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东北少帅

可是等到他们赶到大富豪了之后,却发现邵姑爷反倒跟大爷一样,被那些凶神恶煞的青帮头子给当成了上宾。

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还给住了这么豪华的酒店。

可这老管事的才松一口气,细细一琢磨反倒是更害怕了。

若不是邵年时解释的及时,他还以为自家的姑爷被逼迫的入了青帮,成了杜月生的经济顾问了。

随着邵年时被逼的南下,他的名声也迅速的从北方的商圈传播到了南方的所在。

只要是没有涉黑就好,与青帮做生意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

他们这边踏实了,邵年时就有条不紊的开始安排后续的工作了。

跟杜月生的合作协议要起草起来,被解冻的货物要尽快上船运往广州。

要拿到两日后的上海商会特邀晚宴的请柬,并在公开的场合里,装作无意的与张少帅短暂的接触一番,为自己后续的一些想法做有效的铺垫。

邵年时要做的事儿太多太多,自然也就忘记了,那位于小姐为何要与杜老板搭上关系的真正的原因了。

总之,于嫣红不愿意说的,自然不像是他邵年时能掺和的事儿。

究其根本,于小姐再如何的美丽,包裹在皮囊之中的颜色,也是与杜月生一样,都是黑的。

他可以与她合作,但是双方都绝不可能交心。

放下了这一部分的邵年时很是忙碌了一阵,待到他的房门被敲响,站在门口的于嫣红往他手中塞了一张金色的请柬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还要去参加一个商业晚会的事儿。

“你这是?”

“上海工商界晚宴,你心心念念的张少帅,上海工商界的名流,还有,听说那个五省联帅孙传芳的对外发言人,今天都要参与到其中呢。”

“你看见请柬了吗?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多亏这位于小姐还记得,邵年时转身就将桌子上初家商会递过来的请柬给拿了起来,在于嫣红的面前晃了一下,对对方笑道:“我这里已经拿到了,现在我可是与杜老板一笑解恩仇了。”

“你觉得脱离了危险的我,还需要别人的帮忙才能拿到工商界的邀请吗?”

“所以,于小姐,您就不要为我的事儿犯愁了。”

“你只要好好的陪着张少帅,等我出现的时候多多替我美言一番也就罢了。”

反正我是不可能带着你去宴会上的,别说广州的未婚妻说不过去,就是场内的孙少帅和杜月生也说不过去了。

邵年时可是太明白男人的心里了。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因为女人而跟大人物结仇的。

看到邵年时竟真是脱线就拆桥,于小姐的脸都耷拉了起来。

若不是对面的这个小子,长得一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她现在肯定就要来一出翻脸无情给对方挖沟活埋的戏码了。

算了,算了,人家对着自己除了正常的交易之外,那是避之不及的。

她还在这里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想到这里的于嫣红就有些悻悻,随手就将请柬给扔在了地上:“爱要不要!”说完,就是一转身,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那门摔的哐当一下,若不是这一层就几户住客的话,怕是一个楼道的人都要出门瞧瞧的。

不过多亏于嫣红的提醒,他今天晚上出息这场宴会,看来要多带上一点东西了。

邵年时的眼光放在了他从广州拎过来的那个保险箱上,脸上就挂上了深思的表情。

待到晚上出门的时候,他难得的将自己在上海先前制办的定制西装给取了出来,白衬衫,黑领结,外加绸面暗绣的马甲背心,一双系带的黑皮鞋,这行头就足可以出门了。

待到他从大富豪走出来,初家对外的公派福特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

因着这几日邵年时一直在大富豪进出的缘故,守门的门童早就将这位年轻老板的脸给记在了心中。

他笑出来八颗牙齿,将酒店的大门替邵年时打了开来,转手,他胸口的小口袋中,就多了一张面额达到五元的法币。

这是一个善良的老板,从不曾低看他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

听每天去顶层收取衣物进行干洗保养的女仆还说了,每一次这位先生在房间的时候,都会对她说一声谢谢呢。

这一定是一位大家的公子,都说北方出得贵族,南方出得世家。

这莫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吧,可真正是身姿挺拔,教养得仪了。

已经上了车的邵年时可不知道一位小人物对于他的崇拜,他随着初家的公车来到了会场的举行地,可算是见识到了上海商界到底有多么的繁华。

在山东济城,能够得上数的商人真可谓是寥寥。

但是在上海,邵年时看着这正门口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由的感慨这里果真是一国的经济所在了。

这当中大部分的人邵年时都不曾认识。

当邵年时打算进得门内先细细的观察一番的时候,却看到收取请柬的门口处,有一个人高声的对他招呼了一声。

“年时,来,来你杜大哥这里!”

邵年时一抬眼,心中却是一阵的无语。

杜月生竟然作为接待人的身份站在了登记处的所在。

问题是只有在商界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才能站在这个位置,替上海商会来招待八方的精英啊。

大概是看出来了邵年时的疑惑,这杜月生竟略带了一点得意,可是毕竟周围全是熟识的人,所以他的笑还是收敛了几分:“哈哈,奇怪吧,邵老板,前几天刚才得的信,不才,被众位同僚信任,刚被推举为上海商会会长,我大哥黄金荣是总理事长。”

“所以,今天才能在这里替诸位同僚跑腿办事儿,也算是为上海的商会尽一份心力吧。”

好家伙!

