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黎阳会师下

曹操此时的头风病已经基本无碍,他这次出征也是彻底分析局势后的举措。他在徐州养病期间,一边恢复了对陈留郡和濮阳郡地区的实际控制,一边去打探南边荆州和江东的态势。

曹操不是那些头脑发热就出兵的曹氏宗亲,他的智囊团时刻保持着冷静和清醒。如果曹军想集合力量攻打邺城这个北方军事重镇,那必须保证南边的两个诸侯不会背后背后捅刀子!

邺城太远,而许昌距离荆州很近,曹操这一出兵,势必自己的核心区域空虚。无论孙策还是刘表都有实力兵临城下。到时许昌老巢加上汉献帝都被人家掳走了,曹操又被阻挡在邺城城墙之下,那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曹操需要先继续挑起刘表和孙策的矛盾才能安心攻打北方袁尚。

曹操这次选择了帮助孙策。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刘备从徐州败逃后,投靠了刘表!刘表既然允许刘备避难,并且把新野这座小城交给刘备驻扎,那就代表着与曹操的对立。刘表是把刘备作为抵御曹操的马前卒,而刘备也终于有了落脚地,刘备心中最恨的自然是曹操。迟早找机会反攻曹操的。

其二,孙策与曹操关系素来没有大的交恶,而且孙策实力较为弱小,他和刘表又有杀父之仇,所以扶植孙策去威胁刘表是最佳方案。

曹操与自己智囊团商议后,还是派出司马朗去出使江东,进行洽谈。主要目的是曹操这边提供军事援助,孙策可以持续给刘表军事威胁,压力不减。从而形成一个曹操与孙策的联盟。

司马朗精于内政和外交,司马八达的名号也不是虚的,很快他便促成了与孙策的联合。曹操答应提供粮草军械给孙策,而孙策持续给荆州的江夏城军事压力。而刘表受到压力后,也不得不请投靠的刘备三兄弟去江夏城助战。这样一来刘备也只能暂时帮助黄祖一同镇守江夏镇。曹操的南部压力基本解除。

当曹操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的头风病也基本控制住了,而刘晔也带回了袁谭的同盟书信,以及邀约会师冀州黎阳的军事请求。

曹操知道自从袁尚歼灭自己的北方部队,杀害夏侯渊与曹洪后,这一战就势在必行,他同智囊团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进军,会师黎阳!

一路是曹氏宗亲聚集的陈留郡,倾巢出动,同时聚集荥阳支援的张绣一并北上。

另一路是曹操自己从徐州亲率大军,过濮阳,向冀州进发。

宗亲一路并无可表,张绣率军与夏侯惇和曹仁集合,谎称与袁尚的赵云部在官渡西南方向激战,双方互有死伤。张绣却说自己与赵云交手,战平,而实际上他是一招战败了。

且说曹操这一路,他头风病初愈,不能骑马,于是乘坐车辇前行,经过了沛城和濮阳郡。顺带接见了投降的陈珪陈应父子,还有濮阳郡养伤的袁术旧部纪灵。

曹操爱才,尤其是对有能力的将领和世家大族之人十分看重。

陈珪父子是徐州的世族大家,曹操年轻时候是与陈珪相识的,虽然关系没有袁绍那么密切,但是也是旧识。所以曹操深知陈珪之才能,可惜他上了年纪不想离开徐州,不然曹操甚至有打算让他去许昌任职。而徐州也的确需要一个背景干净的有能力的人治理,徐州糜氏一族是刘备的姻亲,此时已经逃亡,糜竺糜芳带着刘备的糜夫人和甘夫人一起南下去新野了。陶谦一族被灭。能用的大族也就是陈珪一族了。因此曹操封了陈珪徐州知州的官职,把民生治理之事托付。军事上,曹操留下了他看重的于禁带领少量军队驻守。

纪灵当初字许昌城外与徐晃和许褚大战,技惊四座,曹操十分喜爱,到达濮阳郡时,虽然纪灵身上有伤,但是还是封了他一个偏将让他作为李典的副将一起驻守濮阳郡。纪灵千恩万谢。

