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您有幸被小猫轻轻柔柔的舔过脸颊么?
如果没有,那真遗憾。
如果有的话,那稍大一点的“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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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雪原,漫天皆白。
棕黑的枯树早被积雪遮盖,换上了银装。
这片辽阔的天地中,白色是绝对的主宰。
但好像无论在哪,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雪地里,有几点扎眼的黑色。
即便这几块黑色很小很小,可再小,也是格格不入的。
而以一种古老而腐朽的观点来看,格格不入,即是罪过。
无论是死物、活物,动物还是人。
那几点黑色是在一个雪球上。
这雪球在平地上突起,有点突兀。按理来说,这么大的雪球是不可能自然形成的,冰雪女神的寒风侍女可没这个情趣,祂是个冷漠无情的女人,虽然祂很漂亮,尤其是胸······
咦!
这带着黑斑的雪球‘活了’!!
雪球使劲摇晃着,抖掉了身上的雪花,伸展身体,变成了一只动物——它身形不大,一身白色毛发欺霜胜雪,遗憾的是,有几块黑色混进去了。
它的头顶、尾巴和背上巴掌大的三块区域,都是纯黑色。
像是造物主创造它时不小心甩了一下钢笔,撒上了墨水。
也可能是它妈妈怀孕的时候吃多了野桑葚,哥诺帝国极北行省的孩子们最了解了,那些小浆果的染色能力太强了,染到衣服上,很难洗下来,妈妈们的怒火和他们被打肿的屁股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只黑白两色的小家伙,轻盈的迈动四肢,前进了几步,然后在雪坡下刨了起来。
很快,一层积雪被它扒开,露出了一张人脸!
脸上,苍白而冰冷,毫无血色。
小家伙用前爪轻轻碰了碰那张脸,脸庞的主人毫无反应。
它把锋利的指甲收进了肉垫里,然后又使劲用爪子扒拉了两下。那人的脑袋歪到了左边,却依旧毫无反应。
它愣了一下,然后这小家伙突然焦急起来,它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呜,开始用脑袋使劲蹭那张脸,还用舌头去舔。
它粉红色的温热舌头,融化了脸庞上残留的冷雪。
······
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痒。
只觉得有一点痒!
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脸。
又有一点痛。
似乎是砂纸在自己脸上打磨。
什么情况?
他昏沉滞涩的思绪本能的觉得不对,砂纸···怎么能打磨脸呢?
可来不及细想这行为有多么荒唐奇异,王行素就被一阵剧痛夺走了全部思绪。
痛!
痛痛痛!
浑身就好像散了架一样,胳膊、大腿、脖子、脑袋到处都痛。
而最痛的还是胸口,左胸,王行素觉得,用“钻心剧痛、痛彻心扉”这些词来形容也绝不夸张!
“啊!”
剧痛裹挟着他的思绪,冲破了昏沉,他痛呼出声,也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双圆圆的金黄色大眼睛,它长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上。这小脑瓜的主人随着他睁开眼,猛地弹跳后跃,退到了两三米之外,谨慎的盯着他看。
“这是什么东西?”王行素有点疑惑:“猫?不是,猫没这么大。那是······”
啊!痛!
思绪又被剧痛打断,钻心剧痛!
和左胸的痛苦相比,身体其他部位的痛苦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王行素连忙向左胸看去,却看到左胸口立着一根“雪棒”————一根被白雪包裹的圆柱体,约十多厘米高,直径三四厘米,正好适合把握。
感受着‘雪棒’下的剧痛,他心里有了极其不好的猜测,可又觉得离谱的不敢置信。
我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小心的将那“雪棒”上的积雪拂开,银色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我!!!
真是一把刀!
王行素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毕竟,心里插着一把刀实在是太影响心情了。
他颤抖着拂去了刀柄上的全部积雪,然后,他看的更准确了一些:这应该是一把匕首。
齐根没入他的胸口,不用想,肯定是穿心透、透心凉。
怪不得刚刚感到“钻心剧痛、痛彻心扉”呢,原来那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是客观准确的形容词。
“利刃穿心,可我怎么还没死?”
王行素下意识想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我已经死了,这不是我的身体,可这具身体怎么可能活着?”
“它心脏上插了一把刀啊!!”
王行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他死去后一抹白色光辉突然浮现,包裹着他的意识离开了身体,直冲天际,离开了地球,投入了茫茫宇宙中。
这是他最后的记忆,然后就是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现在他应该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可,可怎么能挑一具死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