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
她顿了顿，转过了身去：“我不想喝。”
楚昂这些年混得志得意满，而曾经资助他的自己却一落千丈。
她真是失败。
服务台的服务员疑惑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但是楚昂似乎明白了什么,抬手握住王美丽的肩膀将她强行又转了过去：“我说了，今天我请客，老哥我有钱。”
他转完顿时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妥，而后立刻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王美丽愣了愣，是啊，他们都长大了，邻居老哥也早已不再需要自己的经济援助，而只有自己……还活在多年前的那场旧梦里不肯走出来。
他早就走出来了，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女朋友。
她的嗓子突然变得很沙哑，一旁的楚昂只能听见她突然低低地答道：“那你挑吧，我都可以。”
余光看到楚昂的身影转向服务台，于是王美丽重新将自己藏回大墨镜下，也没去看身旁的人指了些什么,她只听见她说了声：“微糖，不加冰。”
这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想来，应该是那个苏茗柯喜欢的口味吧。
她没有吭声，跟着楚昂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今天……谢谢你。”
王美丽下意识捏着已经插好的吸管，犹犹豫豫地说道。
“有什么好谢的。”
楚昂看着对面女孩子的发顶，“多年没见，你已经成长为了我意想不到的样子——我很高兴。”
王美丽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很高兴？高兴什么？高兴他终于能够摆脱她了吗？
呵。
但她到底已经长大了，闻言只是淡淡地回答道：“谢谢你。”
对面的楚昂听出了她还在生气，但也只得低下头默默喝起了饮料——他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付完了钱，王美丽在楚昂身边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了：“你……还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没有啊……”
楚昂奇怪地看了王美丽一眼，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得了解一下她到底对这案子知道多少，于是试探性地问：“那我送你回去？”
也趁机在路上好好地盘问她一番。
王美丽低着头，嗯了一声。
突然—
”楚昂你等一下！”
王美丽忽然拉住身前人的衣角又触电似的松开，“那个，那个，楚昂，我在你心里，就只是妹妹而已吗？
楚昂，这一份情感，就只有我在小心呵护吗？
楚昂，你回答我。
王美丽忽然闪烁的眼眶里，是楚昂径直远去的背影。
楚昂终究还是没有送王美丽回家，因为接到了苏茗柯抓捕到可疑人员的电话。
见到苏茗柯的第一时间，楚昂就一五一十地将遇到王美丽的事情告诉了苏茗柯，可不料，苏茗柯却埋怨了他一句：“既然说答应了要送人家回家，怎么还反悔了呢？再说，你既然觉得她很有可能知道案件的什么真相，你干嘛不问个清楚呢？”
“我这不是听说你这里抓到可疑人员了嘛，我急着来看看。”
楚昂被苏茗柯莫名白了一眼，赶紧解释道。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讨到的女朋友，可不能让她误会了自己。
苏茗柯知道错怪了楚昂，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那你就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里了？”
“没事，她又不是三岁儿童，哪里不能自己回去了？”
“也是。”
苏茗柯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审讯室，“等下你和我一起去审讯吧。”
正当二人正说着，忽然听见旁边传来小秦清脆的声音:“哟，楚队和嫂子回来啦！”
两人顿时抬头望去，只见小秦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老陶。
看老陶这样子他们就知道，肯定是没抓到犯人。
他们也没去问是啥犯人，毕竟警察局事情多，每天有好几个案件都是常事。
小秦和两人打了招呼，之后指着老陶和两人说：“他怎么回事，我刚刚就看见他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苏茗柯笑着瞪了明显是故意的小秦，给一旁的楚昂递了个眼色。
楚昂拍了拍老陶的肩膀，安慰着：“我知道，你是觉得犯人意义重大，但是没抓到就没抓到了呗，第一、咱肯定能抓到；第二、抓不到也不一定不是福气啊是不是。
这正是说明啊，这正是咱们积累经验的好时候。”
“所长，你说的我都懂，但我这心里啊、就是跨不过去这道坎儿。
而且也不是普通地没抓到犯人……”老陶满脸愁容，可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苏茗柯以为这话题一打开就会没了个尾巴了，赶紧和一旁的小秦搭起话来：“小秦，今天办了点啥案子啊。”
小秦笑了笑：“没啥，就几个小案子！”
老陶一听见小秦的声音，不由得下意识收起脸上的愁容——
小秦还是个小家伙，这件事还是等下和楚昂悄悄说吧。
楚昂观察到老陶的表情变化，乐呵呵一笑，伸手一指小秦：“老陶，你看，小秦现在厉害不厉害？”
老陶点了点头，可还是笑不出来。
楚昂又道：“我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啊，小秦根本就是个新手，得亏了他勤劳努力又摸到了门路，你瞧瞧，现在的日子是不是越过越好了呢？”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总会向好发展的。
这样，咱不是丢了犯人嘛。”
楚昂重重地拍了拍老陶的肩膀，“咱们好好干活，肯定把犯人抓回来。”
苏茗柯刚想劝劝楚昂别乱打鸡血，可又看见老陶的苦瓜脸，又把到口的话转了个弯换成了旁的：“是啊，老陶跟着你所长多少犯人都抓得回来的。”
“嗯！你说得对，我没啥事了。”
老陶抬起头来，又朝楚昂暗自里招招手，“所长，你十分钟后来一下。”
可楚昂见他表情不对，哪里会等十分钟，他暗中跟在老陶身后，刚走到老陶身边，却看见老陶在那边偷偷摸摸地在干些什么。
楚昂一探头，只看到老陶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还有地方擦破了皮。
于是楚昂故意更凑近了老陶几分，大喊了声：“老陶，你在这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