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说着把调离申请撕碎。武钢也被乌云给惹怒了,他黑下脸:“好,看谁能撑到底!”
乌云敬礼,扭头就走。
身后武钢又大喝一声:“给我回来!”
乌云停住脚步,转回武钢面前。
“你今天在我办公室里沖我穷吼一通,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也是顶撞领导!”武钢怒不可遏地说。
乌云把脸扭到一边不说话。
“给你长点记性。这个月除了完成规定训练,你还要负责给兽营清扫卫生,给其他战士洗衣服!”
“是!”乌云立正,领命而去。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兽营新兵们疲惫不堪地带着一身臭汗回到宿舍,衣服也顾不上换,歪七竖八地躺在了床上。
忽然展大鹏从外面跑了过来告诉大家,乌云来收衣服了!
战士们赶紧爬起来,纷纷把自己的脏衣服往床底下藏。
戴飞嚷道:“武钢玩儿得也太过了。一个女兵,能把白天的训练坚持下来就很不错了,晚上还要罚她给咱们洗衣服……大鹏你小子汗脚,赶紧把你那臭袜子藏起来,还真准备让人家女兵给你洗是怎么的?”
展大鹏依言赶紧又起来,翻出臭袜子藏在枕头底下。
乌云此时已经背着洗衣袋走了进来。她二话不说,把洗衣袋口敞开,示意大家往里面放。
戴飞笑着跟她讲,今儿训练结束的早,衣服他们自己已经洗过了!让乌云去二班收衣服。
乌云根本不听戴飞的,走上前推开他,蹲下身子,把新兵们藏在床底下的衣服一一翻找出来。
展大鹏一看自己的臭袜子都被翻出来了,着急说:“乌云,不用你洗了,没事儿我们不会告诉武钢的!”
乌云拍了拍塞得满满的洗衣袋里,背起来就走。
崔婕来兽营看乌云,正碰上训练结束后的乌云,跪在游泳馆的地板上,一寸一寸地擦着地。崔婕看到其他男兵都已经回去休息,她气愤地要乌云立刻放下墩布,但是乌云不肯,一直擦完了所有地板,才跟崔婕一起回到了宿舍。
坐在乌云的宿舍里,崔婕帮乌云检查着身体。只穿了内衣的乌云,淤青一块一块,浑身伤痕累累。
“左脚跟腱发炎,右脚有骨刺,左肩韧带有疲劳伤,还不算上你的水泡和十几处瘀伤……乌云,你现在已经全身是伤了。”崔婕数着乌云的伤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乌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穿上外套。
崔婕嘆了口气:“我承认当初让你进兽营是个错误的决定,乌云,回来吧,大家都已经很佩服你了!”
乌云一扬头:“我到兽营来不是为了听人家佩服的。指导员,你帮我找人治好这些伤吧,下周的训练任务更重。”
与f国的野狼突击队对抗比武而举行的演习就要开始了,战士们一字排开,听肖旅长做战前动员。
“这次演习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我们的对手是野狼突击队。他们的足迹遍布全球,他们不是一般的士兵,他们每个人都是杀手、刺客!这次来访的野狼突击队,我除了见过指挥官一面,就没见过几个队员的影子。但据传闻,这次野狼派来的都是精英!”
队员们群情激昂,看起来个个都怀着必胜的决心。
武钢在一旁悄声问龙百川觉得这次比武的胜算有多大,因为据说野狼突击队可都是些顶尖高手。
“我根本就没想过会赢,我想的是我们究竟会用哪种方式输……”龙百川懒洋洋地说。
训练结束之后,乌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宿舍走去。因为兽营里只有一个女兵,乌云的宿舍在走廊的尽头,是为她一个人特地布置的单间。
巴朗正等在乌云宿舍门口,看见乌云回来,巴朗告诉她,明天全体兽营的人要去海训场打演习。
“刚武钢来宿舍开会,你没参加,我来给你介绍下演习内容。”巴朗说。
“好。”乌云面无表情地回答。
巴朗窘迫地看看四周,难道就在这里说?
乌云也意识到在这里布置任务的确不妥,就把巴朗让进了宿舍。
巴朗是第一次走进乌云的宿舍,这才发现她所住的地方实际上是一间被腾出的杂物间,一边堆放着些训练器材,另一边勉强摆放了一张床铺。床上散乱地扔着衣服和日用品。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的住所。
由于屋子不向阳,窗帘又被拉下,整个屋子的光线都很暗。巴朗费劲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拿出一份演习计划单,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演习内容:
“明天的演习我们分成a队和b队。向羽带着a队主攻,他们的任务是把一枚炸弹安放在c12地区的一个货柜旁……”
巴朗注意到乌云似乎完全视自己为空气,在自己的介绍中,她自顾脱下外衣,用纱布熟练地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窗帘fèng隙里透出的几丝阳光洒在她女性的身体上,裸露的肩膀虽然伤痕累累,但依旧不失柔美。巴朗下意识马上把身体转了过去。面前的乌云像是完全没有把旁边的巴朗当作一个男人,或者说她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
乌云听到巴朗的声音停下,叫他继续说。
“……你在b队,由我指挥。咱们的任务是防守,不让a队突破到c12地区安放炸弹。他们到c12地区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抄近路,通过山谷中的一座大桥,不过那座桥易守难攻,a队八成不会把那里作为进攻点……”
巴朗正说着,展大鹏在外面敲了敲门,“乌云,你的包裹……哟,巴朗你也在啊?”
“我……我给乌云交代一下明天的训练计划……”巴朗赶紧站起身来解释。
“呵呵,别紧张啊,我又没有问你干什么……”展大鹏狡黠一笑,放下包裹走了。
巴朗的目光落在了包裹上。他拿起包裹,看了看上面贴的单子,不由得念出了声:“……呼和浩特,这人好像一直在给你寄信吧,是亲戚啊还是朋友啊?”
巴朗正说着,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到乌云只穿着贴身的背心站在自己身后,双眼冷冰冰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谁让你动的?”乌云声音也跟冰一样的凉。
巴朗赶忙放下包裹,这才又记起自己刚才还未讲完的演习安排,赶忙接着说:“……哦,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准备安排你带一只狙击枪蹲守那里。你放心,那个地方就算他们来一百个人,你一个人也足够顶住。再一条路就是山前的那片丛林地,我会带弟兄们在那里挡住向羽他们……”
乌云根本没有听进去巴朗的话,她此时站在包裹前,有些不祥的预感。包裹是夏芳寄来的,快递单子上的字迹却是陌生的。
乌云背对着巴朗,拆开了包裹,包裹里面全是一些破旧的东西:上了年头的听诊器、笔桿断掉用胶布缠了又缠的钢笔、一副镜片有些开裂的眼镜、发黄的日记本……最上面的则是一封信。打开信,刚看了两句,她肩膀就微微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