邵年时突然就庆幸了起来,得亏那日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要将自己的货物拿回来,而对于合作的事儿并没有那么大的抗拒。

否则,不说别的,得罪了杜月生,就以后的生意怕是也要难做了三分了。

这算是歪打正着,那他一定要好好的想一下,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关系,为自己谋利才是。

想到这里的邵年时就带上了他最为擅长的纯真又善良的微笑,迎着杜月生的招呼就跟人握了一下手。

旁边几个因为杜月生的开口而有些侧目的商人们,就因为邵年时的这个笑以及他过于轻的年纪,就把刚升起的几分好奇给散了下去。

瞧着就是谁家的子弟,还是一个带着北方口音的生面孔,怕是过来长长见识的,与上海的商界,无足轻重。

邵年时用最快的方式将自己的注意力给降到了最低。

与杜月生打完招呼了之后,进入场内的速度也是又快又稳。

这让瞧着邵年时的背影入场的杜月生啧啧了两下,不由的感叹了一句,了不得哦,转头就去新来的某时任官员去打招呼去了。

这个上海本就是一个风云莫测之地,旁人掀起再大的风浪,又管他杜月生何事?

故而等到这场宴会真正的开始的时候,杜月生也就没再故意去关注邵年时的动向。

让可算是得闲的邵年时,寻了一处小小的角落,与负责这个大厅侍应生安排的大厅经理,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起来。

几块大洋塞到了这位经理的口袋里,场内客人的归属就被邵年时给摸了一个清清楚楚。

当他还想着细细的了解一些八卦的时候,却听到大门处传来了一阵的骚动。

摆了好大排场的张少帅携着给自己涨足了面子的于小姐款款而来。

来了,这才是邵年时今日出现在此地的目的,不枉他等了许久,终究是能有所收获的。

耐心十足的邵年时见到人来了之后,就彻底的踏实了起来。

他与一进门就四处环望,看到他的存在还眨了一下眼睛的严小姐的眼神碰到了一处,大家心照不宣了之后,邵年时就站起身来,往大厅一侧的花园走廊上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处玻璃门,推开就是满是栀子花的花丛林荫。

对于不习惯场内喧嚣的人来说,这里有石凳两只,小桥一座,实在是很适合聊天的所在了。

拿着酒杯的邵年时,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他才迎来了一位刚耍的有些兴致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面容白皙,浓眉大眼,带着北方男人高大浑厚的身姿,带风而来,就算是见多了能耐人的邵年时,也要赞一句,好一位英俊飒爽的好男儿。

真正是集天地钟秀与一身的帅小伙了。

看来那玉面少帅的外号,决是没有起错的。

至于这位帅气又年轻的少帅站在自己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邵年时都不觉得有多失礼了。

“你就是邵年时?”

“我就是!”

“听说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见我一面?喏,你现在见到了,可是还有什么说的?没别的说的,我就先走了啊。你瞧见了,我也挺忙的。”

邵年时站在张少帅的对面,看着这般肆意飞扬的人,从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不是所有被捧着,敬着,宠着长大的男人,都带着这股子的气息呢?

这种感觉,这种性格还真是让人羡慕,可惜啊,他好像最擅长的就是跟这一类的人打交道的吧?

邵年时立刻就笑了:“当然没见完,像是张少帅这样的人物,见之一眼为幸事,若是能见之多眼,就可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了。”

“我曾听人说过,张少帅乃是现如今的第一公子,我以为这是外人夸大所致,毕竟张少帅的父亲乃是中国响当当的人物。”

“但是今日一见,我不得不承认俗人固有的观念是多麽的荒谬。”

“张少帅因其名声所累,必然被不少人误会过吧。”

“你本清清明月,奈何世人污浊啊。”

“真不知道与张少帅做朋友的人是得多么的荣幸,更不知道那些能伴随在张少帅身边的美人,是修来的几辈子的福气。”

“我曾与于老板打过几次交道,别瞧着她长得妩媚婀娜,却是一个办事儿不输于男子的麻利人。”

“而此种传奇女子却对张少帅推崇至极,在今日帮忙我与张少帅面见之前还特意嘱咐过我,莫要被张少帅的风姿折服,表现的太过于谄媚,而被张少帅不喜呢。”

“就像是于姑娘于我们青城的人来说,那可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传奇人物。”

“像是这种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都夸赞的我气度风姿不如张少帅多亦,那这真人是不是也被夸的太假了啊。”

“多亏了今日有于姑娘的引荐,我才明白了,自己所为的眼界广阔,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说到这里的邵年时就朝着张少帅递过了右手:“鄙人邵年时,有幸遇见张雪亮先生,幸会!”

这一通夸的,问题是邵年时还带着一脸的淳朴善良,把张雪亮给夸得那叫一个飘飘然,这个只比邵年时大了四五岁的年轻人,带着点飘的就伸出了自己的手于对方握在了一起。

“张雪亮!”

简单明了,却表明了一个态度,小子,你有资格跟我张少帅再聊一阵了。

就着这个握手,邵年时是再接再厉,他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开怀,把今天接触的主要目的,顺嘴就给说了出来。

“其实,我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与张少帅出一个主意罢了。”

“这当中私心很重,但是对于少帅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儿的。”

“本想着凭借着才能就能让少帅对我刮目相看,谁成想,我反倒是折服在了少帅的风姿之下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依然还要将原本的目的坦率的告知少帅。”

“何去何从,就听少帅您自己的心愿吧。”

“哈!大兄弟,你这果真是山东人,有点太实在了吧?”

张少帅被邵年时的坦诚给逗乐了。

他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小子,可是比上海商界会场之中的那群老头子有趣的多了。

正好今天这种正经场合,美女基本就没多少,跟这个小子少聊两句,仿佛还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你有事儿跟我说?来,咱们坐那边坐下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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