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机跟在鲁德尔的身后,也同样投下了一枚制导炸弹,这种炸弹是在普通的航弹上安装了制导模块生产出来的廉价对地攻击产品。
它的攻击精度并不如导弹,但是因为唐军飞机可以借着夜幕低空投弹,所以这点儿缺陷完全不是问题。
仅仅两枚炸弹落下,拥堵的道路上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只不过两个巨大的弹坑横在路面上,交通已经被彻底切断了。
反倒在路基旁边的马车上,挂着的战马因为负伤发出了嘶鸣,拖曳的大炮一个轮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炮兵们正躲在火炮侧面,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瑟瑟发抖。
刚刚从固定阵地转入移动状态的秦军甚至都没有人组织反击,他们没有发射照明弹,也没有把那些已经装上马车或者卡车的探照灯再卸下来。
就这样混乱着,在大唐帝国的轰炸下面持续的混乱着。指挥官在黑夜中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士兵们也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自己的指挥官究竟在哪儿。
有些人窜入了之前已经被他们清理出来的农庄木屋里,有些人躲进了树林深处……总之,现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顾自逃命才是真的。
实际上约束部队已经不是几个秦国军官能做到的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跟着溃兵一起跑,并且尽可能的掌控住自己身边的几个跟班。
高级一点儿的军官还好,无论怎么跑至少还有警卫员跟着,参谋或者秘书之类的文职也愿意跟着这样的军官跑路。低级军官早就已经形单影只自己跑自己的了,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呼唤一声自己的部队番号就被人群冲到了隔壁部队的队伍里。
鲁德尔驾驶飞机在天空中绕了一圈之后又一次杀回到了战场,他用机头对准了公路,然后扣下了操纵杆上的扳机。
“哒哒哒哒!”30毫米口径的机炮打出的曳光弹仿佛一道道激光,从机头连到了地面。刹那间,沿着道路堵塞的秦军车队人仰马翻,在扫射过后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秦军从十年前就开始积攒的家底就这样被无情的打成了一堆堆的废铁。那些75毫米口径的山炮,100毫米口径的火炮,还有105和130毫米口径的“重炮”,全部都变成了零件状态。
一辆挨着一辆拥挤在一起的坦克也跟着完蛋,这些秦国花了大价钱从大唐帝国采购回去的4号坦克,就这样十几辆十几辆一起点燃爆炸,成为了一团团绚烂的火焰。
鲁德尔的僚机也同样开始了扫射,另一排坦克也跟着被击穿了脆弱的顶部装甲,紧跟着弹药殉爆成了燃烧着的废铁。
被点燃的弹药卡车爆炸开来,巨大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大量的秦军在野地里抱头鼠窜,被丢弃在道路上的物资散落一地,甚至还有被点燃了的活人在翻滚,受到了惊吓的战马拖着燃烧的马车在人群中狂奔。
躲藏在角落里的秦国步兵团团长望着远处被唐军攻击机反复蹂躏的友军,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天没完全黑下来之前,这个经验丰富的秦军团长觉得和那些傻子一起拥堵在路上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他命令自己的部队让出了道路,开始走路基旁边的野地前进。
这个命令拯救了他的步兵团:那些不知道变通的蠢货们,现在正在被大唐帝国的飞机攻击……被打的真的很惨。
侥幸躲过一劫的秦军步兵团团长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唐帝国的飞机可以夜间出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夜间出动的飞机可以把炸弹投的那么精准。
但是他亲眼看到了一切的发生,由不得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夜晚不再是安全的了,他们秦国的部队再也没有办法依靠夜晚来躲避来自大唐帝国的空中打击了。
过去那种一到晚上三四点钟的时候,敌人的飞机就会停止出动的美好时光已经结束了,夜晚现在更加的可怕……
几个慌不择路的秦国士兵跑向了他们团所在的方向,在远处背景的火光映衬下,这些逃跑的士兵显得如此的孱弱与惊慌。
渐渐地,整个战场上已经亮如白昼,大火已经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混乱的秦军四散奔逃,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窜过那些燃烧的车辆。
站在侧面不远处的秦军步兵指挥官们知道,第3装甲军这一次算是彻底完了!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了撤退的油料,可撤退的路却已经走不完了。
当然了,对于秦军来说,真正的坏消息还不是他们这一晚上面对的灾难,而是他们今后每天晚上……似乎都要面对同样的灾难了。
唐军的轰炸还在持续,不仅仅是雷电,还有A6攻击机,它们也可以夜间出动,也可以对地攻击。
为了凑数,实际上大唐帝国还出动了许多歼七,这些飞机只负责用火箭弹洗地,可它们也给地面上的秦军制造了大量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被各种坏消息折磨了一晚上的秦军统帅王洛得知,大唐帝国的突击部队已经出现在了下缰外围,北面的唐军甚至已经切断了他的部队与下缰之间的铁路。
也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秦军统帅王洛才真正获得了一个确切的消息:他的几十万大军不仅仅被包围了,而且被瘫痪在了荒郊野外。
现在,他不仅仅要想办法突围,还要想办法解决掉各种各样的麻烦。其中一个最大的麻烦,是他的部队昨天夜里被大规模的空袭,如今已经彻底混乱。
之前的混乱还是因为高层指挥部被摧毁导致的,而这一次的混乱是因为他的部队已经崩溃,指挥官与溃兵之间已经没有了联系。
想要恢复过来,需要大量的时间,可王洛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毕竟他要尽快组织部队突围,这才是他们活命的唯一途径。
一旦让大唐帝国的部队站稳脚跟,以现在这种形势,想要再回到下缰,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