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彻底地被这道惊人消息轰动了,大街小巷、酒馆茶楼、殿角粥棚等各处,都是议论纷纷、争论不休,甚至在酒馆内有人因分岐而大相出手,一时闹了不少洋相。
天涯门客途经天墉,一把唐刀连斩二十五位年轻俊杰,其中最为闻名的便是八大天才,即是出自于天墉武校。
天涯门,一个被九州列入了黑名单的势力,它们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出手,而是选择在大部分时间段内修养蛰伏,没有人知道它们究竟有多少门客,也并不知道那些门客实力多高,甚至于他们都不清楚天涯门究竟建立在何处,这不愧是一个神秘而又让人惊恐的大组织,无人可以摸清它的底细。
曾有一位大文豪挥书笔墨,大肆斥责天涯门的荒诞行为,结果可想而知,第三日之时,这位大文豪身后的家族底下所有的年轻一辈且是死于非命,尸体吊在族祠七天又有七夜,横征日晒,乱蝇缠飞,哪怕族长出手都未尝将其取下挂首铁钩,因此愁闷不堪,躺于卧室被药师苦心疗养数月方才有好转。
天涯一路交才道,具具白骨皆年少。
癸酉楼下,行客皆且落座推杯,豪饮划拳,畅聊天南地北皆通,此刻,一农士打扮的中年人一饮杯中好酒,臂撑桌面躬前吐着酒气,曰:
“黑子,你就说这天涯门为什么一定要杀够一十八位天才啊?”
对面是一袭府门精装的官士,拢了拢黑冠领,不紧不慢地曰:
“因为,天涯门客所走的道,就是杀生道。”
“杀生道?嘿!”中年人一把揪掉了头上的麻巾,饶有兴趣地道:“这杀生道有什么好处?”
“不该说的咱就别说。”
府门精装男子急促地说着,就俯下头与中年人交头接耳曰:
“听说,这天涯门客已经在其它城市杀足了四十九位天才少年。”
“什么?”
中年人环着双眼,大吃一惊之,就连手中的杯子,都溅出了一些,这个消息着实震撼人心,若是单以一城也便算了,可那位天涯门客还在其它城市杀了四十九位天才,如此是想要以少年之躯同时得罪数城吗?
不敢想象,他一个农家汉子,能和府门官士有不错的交情已且是不得了的说资,这等壮举,直让他之心潮澎湃。
类似他们的行客,在癸酉楼比比皆是,在其它地处更是多不胜数。
而在癸酉楼某个包厢内,一相貌俊朗、唇平厚的黑装少年正品尝着一杯招牌酒,他的眼睛有些令人捉摸不实,无人知晓,他在思索着什么。
天墉城两大名门,一为商道世家雪家,陶瓷、茶叶、调剂、兵器皆有之,诸如天墉钱庄、国当铺等,更有传闻天墉第一酒馆癸酉楼都是雪家所建,只却是没人证却真假。
而徐家,则是名副其实的修行家族,族人皆以修行强者为大任,族中高手众多,甚是府门中人都也惧徐家四分,可见其底蕴之深厚。
徐家,徐母奄奄一息地躺在一病床上,被药师翻来又送去,药物不断,徐父也是眼中尽是圈圈地血丝,鼻子与嘴的狰狞都没有消下过,手里的长刀都无离开过那紧紧握住的手,却听徐母悲哑地吼道:“峡儿,我的峡儿,你怎么能抛下娘一个人走了呢,你怎么能那么的狠心,呜呜~”
徐父听得更是烦愤,当是大喝:
“哭什么哭,一妇道家家,像什么样子!”
“我不活了,我就剩下峡儿一个儿子了,他这一走,我就没活头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峡儿死了你都要怪我,真是欺软怕硬,有种你去杀了那小畜牲,你敢吗?你敢吗?我就问问你徐长钟敢吗?呜呜~!我的峡儿!”
徐父脸色分外难看,瞬是拂袖离去,刚出大堂不远处,却听三几麻雀叫闹不止,当是勃然大怒:
“找死!”
刀光一闪,几只麻雀爆炸开来,死无全尸。
雪家,一处闺房内,一女子已是不眠不休、不食不饮近十天,此刻她却是瘦了数大圈,让人丝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因补充不足而死去,一个修炼之人,若是因为补充不足而亡,传出去无疑会让人贻笑大方。
她乌黑的眼圈下,是哭干的泪痕,脖上原本是敷着一张续骨连命贴,却被她轻轻拽走,轻轻扔下,徒留下斑驳地黑药膏在沾连。
外面没了人,明明前几天的时候被担忧地丫鬟几乎踏破了门槛,对她劝来劝去,嘘寒问暖,此刻这里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咻啪!
