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迟？”陈不灵的声音疑惑了一瞬。
晋迟的心里顿时又酸胀起来，心想这小姑娘哪怕害怕的失去理智，也没有忘记讨厌自己。
他心里正难受着，陈不灵却猛的搂紧晋迟的腰，放声大哭：“里面，里面有人死了，凶手也在！”
晋迟眉目一凛，剑眉高挑：“天子脚下还敢犯事？”
刹那间，长年带兵作战的将军威压显露无疑，他安抚的拍了拍怀里的人，分出一分温柔给她：“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陈不灵摇了摇头：“我，我害怕，我跟你进去。”
他凝重的点了点头，捏着陈不灵已然冰凉的手，迈步往胡同里面走。
月光已经撒在地面上，地上到处是斑驳狼藉的血迹，地上一处血泊里，躺着已经没有生息的谢盼盼。
晋迟伸手上去探了探鼻息，哪怕陈不灵已然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期待的看向他。
他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环境，温声问：“你刚才说凶手在哪？”
陈不灵已经吓得不轻，死死抱住他一根胳膊，娇小的身子颤抖不停，像是受惊了的猫咪。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发现谢盼盼之后，他，他就在我耳边，跟我说……”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晋迟伸手替她抚了抚背：“跟我说，他死了。”
“凶手和你说了句话。”晋迟轻声问。
“对，对，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是离我很，很近，声音就在，就在我耳边！”
晋迟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并不好闻，他在战场上几乎与这种味道为伴，但他却是不想让陈不灵闻见的。
他向来没带手绢的习惯，只能从自己里衣扯下一块来，掩在她鼻尖。
顺手放了枚烟雾弹，等他的人赶到。
晋迟半搂半抱的把已经哭的崩溃的人带出胡同。
陈不灵缩在他怀里，鼻尖尽是淡淡的松香，她脑袋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吓得她四肢发凉，不管不顾的往晋迟怀里更深处扎。
晋迟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见她颤动个不停，把大掌按在她后颈，他开始背起了兵法。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他上战场之后以前学的那些书籍虽说没抛了，却也没以前看的勤勉了，反倒是各种兵法看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在其位，谋其事，所以他这一时半会脑袋里浮现最多的竟然也是兵法。
想着安慰小姑娘，便也就随口念出来了，他有心想说些闲话，到嘴边却又怕小姑娘心里厌恶。
街道上安安静静，晋迟淡漠的嗓音飘在空中，风吹不散，他以前只觉着这些句子是战争的工具，现在没想到却拿来哄了小姑娘。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
晋迟低低的念了好一会，街的那头杨副将领着十几个人出现，陈不灵哭累了，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杨副将走过来，像是没看见他怀里的人似的：“将军，人都到齐了。”
晋迟点点头：“找个人通知都察院御史谢震大人，剩下的人看着现场，还没到宵禁时间，别让百姓破坏了现场。”
杨副将点点头，身上指了指晋迟怀着人：“这位需要帮您送回去吗？”
晋迟摇摇头：“这是证人。”
杨副将面上严肃，心底却已经是激动的不行，恨不得扒开那张趴在将军怀里的脸，看看是谁，怎么能让将军抱着个证人不撒手了还！
“对了，备辆马车，我现在去大理寺。”
晋迟又淡淡的吩咐。
“马车？”
将军之前不是还嫌马车啰嗦动作慢，出行只骑马吗？
晋迟紧了紧怀中人：“证人睡着了，我带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