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神色灰败,仿若失去浑身力气软瘫倒在沙发上,眼神怔肿,看起来像一下老了许多岁般。
她实在伤心,自认为教导有方,一直视为骄傲的大孙女,却原来并未将安家放在第一位,正如她绝对也没将自己这个奶奶跟父亲两人放在心尖。
大厅内安静极了。
安成栋瞪大眼睛,眸中伤心、悲惨、恨意与怅然等等情绪来回交替显现。
安成琳更是惊慌失措,好几次张嘴想说着什么,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是枉然,事情已经发生。
她心里又慌乱又忐忑。
柳如烟捂脸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小声哭泣。
“罢了。”安老太太手撑在额头上,对安成栋摆手,“这件事先放放,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要想办法解救成凰。”
这话一出,柳如烟哭声蓦然一顿,连忙抬起头,殷切地看向安老太太,她最怕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女儿,万一安家因为厌恶自己而在救女儿事上不用心,想想都害怕!
安老太太见她这般,厌恶地移开视线,看向儿子,“你今晚去见那人,怎么样?”
安成栋接连受打击,这会正身心疲惫,闻言恹恹地道:“她不会帮忙的。”
安老太太也不失落,原本也不指望,“嗯,咱们安家在阳城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人脉钱财一样不缺,如今也别顾忌了,该用上的用上。”
安成栋叹息一声,到底是捧在手心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嗯,知道了娘,您放心,我明天就去。”
接下来,阳城发生了几件很有意思的大事,惹得媒体热热闹闹报道了好一段时间。
第一件,安家大小姐安成凰,阳城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因牵扯进人命案子中被请进警察局里待了两天,安家四处找关系又舍得花钱。最终,因找不到确切证据证明安成凰是杀人凶手同谋,又抓不到凶手之下,只能将人放了。可经过此事后,安家元气大伤,损失许多生意不说,公司里投资人一个个也撤了股份,股票大跌!
安家,已经成了整个阳城上层社会上避之不及的人家,隐隐被豪门圈排挤。
祸不单行,安成凰本人,京都校方得知她的事情后,以她长期请假旷课为由,记了大过,并通知她重修大一课程,也就是说,她需要跟妹妹安成琳一起成为大一学生。是的,安成琳已经被京华大学录取,只待入学。
至于安家如何落魄大门紧闭,无人外出,就没人关心了。
第二件,阳城最有名的女子养生会馆,因接连被顾客爆出使用假冒伪劣产品,官方已经勒令其关门整改。后来警察局又查到会馆负责人与谋害曹芸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瞬间盯上了这家会馆,这一切都逼迫这家会馆关门大吉!
第三件,一直备受关注的安家三姑娘安卿,被人发现在某天清晨坐上火车离开了阳城,有人有心追查她目的地,却不想安卿在国内某个城市失去了踪影,再也追查不到。许多人猜想,她或许已经换了身份隐藏在某处生活,一个无钱无势的小姑娘,要是不去上大学,那也只能一辈子龟缩在某个小,市里平平淡淡过完她的一生。
安家人却是有些不解。
安卿在没能参加高考语文考试的前提下,竟然也考出了远超二本线很接近一本线的成绩!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两天里,实在震惊了好一些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安家人,所以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安卿为何要悄无声息离开?
据说,她的高考志愿表上,只写了一所学校,京都大学!
简直可笑!
这是明晃晃不想上大学的节奏?
m国,西北部某个乡小城镇。
安卿下了汽车,举目一望,有一种时光倒退了五十年之感觉,太穷太破了!脚踏的台阶是水泥砌成的,脏不拉几,到处丢着果壳纸屑,手边似乎还脚边不远处还有一滩可疑的没有干透的痰。
她边走边打量,里头似乎是个大厅,灯也亮着,透过不大干净的玻璃,模模糊糊可以看到里头有人,但或许是太晚了的缘故,并没什么人走动。
一路走来,天太晚又加上汽车站大厅内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昏昏欲睡,有人蜷缩在长椅上睡觉,有人坐着打盹,地上放着用大包小包。这里的人穿衣明显都很朴素,穿衣打扮上看倒与国内没什么区别,样貌也相差无几,只不过m国内整体经济水平要比国内低好几档水平。
吱呀一声响动,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惊动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几个人。他们懒洋洋地扭头看过来。
躺在长椅凳上的几个男人原本正在打盹,昏昏睡觉中被被推门声惊动,不耐烦地骂骂咧咧睁开眼,视线落到安卿身上,一下便定住了。
有男人一个翻身咕噜一下翻身坐起来,视线直勾勾落在安卿白嫩脸蛋上,双眼瞪的溜圆,就差流口水了!
m国大柳乡长年有风,公路又少,长期风吹土扬下,很少有水嫩嫩美人出现,更何况是在穷乡僻壤乡镇里了!
“我操,哪来的美娃子?”男人压低声嘀咕了一句。
顿时引得大厅内所有人视线落在安卿身上。
小姑娘眉眼冷漠,没有刻意换一副下,她一身连衣短裙,露着水葱白嫩大长腿,在灯光下白的晃眼。一看就是不知人间疾苦,没有出门经验的外乡生瓜蛋子!
安卿眉眼冷漠,微微皱眉,只当做没听到,朝着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像是值班点的窗口走去。里头那个女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冷不丁看见窗口外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白了安卿一眼,冷冰冰地问:“干撒子嘞?”
安卿开口的声音清冷无波,“出站口在哪?”
那女的懒洋洋打个哈欠,视线鄙夷地将安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视一圈,鼻孔里出气,在安卿忍不住皱眉中,才抬手指了某个方向。
安卿长长呼了口气,才道了声谢,抬脚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