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细细思索,却也果真如此。
若是索迪真有杀她灭口的想法,早在她还没出院子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这样的大人物,杀她一个女子,也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思及此,阿依娜有些不自在了。
“索迪,我……”
“无事,只要,你记得,我不会如此便可。”索迪将阿依娜抱在怀里,悉心安慰。
阿依娜扑进索迪怀中,感动哭泣,心中却在冷笑。
你不会如此,但你要做的,可比这要残忍多了。
国师府恢复了平静,但也不过几日。
这日,密拿瓦筱筱还有密拿瓦景澜回来了。
“母亲?母亲?”两人一回来,便嚷着找阿依娜。
“你们母亲不在,你们是想做什么?”索迪被两人的声音引了出来,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惊讶起来。
“父、父亲,你……不是应该去上朝吗?”
“今日没有为父的事情,便留在家中,怎么,知道你们回来,特意在府里等着,你们反而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筱筱连忙否认,“对了,母亲呢?”
景澜补充道:“前些日子在赛马场上看到母亲,当时瞧着,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我们还上前安慰了几句。回来就想看看,母亲如今心情如何。”
两人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索迪知道这两人又要闹小孩子脾气,不过量他们也闹不出多大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母亲方才出去了,晚上能见到她。这几日她的心情还不错,兴许还能给你们置办些东西。”
筱筱和景澜对视一眼,随即转身。
景澜又道:“对了父亲,您对母亲,要温柔些,不要虐待她啊。”
索迪微眯眸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们母亲,即便是与你二人,也从来都是一样的。”
“啊?”两人分明又是惊讶。
“但是那天赛场上……”
“哦,那日,我确实对阿依娜说话重了,此事,可不许在她跟前提,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
索迪说完,便转身要离开。
“可是母亲说你虐待她,还说你根本不想和她过日子。”
索迪背对着两人,但从背影,两人也能看出来他们的父亲要冒火了。
两人对视一眼,分明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但是很快,他们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按照以往的套路,父亲应该是回书房,派人将那个婆娘绑回来才是。
可如今,索迪却含笑看向了他们二人。
不好,这怒火,竟是冲他们来的。
两人心中顿感不妙。
但此刻要走也根本来不及。
就在此时,背后一个声音出现,救了他们一命。
“师尊。”
“什么事情,一会再说。”
“您要寻的东西,有消息了。”陆梓昀一脸正色。
索迪只得把怒火压下去:“自己回去好好反省。”
说完,便挥了衣袍离开,陆梓昀不经意间看了两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待到他们走远,两人不由得躲了出去:“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方才父亲那样,分明是要对着我们发脾气,难不成那个后娘,真的发现了什么?”
筱筱恨恨道:“肯定是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这么阴毒,景澜,她才进来半年,就把父亲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居然宁愿相信她不信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相比筱筱,景澜反倒有些犹疑不定。
“我觉得……此刻,我们不应当动手。”
“为什么?你莫不是怕她了?还是说你看上她了?”筱筱逼问道。
“胡说八道!”
“如果父亲当真宠信她,那她此刻,做什么都对的,我们只会受责骂,你不要忘了,陆大哥方才的眼神,分明在告诫我们不要自作主张。”
闻言,筱筱也不由得动摇起来。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你方才怎么想放筱筱他们离开了?”
“师尊本就无意对他们发脾气,不过是想给个教训,如今教训也给了,梓昀只是遵从了师尊的心意罢了。”陆梓昀浅笑道。
“你倒是明白,他们不过比你小些许,却如此不懂事,若有你一半明事理,老夫倒也不必挂着他们。”
索迪故作忧心,但陆梓昀心中明白,便是说再多,也抵不上去做,索迪分明是不信任这两个孩子。
他们之所以不成器,便是他过于捧杀,作为一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捧杀与宠爱的区别。
而若是要让人成器,必定是磨其心志劳其筋骨,他刻意捧杀,分明是故意不让人成才。再者,两人已经十九岁,虽说北漠之人成家立业晚些,但这般大了,却仍旧不做任何安排,若说其中没有鬼,他也是断然不会信的。
陆梓昀浅笑:“师尊苦心,想来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明白。”
索迪微微点头,不欲再多言。
陆梓昀便将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师尊,方才有影子传来消息,有细作潜入了柔然,他们在边境一处客栈,发现了中原人的痕迹,那人手指上的茧属于中原人。”
陆梓昀说着,举起自己的右手,在柔然待了两年,他原本的茧已经逐渐削薄,而新茧长在其他地方。
索迪满意点头,其他都能掩盖,大到音容相貌,吃穿住行,小到生活习性,一言一行,却偏偏这点,不可能改变,也极易被忽略。
这点,还是陆梓昀亲口对他提供的良策,虽然麻烦了些,却是一个迅速缩小范围的方法。
“那人以我们北漠女子身份出现,自称坞罗人,自称要来何牧。”
“目的可有套出来?”
陆梓昀摇头:“此人戒心很高,影子不敢多问,送她进了客栈就离开了。”
“可有画像?”
陆梓昀拍手,一旁出现一个影子,递上一张图。
索迪打开,赫然便是木雪莹乔装的模样。
索迪盯着画卷半晌没有吭声。
陆梓昀便在一旁不动声色等候,眼观鼻鼻观心。
“好,这个人,是中原人无疑,派人在何牧以及周围几座城池警戒起来,绝不能让此人逃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