随后曹操西进,与曹氏宗亲汇合后,大军到达了黎阳。

无论是袁谭军还是曹军,都在前进过程中扫清了一切障碍,防止袁尚偷袭各自的粮草物资补给线。

会盟这一日,黎阳大营外,高台耸立,祭坛庄严。袁谭身着华丽的服饰,率领着一众将领,恭敬地等候着曹操与诸将谋士的到来。

曹操的大军缓缓而至,旌旗飘扬,声势浩大。袁谭连忙迎上前去,与曹操相见。

“曹公,久仰大名!今日能与曹公在此会盟,实乃袁某之荣幸。”袁谭拱手说道。

曹操微笑着回应:“袁将军客气了,此次会盟,乃是为了共同对抗强敌,维护天下之安宁。”

二人寒暄过后,一一介绍了各自的武将和谋士,毕竟今后一段时日,双方的军事行动是联合与公开透明的。

随后,二人登上高台,面向祭坛。祭司们开始举行庄严的仪式,祈求神灵的保佑。

仪式过程中,袁谭与曹操在高台上歃血为盟。

“曹公,如今袁尚穷凶极恶,悖逆妄为。先是不遵吾父遗命,妄想自立门户,又背信弃义偷袭曹公军队,杀害宗亲。袁谭愿与曹公携手合作,大义灭亲共同讨伐之。”袁谭诚恳地说道。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袁谭将军有此决心,甚好。某乃朝廷丞相,如今奉旨讨伐逆贼袁尚,其作恶多端,搅乱中原局势,并对朝廷的军队不宣而战!吾与袁谭将军必将荡平这狂妄小儿!”

“曹公所言极是。袁谭愿听从曹公的调遣,为此次讨伐贡献自己的力量。”袁谭说道。

曹操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袁将军放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取得胜利。”

会盟结束后,袁谭与曹操共同设宴,庆祝此次会盟的成功,并且犒赏双方将士,为即将到来的大战鼓舞士气,稳定军心。

不过结盟过后,曹操在自己大营中却是十分担忧,夜里睡不着觉,不得不召集心腹开会,以消除心中顾虑。

夏侯惇,曹仁,郭嘉,荀攸,程昱,刘晔,还有被特别喊来的张辽,齐齐聚在曹操的帐内分析这场仗该怎么打。

曹操召集来了众人,但却又不明说自己的担忧,只说晚上睡不着觉。

众人都在疑惑今晚主公这是怎么了?睡不着觉也犯不着大家都喊来一起不睡觉啊。

还是郭嘉最懂曹操心意,但时至秋季,最是容易患咳嗽的季节,本来就身子羸弱的郭嘉,这些天咳得更厉害了。但他此时却又不得不出来讲话。

“咳咳咳,丞相!咳咳咳!您可是在思考对邺城之战我军是该全力以赴,还是坐山观虎斗?”郭嘉问道。

曹操被说中心事,略有点不好意思,淡淡说道:“略有顾虑尔。”

郭嘉这一点明议题,众人这才明白曹操在担心什么:

如果全力攻打邺城,则曹军势必损失惨重,邺城乃是天下四大坚城之一,与许昌旗鼓相当!而袁尚又是个硬茬,军队战力强悍,曹军如果猛冲猛打,只怕损失惨重不说,还便宜了袁谭,给他做了嫁衣。

如果不全力攻打邺城,则形成鏖兵消耗战的局面,军报上讲,袁尚把濮阳和陈留郡的物资都运到了邺城,加上邺城之前的物资,足可以让邺城坚持一年半的时间。曹军劳师以远,可跟袁尚耗不起啊。

如此一来,曹操就面临两难境地,出几分力打邺城是好?以他的角度和立场,当然是损失越小越好,实力保留的越多越好,但是袁尚坚守,若不奋力攻打,只怕破城无望。

众人便开始议论。曹军内部议论的氛围很好,从不排资论辈,也不会彼此嘲讽和挤兑。只是就事论事,一旦涉及私利私心,让曹操知道了,怕有性命之忧,所以曹军内部议论都是论公论实,不论虚的。在原史中赤壁之战前的曹操都能做到虚怀若谷,后来到赤壁之战后,曹操才有膨胀心理的,才吃了大亏。

