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章 一石三鸟

嘉靖丢下朝政不管,跑去专心修炼去了,才十一二岁的太子朱载壡却被他丢了出来,美其名曰监国,实际上也就是做个摆设而已。

朱载壡这个太子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名气,他干过什么,史料上也没有什么记载,这就说明,他就如同一般的小孩一般,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才能。

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怎么可能玩的过老奸巨猾的严嵩呢?

这,其实是严嵩定下来的一招一石三鸟之计!

太子朱载壡还不能算是个鸟,更不能算是石,在这件事情上,他充其量也就能算是个被殃及的池鱼而已。

那么,何谓三鸟呢?

这第一只鸟自然就是夏言这只傻鸟,撤换南京户部尚书这种事情,就连嘉靖都要谨慎处理,他竟然不去跟嘉靖商量,而贸贸然在早朝上提出来,这本就不妥。

有时候夏言真的有点傻帽,特别在面对老奸巨猾的严嵩时,人家暗地里给他下绊子,他基本都看不出来。

嘉靖还没死呢,太子朱载壡也只是个摆设而已,这么大的事你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来做主,你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家年少无知吗?

这种事还轮不到朱载壡来做主呢,就算这次早朝真把事情定下来了,事后嘉靖如若是知道了,朱载壡这个太子之位恐怕都有危险,更何况是他夏言这个主动教唆太子的内阁首辅。

严嵩这一招,着实相当的毒辣,他这是要把夏言往火坑里推呢,夏言却还傻乎乎的不自知,自己跳了进去。

至于这第二只鸟,那就是杨聪这只缩头鸟了。

这会儿杨聪虽然不在场,这事情却与他有莫大的干系,南京户部尚书之位可是涉及到盐引份额的分配,而他们杨家足足占了几成的盐引份额,那可是上百万两一年的收益,这事能跟杨聪没有关系吗?

严嵩就是要通过此事来试探杨聪,你家伙不是要归隐吗,这盐引份额可是整个大明官场上最大的一块肥肉,你说你归隐了,嘴里还叼着这块大肥肉,你这叫归隐?

他就是要看看,这块大肥肉杨聪到底是吐还是不吐,如果杨聪老老实实把这块大肥肉吐出来,那就证明,杨聪是真的想归隐了,如果杨聪死咬着这块肥肉不放,那什么归隐就是放狗屁!

这最后一只鸟就是南京户部尚书这个职位了,严嵩的党羽可是早就对这个位置垂涎三尺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收益有多大,一年几百万两啊,足以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了,而且还能以此来拉拢很多很多见钱眼开的官员,这个位置,他自然是势在必得。

太子朱载壡可不知道这是场阴谋,他更不知道自己这只池鱼会因此而遭殃,在夏言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在詹事府官员的不断暗示下,他险些就要在早朝的时候当场同意撤换南京户部尚书张时彻了。

还好,这个时候定国公徐延德突然从武将的班列里跑出来,趴在御道中间朗声道:“太子殿下,微臣以为,此事干系重大,不宜草率处置,微臣建议,太子殿下择日组织廷议,并请皇上定夺。”

这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太子朱载壡猛然间反应过来,对啊,撤换六部尚书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做主呢,就算是南京六部尚书也不行。

如果他擅自做主,父皇不收拾他才怪呢!

他连忙点头道:“定国公言之有理,此事干系重大,不宜草率处置,待本宫启奏父皇再择日廷议吧。”

卧槽,尼玛,啊!

严嵩闻言,错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定国公徐延德什么意思,竟然来坏他的好事!

这下好了,什么一石三鸟,全泡汤了。

夏言这只傻鸟是铁定飞了,此事只要通过了廷议,并通过了嘉靖,那就跟夏言没多大关系了,毕竟人家是内阁首辅,提出撤换南京户部尚书的权力还是有的,只要最终决断的时候通过嘉靖了便成。

还有杨聪这只缩头鸟,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头伸出来,毕竟人家已经致仕了,根本就不能参加廷议,到时候廷议上的争斗跟他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至于南京户部尚书这个位置还能不能飞他锅里,也悬了,谁知道嘉靖最终会如何抉择。

你个小赤喽,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了,竟然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严嵩虽然站在那里没动弹,那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徐延德,就好像要一口把人家吞下去一般。

南京的公侯勋贵占了一定的盐引份额,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京城的公侯勋贵也参与其中,而且定国公徐延德占的盐引份额比杨聪还多,他想夺这南京户部尚书之位简直就是跟人家抢钱啊。

你个老棺材,竟然想抢本国公的钱,卧槽尼玛啊!

定国公徐延德这会儿是不能盯着严嵩看,要是能盯着严嵩,他那眼神,估计也能把人给吞下去。

这事貌似就这样过去了,廷议还不知道定什么时候呢,大家貌似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好像一丝波澜都没有惊起,但是,到了晚上,陆府却是骂翻了天。

定国公徐延德、京山侯崔元、武定侯郭勋都不顾身份,一个劲的在那爆粗口,问候人家的先人呢。

当然,他们骂的并不是陆炳,也不是陆松,他们骂的是严嵩这个魂淡。

这魂淡也太无耻了,皇上这才刚刚撒手呢,他就想利用太子年少无知,抢夺南京户部尚书之位。

他们可都占了不少的盐引份额,一旦南京户部尚书之位易主,他们每个人每年最少都要损失几十万两!

几十万两啊,那是多少钱,他们可不是杨聪,少了这几十万两,他们怎么养得活手下那么些人?

杨聪也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跟着这帮公侯勋贵一起骂,甚至,他脸上都没什么气愤之色。

定国公徐延德、京山侯崔元和武定侯郭勋是气得咬牙切齿,骂不绝口,他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貌似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一般。

陆炳见状,终于忍不住问道:“清风,你倒是说说啊,这事怎么办,如果没了盐引份额,我们估计都得喝西北风了。”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陆府可就指望着那一成的盐引份额收益了,一旦没了,他真要喝西北风去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