那件小事往心里去了,想了想,说,“而且我那个□□我这两天已经见过了,那衣服对我没用了,专门再找一件来还晦气,提醒我以前的事。”
“……好吧。”沈雪妮低头吃了口米饭,不太有食欲。其实她心里还有个事想问他。
余泽怀算准时间,见汤盅里的鸡汤不再冒烟了,给她盛了碗鸡汤,放到她手边,嘱咐她:“喝了。”
沈雪妮抬头,睨男人那张蛊得魅惑的脸一眼,确定的确是他回来了,就在别墅饭厅的吊灯下坐在她身边,在陪她吃饭,还给她盛汤。
她清冷眸子里的水波荡了荡,说:“许明玉今天要我帮一个忙,说你还没给他哥回话,问我能不能催催。”
“他哥是谁?”余泽怀没印象了,轻率的问。
“许景彻。”沈雪妮轻轻说。
在四九城里富甲一方的大商贾,在他回京北来的第二天就盛情邀请他去会所玩乐的人。
余泽怀好似已经不太有印象。
毕竟他现在在国际金融圈的位置高了他们这些本地富商太多。
“哦。”余泽怀喉结滚了一下,见到沈雪妮用娇嫩洁白的手捏着白瓷汤勺,在缓缓搅弄那碗他给她盛的鸡汤。
她的肤色比那上等白瓷还要温润如玉。
耳朵边缀着的一对绿翡翠耳环轻轻晃着,莫名的晃得他眼热。
“这个许景彻知道咱俩结婚?”
他们两家人安排他们联姻,隐婚领证,一些关系近的亲戚朋友知道,但外人甚少有人得知。
余泽怀第一个反应是猜许景彻可能是知道他们结婚,才让沈雪妮来吹温柔风。
“不知道,但是她妹妹,许明玉以前上大学跟我住一个宿舍,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她知道。”沈雪妮解释自己并没有在外拿着大喇叭宣传自己是余太太。
“昂。”余泽怀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盒跟打火机,也不抽,一双深眸盯沈雪妮看,不给回复,意思是这事儿他知道了。
许景彻公司的资质目前还不够跟他合作,但是既然关系都托到沈雪妮这儿来了,他就再接触两下好了。
“你要不要跟许家合作?不合作就早点告诉别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雪妮不满余泽怀如此姿态散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催他做定夺。
“你把鸡汤喝了。”余泽怀扬扬下巴,示意道。
“嗯?”沈雪妮不明白。
“你把鸡汤喝了,我回头让陈赟安排个空荡,跟许景彻见面再谈。”余泽怀现在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知道如何做交换。
沈雪妮想帮闺蜜的忙,余泽怀就让她当他的面喝鸡汤。
若要他给许氏再谈的机会,沈雪妮得对他乖一下才行。
“我不太喜欢喝这些……”察觉到男人此举好像是在关心她,沈雪妮脸上有些灼烫。
“袁嫂知道我的饮食喜好,今天这鸡汤她是给你熬的。”沈雪妮撇清关系。
“想我跟许家有来往,就把这鸡汤喝了,身上也就两个地方有肉,未免太娇弱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男人用露骨的目光将沈雪妮从头看到脚。
彼此视线交接,后背发热的沈雪妮在这一瞬才攸然感到他们是夫妻关系。
余泽怀这么看她,跟她说话,是理所当然的。
他嫌她,太娇弱。
沈雪妮怔了怔,看到余泽怀的饭已经吃完了,他也不下桌,手里就着他的打火机把玩,一双晶彩闪烁的黑眸盯着她,要她喝汤,如同是想守他的犯人完成今日的惩罚。
沈雪妮想着许明玉托她帮的忙,还有她的猫抓破他外套的事,无奈之下,把那碗鸡汤喝了。
其实口感一点都不腻,文火慢炖,加了红枣跟野生小香菇,清香扑鼻。
余泽怀见到她乖乖喝完了,告诉她:“以后我住进来,可能每天的餐桌都会这么让袁嫂安排,你适应一下。”
他知道她还想问他真的要住进檀悦宫的事,但是碍于已经帮了许明玉一个忙,不好再跟他开口,就按捺住了询问的冲动。
余泽怀于是现在这么直接跟她说了,以后会住进来。
听完男人这样的安排,沈雪妮一时没吱声,等他迈开长腿,要走出饭厅,才试探的提醒了他一下:“泡沫现在掉毛掉得挺严重的。”
以前,她就是拿这只猫跟他保持距离。
“昨天我专门抽时间去医院做体检了,发现我对猫毛不过敏,医生说是心理作用,克服了就行。”余泽怀嘴边衔烟,嘟哝着说了。
以后沈雪妮别想拿这只猫当她的活体防护,余泽怀就是要跟她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