她隐约听到一声喜庆的烟花炸天之音,她当是眼前一黑,耳中一鸣,血泪从她的左眼中流下,她鼻内亦是溢下了血柱,脏杂蓬乱的秀发一坠,她的呼吸,已弱不可察。
“一拜天地!”
天墉城北方,毗邻着鹿茸城,这时,却是名门卫家与韩家喜结连理,亲上加亲,一男方新人的父母脸上露出了菊花,一女方新人母亲的眼里流出了不舍的泪,揉了又揉。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恭喜卫家主,贺喜韩家主啊,两位从此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实乃我鹿茸城之大幸啊哈哈,两位夫人从此就能安享天伦之乐喽,这是我陆家商行的喜礼,还请两位亲家主收下,哈哈哈……”
“两位之联姻,便如恢隆城的忠家和苏家,天墉城的徐家和雪家,实乃大幸也,白某这次也没什么可带的,这五百年的灵芝,还请收下。”
一群人纷纷抱拳道喜,脸上尽是欢庆的笑意。
一破败地小木屋内,一打补丁、烂麻裤的少女的嘴痴痴笑着,跪躺在地上与木板床上,提着一丑陋的小泥人,眼神分外奇怪,流着口水,嘴里念叨着:
“哈哈,娘,这是哪里啊?阿花,阿花好像有哥哥了嘻嘻……”
秋叶落水,肠女断泪,凋零又枯萎。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着人世,夜不休。
当然,有人愁,也有人喜。
“哼!那姓刘的死了更好,这下就太好了,那八个人,加上一死一失踪的叶罗二獠,我春江山就是这天墉城的第一人,到时候,我就去百断州郡的焚天学院求学,呵呵,死的还真是个好时候。”
翠花楼内,一皇家蓝劲衣的少年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躺在了卧床上,心情甚佳,又招来三名艺女,举其天人之合之事。
一间小院内,一小厮偷偷地从一暗道内趴来,开了井门,进了一间秘室,对着一人卑微地曰:
“大人,请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不语,取一纸条,递了小厮,小厮打开一看,瞬是差点站立不稳,环着眼睛结巴而又颤抖地道:
“这……这是……!”
“去吧。”
那人出了声,小厮逃也似地又从原路返回,却因心性不稳,在破开无人小巷的井门时,却被一个小偷打扮地人看到,两人皆是吓了一跳,小偷勉强一抹笑容,曰:
“老哥还真是厉害啊,偷东家都偷出了地道,教教老小弟呗。”
一翠绿的竹林中,竹叶被风卷出竹香,三人正盘膝坐于一处,一老者闭目口出不止言曰,一少年双手于小腹互炼,一少女双掌合一,体表不时或流动着晕晕绿光。
“我等大道之修炼体系,你等恐怕只知阴阳祖师吧,实际不然,大道修炼体系乃是一代先神轩辕黄帝所创,起源于黑暗时代,自华夏大地肇立,出人于了道教内外,传播了五千个纪元,一路蔓延向其他地域,流行纵横几万宙里,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不一定能听懂,但还是要听着,因为,老夫在阐述修炼之道的来源,你们要知道,这个大世不止一种修炼体系,这个大世,英雄豪杰辈出,枭雄狠辣无情,罗篡,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现在的你,不过是要好好修炼,自生命诞生以来,生命却已在不断地杀伐中渡过,人生来有高低贵贱,三六九等,老夫想,你已经自地府之行,明白了,听着,年轻人,真正的大道,是什么样子的。”
六道真人神色少有的凝重起来,眼中是无尽的稳重,白髯白发无风无动,他曰:
“所谓大道修炼之法,便是关于人体生命和宇宙环境之学说,即是天人之学,自宇宙已观人生,自生命而见宇宙,它通过了五千纪元不断验证推演的方式方法,对于人体生命,即是精神生命【性】和肉体生命【命】,在宇宙大环境中进行着自我之修为,直至达到生道合一、长生久视的得道境界,正所谓天人曰:我命由我,不属天地,了脱生死,长乐无极。
大道修炼体之法,讲究性命双修,形神兼炼,因而既有物质,又有精神,二者为一体,乃是与人族共存亡、自人族生命诞生而同时存在的永恒真法,长存于天壤之间,长生不老,青春永在,故而大道修炼法即修道、修真、修仙、修身、修为、修养、修丹、修持、修行、内丹、内养、内炼、内修、内功、摄养、寿养、炼养、修养、持修、实修、行修、丹鼎、炉鼎、炼丹、丹道、仙道、摄生、养生、卫生、仙学、长生学、神仙学、天人之学、金丹大道等等不一而足的说法,而现在大多数将大道修炼之法称之修炼、修真、修道或养生等。
真正的大道,无法用言语阐述,还且需你自己去参悟,老夫也无法多说。”
罗篡体内的修力随着他不止地以修法贯穿着体内的各处经脉,如今的他随着六道真人一个时辰的禅解,似乎体内的修力运行也加快了不少,更是雄浑雄厚了不少,在他的额头,隐约有一粒圆形的灰色符印若即,却没有丝毫气息散发。
“风爷爷,那,那华夏大地又是什么地方?”
