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饭张霖和许姩就出发去找十娘,十娘的手艺很出名,三两下就问到了她的住处。
她的住处不在城里,而在一片树林之中,一片翠绿里一点白灰色相衬着,门口栽着几棵冲天的竹子,犹如君子,淡然悠远。
“孟德?认识”十娘正打扫着屋子,头也不抬的回“抬下脚,地上脏的很”
“说说”张霖牵着许姩,到椅子上坐着。
“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说,她爱听”张霖指着许姩,一脸奸笑的说,许姩捏了他大腿一把,看向十娘“我爱听”
十娘虽年近四十,但风韵犹存,身材姣好,岁月不败美人,无论多老,她仍旧很美,放下扫把,她起身坐到躺椅上,把自己埋了进去。
“我和他相识二十年,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他比我大十岁,是出了名的嚣张,走在哪里就会死人,那年他看见我在吹笛子,他就想把我绑了,我和他说我家有钱,我带他去拿钱,让他别杀我,他看我长的好看,也没杀我,但把我抢了过去做他大老婆,我脾气火爆又总是捉弄他,男人的本性就是驯服,他驯服不了我,就不罢休”
“后来他对我很好,但对外人还是老样子,他总是在帮别人做事,但他特立独行且心狠手辣,别人不敢拿他怎么样,我们生了个孩子,那孩子莫名其妙就死了,然后他就被别人像关狗一样囚禁着”
“后来你们见过吗”
“见过,两年前他跑出来找过我,拿走我的笛子没影了”
“你们要从他手里拿东西吧,那东西可珍贵得很,你们能保证你们拿到东西后放了他吗?”
张霖点点头“自然,我说话算话”
“好”十娘又站起来,朝着里屋走进去,不一会拿出个盒子,递给了许姩。
“你们救过我,我只能帮到这,你拿着这个盒子给他,他就会给你们东西,但记住了,如果他不能平安回来,我就杀了你们”
许姩把盒子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这盒子小,放进去绰绰有余。
“还不走?留下来给我打扫卫生?”
“十娘,当初你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被人一刀捅在喉咙里死了,死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可惜了”
……
他们回到府里时是正中午,阿昭早就备好了饭菜,刚坐下王妈就过来,说有人打电话给她。“谁?”许姩夹了口菜问。
“说叫什么玫瑰,我说您不在,她就让夫人回来的时候回个电话”
“好”
许姩和玫瑰约好了在百货商店见,张霖不放心,叫玫瑰直接到家里坐。
玫瑰最近拍戏忙,开着车风风火火就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许姩怕玫瑰知道三爷就是张霖,让他回楼上坐着。
玫瑰边把东西放下来边用眼神看着许姩,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坐下来。
“干死我了,快给我倒杯水”
王妈刚煮了酸梅汤,玫瑰看的眼睛都直了,喝了一大碗。
“你这的厨子做的酸梅汤可真好喝,在哪整来的?”
“三爷自己的,我去哪里整”
玫瑰把杯子放下,连忙问“三爷对你还好不?我听着欧阳说你过的挺好的,身体也好了不少,都比刚来的时候胖了,快站起来我看看”玫瑰围着许姩左转右转“的确,多吃点,对身体好,三爷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我也觉得只有像三爷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你,有权有势,还没有妻妾,对吧,不像那个什么张霖,油嘴滑舌,装腔作势”
楼上的人认真端量着自己,对自己生起气来。
“你和欧阳旭——”
玫瑰嘻嘻一笑“我挺喜欢他的”
“他也喜欢你”
玫瑰看了眼表,急忙忙的站起来“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赶去拍戏了哈,你没问题我就放心了,拜拜!”
吃了午饭许姩就要去医院,张霖不放心,跟着她一块去。
孟德接到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两束缠在一起的青丝,他伸出手摸了摸,又怕弄脏了一样赶忙缩回手把它放在床头柜里锁着。
“你救了十娘,我理应帮你,那张票据就在沐家门口的槐树下,你往下挖,就在里面。”
临走之际孟德开口说了谢谢,问十娘最近怎么样,听到她过得不错,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
“丫头,我对不起你,上次差点害了你”
许姩没说话,迎着光走了出去。
沐家门口的槐树不好挖,门口都有家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东西,难上加难。
张霖摸了一天才把家丁轮班换值的时间搞清楚。
趁着换值的时候敲晕两个,换了衣服,谭天和螳螂守在门口,张霖负责挖土。
“那我呢?”
“你?”张霖捏了捏她的脸“你在家洗干净等我”
“……”
到了后半夜张霖挖到票据就赶去医院,孟德还抱着盒子看,看见张霖来,也没什么波动。
“走吧,现在离开,我送你去见十娘”
“我不去”孟德深吸一口气,已经做了决定“我去了十娘有危险,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那张票据还原原本本的在槐树下面”
张霖还想说什么,孟德摆了摆手,抱着盒子背过身不再看他。
无眠,许姩睡不着,干脆在院子里转转。
走到后院,许姩看见张霖靠着亭台的柱子喝着酒,莫名有些凄凉。
许姩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抬头看着天。
“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
张霖心情似乎不太好,沉默下来又喝了一杯酒,也不嬉皮笑脸的说话。
“少喝点”她看见地上已经摆了四五瓶酒瓶,赶忙把他手里的夺过去“当心喝死”
张霖眼神有些迷离“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娘是被沐家的人害死的,她死的时候我还不懂事,只知道再也见不到了,我娘很漂亮,一头乌黑的头发,弯弯的眼睛,我爹很爱她,却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沐家,许姩想到沐岫岩,想到三年前他冷眼看着他为别人做证人,亲手把她送去德国,沐家的人,都是冰冷冷的动物。
都不算是人。
“我娘也死了,死的时候还在笑,她笑起来也很好看,她轻轻拍着我的手,让我好好活下去”许姩把脸靠在腿上半环抱着“可这世道这么乱,我根本不能置之度外的活下去”
许姩就坐在张霖的旁边靠着,她的发丝时不时拂在他的手上,他揪起一小簇绞在手上玩。
“夜深了,回去吧,不然你要和我睡?”
见到张霖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许姩站起来一脚踢过去“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