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雪听到“老虞婆”三字,不禁噗嗤一笑,心下暗想,这位国公老夫人恐怕确实是个棘手人物,说不定与王太医还有些微妙的过节。
韩悦溪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语重心长地说:“既如此,王太医难得一来,不如也为郡主把把脉,确保无恙如何?”
边说边向王太医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王太医虽不明其用意,却也顺水推舟,笑道:“郡主相邀,老夫自然乐意效劳。”
萧芷雪并未留意到两人之间的微妙交流,随口应允:“那就劳烦王太医了。”
又一次漫长的把脉过程,萧芷雪心中暗自嘀咕,自己明明身体康健,这平日里的例行检查为何也要这般郑重其事?
好不容易结束了,却又被要求换另一只手继续,萧芷雪只得无奈地伸出另一只手,心中略感不耐。
二次把脉后,王太医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语气中含着几分惊喜:“郡主脉象显示,这是喜脉,大约有一个多月了。因时日尚浅,初时不易察觉,但老夫可以断定,的确是喜脉无疑。”
韩悦溪一听,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眼中闪着喜悦的光:“哎呀,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多亏了王太医!”
萧芷雪却是愣在原地,怀孕了?她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待回过神来,王太医已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室内只剩下韩悦溪在石桌旁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精致的点心。
“回过神来了?瞧你那模样,怀孕而已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韩悦溪望着萧芷雪,眼中带着几分调侃。
韩悦溪的性格直爽,提起往事也不恼,反而哈哈一笑:“说得好,我当年得知有孕,那反应可比你现在激烈多了。”
萧芷雪吩咐侍女司琴:“司琴,去将文房四宝取来,让世子夫人把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记录下来。”
韩悦溪连忙接话:“对了,我差点忘记,我这里正好有一份整理好的清单,你先拿去用。”
萧芷雪接过那张细致周到的清单,不解地询问:“你何时写的这些?”
韩悦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你方才那副出神的模样,这份清单就是王太医确诊后,我随即列出的孕期注意事项。”
萧芷雪仔细研读,然后将单子递给身边的侍女望月,口中叮咛:“好好保管,府里的人可都要仔细学习。”
望月恭敬应答:“郡主放心,奴婢们一定遵命,仔细研读。”
夕阳的余晖如橘红色的丝带,轻轻拂过京城的天际,城市的喧嚣开始逐渐隐退,室内则透出一丝傍晚的清凉。
萧芷雪与韩悦溪各自回到居所,范琰慕还未归,萧芷雪心下有些落寞,急于分享这份喜悦的心情难以掩饰。
与此同时,萧芷雪怀孕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悄悄吹进了安阳侯府。
萧旺听闻此事,惊讶之余,眼中满是惊喜,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范明瑞闻讯,即刻命令胡嬷嬷准备营养补品,欲送往安王府。
因安王妃暂离王府,家中只剩萧芷雪一人,范明瑞放心不下,决定当夜亲自前往照料。
鉴于孕期不满三个月,范明瑞决定暂时保密,待过了三个月的安稳期再广而告之,以免冲喜。
戌时初,范明瑞抵达安王府。
萧芷雪闻母驾到,心中诧异,这时间段来访,莫非是家中父亲或是弟弟祯儿出了状况?
这个念头刚闪过,萧芷雪不敢怠慢,连忙赶往前院迎接。
刚至垂花门前,便见范明瑞满面风尘而至,身后跟着一众丫鬟仆妇,每人手捧食盒,显得庄重而急迫。
萧芷雪心头疑虑更甚,加快脚步,上前询问:“娘,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匆忙?”
范明瑞见女儿焦急赶来,连忙喊道:“哎呀,雪儿别乱跑,小心身子。”
萧芷雪一听,立即停下了脚步,静静等待母亲的到来。
范明瑞近前,略带责备:“你已有身孕,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有点孕妇的样子好不好?”
萧芷雪点头如捣蒜,不敢反驳。
等范明瑞训斥完毕,萧芷雪才恍然大悟:“娘,您怎么知晓我怀孕的事?我并没有让任何人报信啊?”
范明瑞笑道:“是荷香告诉我的,她知道了便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萧芷雪释然:“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大事,让您急急忙忙地赶来。”
范明瑞轻敲萧芷雪的额头,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责备:“怎么,你怀孕还不算大事吗?今晚太晚了,明日你爹和祯儿都会来看你,宫里那边暂且不告诉,等到过了三个月再说。”
母女俩一路交谈,步入琉璃院内。
范明瑞细心叮咛了孕期的各项注意事项,并嘱咐荷香等人详记,每月按时提醒。
直至深夜,范琰慕归来,范明瑞这才安心地返回自己的府邸。
范琰慕未曾想到,几日前还与萧芷雪讨论何时该要个孩子,转瞬间,梦想已然成为现实。
原本打算归家再努力一番的范琰慕,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懊恼与不甘。
晚餐后,范琰慕躺在床榻上,拥着萧芷雪,轻声呢喃:“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萧芷雪言语中带着几分玩笑与警惕:“你莫非还有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
范琰慕连忙澄清,眼神真挚:“哪敢哪敢,媳妇,你知道的,无论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宝贝,我都爱不释手。”
萧芷雪轻哼了两声,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得意与娇俏:“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没有在那沾沾自喜,不然此时此刻,你恐怕早已被罚站在院子里,对着满园春色深刻反省了。”
她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显然是在暗暗警告对方。
范琰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底却暗暗腹诽:“哎,我的好媳妇,暴力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对我们的小宝贝可不利啊。”
这份心思如同轻风拂过水面,只在心海轻轻荡漾,却未敢让其浮出水面。
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自嘲般地叹息道:“哎,谁让我娶了一个武艺超群的娇妻,自己又技不如人,这能耐得住性子的功夫,看来也是要日益精进了。”
正当萧芷雪翻身之际,她的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了范琰慕的一处敏感之地,仿佛是找到了谈判的筹码,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随口说道:“那么,你打算日后如何消遣时光?可别告诉我,你想外出寻花问柳,那我可是绝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