慧儿难忍心中的好奇,不禁地问道。
“丫头,无需知道那么多,你只需知道,终有一天,你的狼哥哥且会从这里走出,皆时,都会明白的。”
六道真人那凝重的脸也笑了不少,当即从盘膝而立,对着慧儿曰:
“你想知道一切吗?且看它。”
挥了手,一本青封竹策地书便飞到了慧儿手中,慧儿绿裙一摆,当是跳起,拿起这本书便是翻阅了起来,可没多久却是嘟着嘴曰:
“什么嘛~,就是一本普通的话剧了嘛。”
六道真人白衣飘飘,长髯摇摇,没有多说,而是跨步走了回去。
他盘坐在一块高石之上,取一桐木简观了起来,不时有笑容露出,曰:
“嗯,少恭公子终于和玉兰小姐完婚,有情人成了眷侣,待到将仁轩小家伙培养完成,也该是走了。”
他侧过头,望着远处的草萍之上罗篡与慧儿的欲擒故纵,以及后来欲罢不能那一抹香艳的场景,闻听那令人欢愉声音,回过头笑着,面色分毫不改。
仁轩这孩子,可真是够有一手的,怎么说,哈哈,比老夫年轻的时候强多喽!
待有小半刻,六道真人缓步而来,脸上挂着且且地笑意:
“看来你们已经商定完成了啊,也好,就由老夫来为你彻底打通漏点。”
罗篡面色不变,倒是慧儿,却一反娇态地大胆在罗篡的腰间微微一拧,倒是让人失笑。
“风老请指教。”
“好,你且盘坐好。”
罗篡当是盘膝而坐,双手在腹部互了功,却且是风老的五指微抵在罗篡的额心,一股沛然大力自风老的五指冲进了罗篡体内,那股修力并不粗鲁,反而还在罗篡体内游走奔去,一种清凉地感觉自罗篡深体处感出,似口服了冰雪药膏,沁人心脾。
轰!那股修力在罗篡经脉内湍急流淌,却是最终汇聚在一处,顿觉修力下一沉松,便是感到修为在缓缓跌落。
“好了,漏点已出,接下来,你要与慧丫头阴阳同坐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彻底废除,皆是你的奇体将是解封,而你,将前途不可限量也,哈哈哈,年轻人偷着乐吧。”
风老扶了扶长髯,又对罗篡交待了一番要点后,便是来一小溪边,取一木枝,吊起了愿者上钩的鱼儿。
没想到,经过了天人之事的慧儿,对着罗篡的举动与话语也肆意了不少,尤其是罗篡没有多此言语,反倒是让慧儿在他面前颇有各种挑逗,越是大胆,反让罗篡时时面色难看起来,只能敷衍干笑,心里纳闷不已。
两人坐一处僻静之地,阴阳坐修共道起来,只见两人面朝而坐,双掌抵扣,一阴一阳两道修力如两条雌雄双蛇,缠了又缠,绕了又绕,不断在两人体内互相游荡洗泽。
时间,缓缓而过,偶尔有不可眼的大妖钻出,却被风老一指弹出一道光弹,毙了大妖,更是撸起袖子对大妖洗拔涮烤,令修炼结束的两人围来,吃得不亦乐呼,尤是慧儿直夸风老手艺真好,笑得香甜可口。
哒哒哒!
密林小道上,一白衫少年策马而奔,跨下一匹毛色艳丽、长相俊美、眼大有神、额前有白章、悍威至极的红鬃烈马,耐性优良,更是品相良佳。
【哥哥,你说这家伙藏没藏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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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他才小心眼呢,我不想和他玩。】
【好好好!不想玩就不玩,缺他一个小子还不行了?来,哥哥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什么地方呀?】
【那里啊,被称为情圣的殿堂。】
“驾!”