夏侯惇和曹仁都主张猛攻猛打,一鼓作气拿下邺城,打仗磨磨唧唧的反而会出差错。二人虽然不言明,但是二人的心思曹操明白,他们代表的曹氏宗亲是想给夏侯渊与曹洪报仇的。所以主张不遗余力的攻城,杀进邺城,找袁尚报仇。

曹操皱皱眉,只当没听见。

荀攸和程昱则建议,量力而行,且战且看!他二人认为,乱世之中,保存实力尤为重要。只要兵力充足则进退有度。眼下曹军和袁谭军的联盟,只不过是貌合神离,如果袁谭军想让曹军当炮灰当冤大头,曹军自然不会就范。所以二人建议,曹操根据袁谭的出兵人数和攻打程度来安排己方的兵力与进退。若是袁谭消极怠战,曹军也没必要在此浪费兵力和时间。

郭嘉则直接站在夏侯惇和曹仁这边,力挺速战速决!他的观点是,曹军攻打邺城,消灭是袁尚是势在必行,也是生死之战。这一战曹操应该有损失部分军队的觉悟和预判。袁尚作为如此强大的对手,想战胜他必须全力以赴,若是有所保留,势必会被袁尚抓住机会,钻了空子。若是持久战,曹军补给就是大问题,现在是秋季,两个月后便入冬,大军取暖和保暖衣物都没有!拖到冬季,曹军必败!曹军消耗不起,更怕袁尚反攻!

郭嘉说道:“咳咳咳,主公!袁尚之才用兵之能不在主公之下!年纪十九便执掌大军,搅弄风云,此子乃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想战胜他必须以雷霆之攻势摧枯拉朽的击败他击穿邺城的城防才行!咳咳咳!

主公,许昌之战时,那时是我军备袁术包围!袁术久攻不下,被丞相抓住机会,运筹帷幄来了一个大反攻,一路反杀到寿春!如今是我包围袁尚,且天时不利与我,已经入秋,冀州入冬远比许昌要早!”

曹操闻言顿时意识到急迫性!看似大军围城,其实是三方的博弈。袁尚若是能守住邺城,只怕也把曹操和袁谭耗个半死,届时袁尚来个防守反击,曹操和袁谭很可能被对方一路杀回!

不过,刘晔这时还是提出了担忧,他表示,如果曹军猛攻,袁谭军推诿扯皮,于主公还是不利!

这也正是曹操的顾虑所在,他担心袁谭一定是一个猪队友!曹操早年首倡义兵,十八路诸侯反董卓时,就是十八路诸侯一盘散沙,各自有小算盘。本来应该追击董卓的,但却因为诸侯之间相互提防和暗斗,导致谁也不愿意损失自己的兵马!

如今这个历史似乎又要重演。

郭嘉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他也有些情绪激动,想说服曹操,并且给出可行性建议。

曹操心疼郭嘉身体,连忙唤人给郭嘉倒茶。

郭嘉一边喝茶,一边提出具体改变局面的方法,他说道:“咳咳咳!主公!我军现在不能被动的去看袁谭动态,而是要逼迫他们与我军共同猛攻猛打!我这有一软一硬,两个手段,可以敦促袁谭也奋力攻打!咳咳咳!”

曹操闻言不禁眼中闪光,郭嘉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病秧子的身体中蕴藏着指点江山的大智慧!

众人此时也是洗耳恭听。

郭嘉给出两个计策:

软的:曹操派出使者面见袁谭军中的许攸和张燕!这二人都是亲曹之人,与曹操都是旧识。买通二人,让他们在袁谭处力挺速战速决的决策!这二人如今都是袁谭的高官,都有话语权,让他们给袁谭洗脑!

硬的:曹操明日直接发出照会,主导这场攻城战的指挥权!定下速战速决,猛攻猛打的基调!争取一月之内破城!并且明确告诉袁谭,一个月拿不下邺城,曹军当即班师撤军!不会陪着袁谭在这过冬挨冻消耗军心和民力!总而言之,曹操要主导战争,一些军事作战,袁谭将领包括袁谭都必须听从曹操的号令!唯有这样才能把两军的实力拧成一股绳!

曹操听后十分满意,夏侯惇和曹仁更是夸赞郭嘉能够当机立断的献策。荀攸和程昱这些意见相左之人,也都被郭嘉说服了。

翌日,曹操执行郭嘉一软一硬两策,压力给到袁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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