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休整了一天。
马魁便主动提出上岗工作,由此作为徒弟的汪新,名字也出现在宁阳到哈城的排班上。
“老马啊。”
队长老胡拉着老马到排班室,趁着两个人还没上岗,提前叮嘱道:
“小汪这孩子还不错,就是心气有点高,老想着办大案特案!”
“我知道!”闻言马魁点了点头,“听说这小子上班没几天,在火车上连抓了两个扒手?”
“是,是有这么回事!”
老胡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忧,“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我又不是没有从这个时期过来过,那小子现在保不准怎么得意呢!”
“跟你说实话。”
“本来这事儿局里面合计表扬表扬他,被我压下来了,别的孩子我不了解,就这小汪要是多夸他两句!”
“保准尾巴翘到天上!”
“冒冒失失的,指不定哪天给我捅出个巨大的篓子,你得把他看好!”
老胡说到这里笑了笑,汪新确实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一撅腚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那小子确实得搓搓锐气!”
老马一想到汪新一口一个老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在监狱中浪费了十年光阴,岂容得他小辈嚣张。
不过他自忖,身手方面汪新确实有点能耐,但是在其他方面定有欠缺,老胡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都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
谁不了解谁。
“小树不修不直溜!”马魁已经有了打算。
..............
火车跟前,马魁很早就到了,就这么默默的杵在看台上,反反复复望着眼前的一景一物。
十年了。
他眼眶微红,终究是猛虎也有落泪处,对身上这份警服的热爱,远远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汪新刚刚到。
没忍心打扰马魁,对于后者的职业信仰,他是相当的佩服的,祖国大地就是有无数像马魁这样的人。
才会达到后世那般的繁荣昌盛,和谐安定。
他还做不到这样。
心里面还有自己的盘算,右手摸了摸鼓鼓囊囊的挎包,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由十元大钞组成的板砖。
七九年还没有百元大钞,目前流通的是第三套软妹币,最大面值为十元,也就是通常称的十元大团结。
汪新带了一万。
是的,经过整整半个月的操劳,他俨然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万元户,不过这事除了马燕,没人知道。
攒着的钱不算钱。
汪新想着拿着这钱去哈城,多买点珍稀山货,比如灵芝人参什么的,赶紧提高自保能力。
不过虽然着急,
但他从昨天开始,就让铁蛋他们歇了,毕竟还是一帮孩子,做不到那么谨慎。
如果没有他坐镇的话,真要是出了纰漏,没办法及时弥补。
小心驶得万年船,钱不是一天挣的,正好也给其他的商贩留点汤喝,免得狗急跳墙。
“你在这看啥呢?”
马魁的声音抽冷子响起。
“你看啥我看啥被!”
汪新心想说你是我老丈人,手上不能打你,嘴我还能吃了亏了。
“没屁闲搁楞嗓子!”
马魁冷哼了一声,随后转头就朝火车走去,车要开了。
上了火车,开始在车厢里例行巡查,马魁是个工作仔细的,从厕所到座位底下,绝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不时还抽冷子,回头看一眼。
“不是,师傅?”
汪新在后面忍不住调侃,“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这紧紧跟着您呢,还能偷懒不成?”
马魁冷哼了一声,他刚才确实存着看看汪新偷没偷懒的想法,因为逢人都听说这小子眼高手低,看不上这些繁琐的工作,只想办大案要案。
如今一看,倒不像旁人说的那样,只不过老马嘴上可不愿意承认。
“跟在我腚后这么紧,你是在查我吗?嗯?”
?还得是您会倒打一耙。
汪新可怜巴巴,“我查您干吗?您又不是犯人,您是我师傅啊,我指望着跟您这儿学东西那!”
老马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以为汪新会反驳他跟他顶嘴,没想到这么乖巧,倒也是没话了。
不久,乘客们纷纷上车。
马魁和汪新站在车厢外,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乘客,蒸汽机车运行区段指示牌显示,宁阳到哈城。
一路相安无事。
马魁这边,肚子里一直有一股怨气无从释放,怎么看汪新都觉得不顺眼,想找点由头。
对方却偏偏跟个泥鳅似的。
就这么一路朝着哈城进发,本以为找不到方式“指导”汪新,却不成想火车马上到哈城的时候,有了机会。
两人巡视车厢,刚走到车厢连接处,一个满头大汗的乘客,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见到两个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声音比动作先到。
“警察通知,我的钱被人偷了!”
马魁伸出手来,扶在了对方肩膀上,试图安抚对方激动的情绪。
“你别着急,钱放哪被偷了?”
“就在裤兜里,这个兜!!”
一听乘客这么说,汪新脑瓜子一个顶两个大,“钱咋能揣裤兜里啊,那不等于送给小偷一样吗?”
“哎哟警察同志,我也不想啊,求求你们赶紧把钱给我找回来吧!”
“总共多少钱?”马魁问。
“十块钱,总共三个两块,四个一块!!”乘客记得清楚。
“在哪丢的?”
“我上车后,就一直坐在那儿,坐着的时候我还摸了摸裤兜,钱还在!”
“中途起来过吗?”老马问。
“起来了,我溜达溜达,腿马上就坐下了!”
“没上厕所什么的?”汪新问。
“厕所没上!”
“行,你坐在哪儿,带我们过去!”老马经此一问,心里面已经有一个大概的办案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