白衫少年一甩僵绳,红鬃烈马瞬是仰天嘶叫一阵,飞驰的更快了,他眼皮压下,脸色分外阴沉:“哥哥,这次,我必为你报这杀身之仇,赌上我上骑都尉的将之尊严!”
每当夜间我都会想起你我的一切,哥哥,你的信念,不能没我!
一路上,他的脑海都在沉起浮落,神断天涯。
突,他回过神看到了一对男女正在竹林里阴阳坐修,一白衣老者正于一溪边钓着水沟,他不多在意,继续驾马驰骋。
十里,七里,五里,四里,三里……
经过了一夜的日以覆月,他稠湿的长发下是刺入飞云的剑眉星目,坚定而有神,这一次,他不能再错过了哥哥的葬礼。
小公主,祝福我一行成功,报了大仇,拜托了。
“到了!我到了!哈哈哈哈!哥哥,我到了!”
飞阁流丹,檐角飞翘,囷囷焉拔地而起,棱角一笔白描,凌空潇洒,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正且是:
天墉城。
轰!
白衫少年双腿一蹬当是自马而跃,直奔城门之上而去,脚下俊马一阵啼鸣,铁蹄竟是陷地半寸,鼻间喷出了红雾。
“是谁!何人敢来我天墉城闹事!”
一守兵高举长矛斥声大喝,却见一白衫少年眼眸一厉,手中一把长剑真器一闪,当是斩下了那守兵的首级,腥红朝天而上,直喷三尺,周围守兵见状,大是讶惧,纷纷舞起长矛与白衫少年对峙,目光凝重。
一城墙,一少年,独面十数守兵。
“什么人?呵,那天涯门小子杀我哥哥之时,怎么不见你们拦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领着九州的俸禄,却不做为?”
白衫少年微微勾着头,眼神是看不出光华的阴霾,嘴角狰狞地接着说道:“多说无益,我要让你们死了又死,死完还死,死后接着死!哈哈哈哈!为我哥哥偿命来!老子要杀光你们的九族!”
咻!
一抹寒光直接了当地乍现划过,三颗人头带着恐惧升了高天,剑锋上的艳红透着月光,华美无比,那一剑仍远远没有结束,它再次展开了它戾气之牙的捕杀,每一道银光的此起彼伏,都至少代表一人以上的陨命,每一次,都是徘徊在对方的幽门处,刺了三分,又割了喉,又是剑尖一挑,断开了他们的头,直让他们在半息之内,获得了犹如十息的痛不欲生。
“啊~!”
…………
这一刻,美妙的猩气让少年仿佛闻到了佳肴,又仿若回到了铁马兵戈、铁血无情的三军之场,那一把剑,并不华丽,招式甚至有些粗糙鄙陋,却是威力奇大无比,哪怕又支援数十守将,却犹过无人之地,每一次剑体的幅动,都是对手致命的开始。
十步自杀一十人,百丈方圆不留行。
血,染红了漫天石墙,冲天血雾,蔓了月光。
“大人,城墙上一个白衣少年在大肆屠杀我方守兵,还望大人速速支援。”
城墙间某个壁室,一守兵半蹲在地,眼球在不住地瑟瑟发抖,勾着头,语气都软绵无力,颤栗不已。
“可恶,敢大闹城墙,看我上去降服此獠。”
一披甲中年拎起一把大砍刀,登上了城墙,远远眺去,却见一少年剑下一闪,最后一位守兵已是跪地缺头,只见那少年背对勾月,衣上、剑锋、脸上尽是赤液,还在缓缓地自沿下滴落,一对星眸,正直看向了他,脚下,是参差不齐的血淋淋的无数尸体。
“好胆,小子,受死!”
披甲中年虎躯一震,一股无限接近开象境的气场袭来,大砍刀一扬,便是与少年冲杀而去。
少年拧着脑袋,手中长剑,顿是斩出,与披甲中年战在了一起。
铛!铛!铛!铛!
天微微明,一抹鱼肚白在银辉中横划,苍日自水面浮升,照耀大地。
“好了,本府主知道了,一日后,那个天涯门门客会在演武场与你一战的,张校尉之死本府主也不必计较,徐都尉,不如你我坐下喝上一杯如何?”
“不必了。”
白衫少年寻一院方门府,花了三两银纹暂居一天字号院落,等待着第二天己时的来临。
哥哥,很快就会有人,来和你陪葬了,哈哈哈哈!多好笑,可你永远的死了,死了!我徐用不服!
那小子,我要让你一步步陷入恐惧的巅峰,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