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叫卧龙坪,位于秦岭脚下”,杜兆林说,“从西安出发,大概四个小时的路程。”
“那来得及”,马文文转过来看着我,“在西安休整一晚,明天去卧龙坪。”
“好”,我赞同。
“不需要选个日子么?”,杜兆龙问,“比如黄道吉日什么的?”
“这不是下葬,是去破镇物”,我说,“破镇物只看时辰,不看黄道吉日。”
“哦……”,杜兆龙明白了。
“我们都去么?”,杜兆林问。
“不用都去”,我说,“你们二位,加上杜旭峰,三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在西安等着就行了。”
“我也要去!”,杜超云看看我们,“我想去看看。”
“你去什么去?”,杜兆龙不悦,“你不是男孩,在家守着奶奶!”
“谁说不是男孩就不能去?”,杜超云反驳,“祖坟被人埋了镇物,这么大的事,我去看看怎么了?”
“女孩不能去祖坟”,杜兆林说,“这是规矩。”
“规矩?”,杜超云不屑,“那要按规矩,咱家还不能立祖呢。”
“你……”,杜兆林无语了。
“怎么跟大伯说话?!”,李雪皱眉,“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
“我说的是事实”,杜超云站起来,“我大哥是长孙,我还是长孙女呢,凭什么他能去,我就不能去?”
“你是女孩子”,杜兆林强调,“将来是要嫁人的……”
“我不嫁人”,杜超云嚼着口香糖说,“我没想结婚,就算结婚,也是招个上门女婿,让他跟我姓杜。”
“那也不行!”,杜兆龙脸一沉,“你给我坐下!”
杜超云不服,问我俩,“我能不能去?”
我摇头。
马文文也摇头。
杜超云没办法,只好坐下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我喝了口茶,站起来,“去外面吧。”
他们站起来,“好。”
我们一起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见我们出来,杜旭峰等六兄弟,赵玉,杜雪纷纷出来了。
杜兆林跟院门外的杜文和等人打招呼,“文和伯,兆会,兆勇,还有兆红家嫂子,兆轩家嫂子,别在外面站着,都进来吧……”
杜文和等干笑了几声,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和马文文。
我示意他们进来。
“不!不用咧……”,杜兆勇怕了,不敢进来,连连摆手。
“我们就不进去了”,杜文和也说,“我们相信两位大师,就在这门外做个见证就行咧……”
“对对对,我们就不进去了……”
“不进去了……”
他们身后的人纷纷说道。
我坚持让他们进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最后都看向了杜文和。
杜文和没办法,硬着头皮带着他们走进院子,来到了我们面前,冲我干笑。
“离近点,看的清楚”,我冲他们一笑,“免得日后说不清……”
老头子尴尬不已。
他身后的代表们也尴尬的不行,都不敢说话了。
我示意杜兆林,去请张明娟。
“还没谈完……”,杜兆林小声说道。
“您不去敲门,杜主任拿不定主意”,我也小声说,“您一敲门,这事就定下来了。”
杜兆林明白了。
“好!”
他看了杜文和等人一眼,转身走到杜兆民屋子外,敲了敲门,“妈,文和伯他们都来了……”
一连敲了几次。
马文文来到我身边,看了看我。
“一会男的我来,女的你来”,我对她说,“把咒体逼出来,当着这些人的面打散,场面上要唬人些。”
“明白”,她点头。
咒体是可以逼出来的,但前提是搞清楚诅咒的来源和种类,像一般的咒体破了,咒语也就破了,而有些诅咒非常强大,只要诅咒还在,就算咒体破开,过不了多久还会重新出现,而且再次出现的时候威力会更大,破坏性会更强。
在京城的时候,我看到了老杜身上的咒体,之所以没有动他,就是因为不清楚诅咒的来源和种类。昨天他七窍流血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这咒体的种类,意识到这是祖坟内有镇物,而诅咒就在镇物上。明白了这些,现在就可以逼出杜家人身上的咒体,把他们带出这杜家老宅了。
这些我没和马文文说,因为没必要,她都懂。
我俩相视一笑,继续看向杜兆林。
杜兆林还在敲门,“妈,文和伯,兆勇,兆会,兆红家嫂子,兆轩家嫂子,还有……”
杜兆民打开了门。
杜兆林冲他笑了笑,“兆民……”
杜兆民很是惭愧,“大哥……”
张明娟来到门口,“好了,你们是兄弟,过去的不提了,咱们出去吧。”
杜兆民点头。
兄弟俩跟在张明娟身后,走向我们。
杜兆民的老婆孩子没出来,把门关上了。
来到我们面前,张明娟冲我们点了点头,那意思可以了。
我们笑了笑,转头看向杜文和。
杜文和带着代表们走过来。
“弟妹……”
“大妈……”
“婶子……”
张明娟点了点头,问杜文和,“文和大哥,听说你们怀疑这后院有老祖留下来银窖,不放心,怕我们假装闹鬼,偷挖银窖,有这个事么?”
杜文和老脸一红,赶紧道歉,“弟妹,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张明娟看看代表们,“你们也没错,话是老祖留下的,银子也是老祖留下的,你们怕我们惦记也是人之常情。”
“弟妹,我……”,杜文和羞愧不已,“哎……”
“你不用不好意思”,张明娟微微一笑,“既然今天话说到这了,那干脆就说开了。这个族长的位子,文涛决定还是不要了,他当初离开杜林的时候,我公公就说过,你走了,这族长的位子就是文祥的,以后就是他儿子的。老爷子既然早有话留下,现在文涛再做这个族长,不服众,也不合适。我们的意思,族长还是让兆民来做,这老宅,以后我们就不回来了。”
“啊?”,杜文和一怔,赶紧解释,“弟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
“是啊婶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
代表们也都慌了。
这事不难理解,杜文涛一家以后不回来了,那给他们每家每年十万块钱的红包也就没了。老宅的银窖能不能挖出来,谁也不知道,但这每年的十万块钱可是真金白银。现在财神奶奶发话了,以后人家不回来了,这可要了他们的命了……
杜兆勇急得跪下了,“大妈,我们没这个意思!族长的位子就该由文涛伯来继承,我们都是拥护的!我们刚才糊涂了,您别生我们的气,您不能因为我们一时糊涂,就不回来了呀!”
代表们跟着跪下了。
“弟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杜文和跟着跪下了,激动的说道,“我一把年纪了,不该挑这个事!你要怪就怪我,千万别因为我的错,就不回来了,这里是你们的家,是你们的老宅啊!”
果然还是钱好使。
银窖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