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套上一件体恤衫，穿上拖鞋，下楼拿快递。
正在等电梯的时候，遇见主卧的美发师孟强和他女朋友柳柳从电梯里出来，看样子人家都工作一上午了。
孟强主动打招呼：“曾哥，出去吃饭呀？”
“下去拿个快递！”
曾凡与两人擦肩而过，走进电梯。
同住在一套房子里一年多，他们彼此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职业，几天偶然才会遇到一次，打个招呼而已。
就算这样，孟强都算是曾凡比较熟悉的租客了，其他的几个邻居他脸都记不清，在房子外面遇到对方不先打招呼，他可能都认不出来，哪怕住在同一套房子里，一两个月都见不到一次也是常事。
在小区门口见到穿制服的快递员，签字取回昨天约定好的法律合同，曾凡并没有立刻回去，找了个地方吃饭。
时间临近中午，早饭午饭合二为一，又节省一顿。
吃完饭后回到住处，继续写了一会代码，看看时间快两点了，将笔记本电脑和文件装进包里，背在身上出发。
约定的见面时间在下午三点，都是夜猫子，不打扰彼此休息，这个时间相当于他们的上午。
周让住在望京，约好在他家里见面，曾凡搭乘地铁只需要换乘一次，就可以到他住的小区附近，节省许多的通行时间。
难得赶上地铁人少的时候，好多空座随便选，出了地铁站后，在导航上查询，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距离。
曾凡平时不怎么运动，出门的时候只要不太远都会选择步行，这次也不例外，准备溜达过去。
午后的阳光还有点烈，马路边更是普遍高于天气预报的温度，走在上面像走在蒸笼里，偏偏他走的这条路两边还没有什么遮阳的树荫，曾凡把笔记本包举起来顶在头上快速前进。
平时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曾凡按响门铃的时候，周让估计还在睡午觉，朦胧着眼睛来给他开门。
“你随便坐，想喝什么冰箱里有，先等我去洗把脸！”光膀子的周让开门后，转身又回了卧室。
周让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住，不知道是租的还是自己买的，看房间装修还挺新，应该搬进来时间不长。
跟周让并不太熟悉，曾凡不好意思在人家房子里随便溜达，坐在沙发上，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继续昨天没写完的打地鼠程序。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敲代码，曾凡发现了自己与过去的不同之处，有了那次漫长的梦中经历后，除了脑中多了很多前所未有的知识外，他的记忆力和抽象思维能力都强大了许多，手指的精准度也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原先他的能力也就是比常人强一点，仗着以勤补拙才能在这行业坚持下来，从事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别人设计好的框架里写代码，码农就是十分形象的比喻，他就是软件行业最底层的农民工，与建筑工地的农民工只是工作环境有所不同而已。
自己独立设计编写一款程序起初也尝试过，简单的小程序，游戏脚本还凑合，稍微复杂一点的就漏洞百出，不是编写不出来，而是在设计层面就漏洞百出，哪怕有现实中的程序作参考，想将功能复现出来都很难。
尝试几次后，感觉受累不讨好，索性也就知难而退，不再瞎折腾，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码农，每天工作就很累了，好不容易下班，看会小说刷会剧，玩玩游戏不香吗？
可是有了梦中奇特的经历后，曾凡觉得自己好像顿悟了，原先感觉很难的事情，忽然就感觉简单无比，各种程序上的想法，就像吃饭喝水般能轻松实现出来，还感觉理所当然，一点没有难度。
唯一受限制的就是他敲代码的速度，还有大脑的创意，大多数伟大的发明都是源自一个想法，这一点对他来说似乎有点难。
全身心投入敲代码的曾凡忘了所处的环境，直到最后一部分代码完成，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后保存，双手才离开键盘。
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周围环境有点不对劲，一转头看见周让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冲他竖起大拇指：“哥们儿你真牛，太忘我了！”
“这个程序差一点就完成了，总想着马上搞完，你等了多久？”曾凡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跟你一个样，刚刚失业，现在就是闲工夫多，你刚才写的就是你跟我提的那个格斗小程序吗？”周然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个程序代码部分已经写完了，这是昨天突然的萌发的想法，一个打地鼠的小游戏！”曾凡解释道。
“你那个程序现在可以运行吗？先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以，你有安卓系统的手机吗，我传给你，安装一下就行！”
“我只有水果的手机，你没开发水果的版本吗？”周让奇怪道。
“水果的开发环境我还不熟悉，以后再考虑，你在我的手机上看吧！”曾凡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让他体验一下。
图标就是白底黑字的一个武字，点开后需要登记一个名字，然后填写性别、身高、体重等基础信息，就可以直接进入学习界面。
这个界面把周让看乐了：“哈哈，你这火柴棍人物也太简单了！”
人物脑袋是个圆，身体和四肢都是线段，按要求点击屏幕图标就会出拳出腿，上面的线段是胳膊，下面的是腿，手脚都没有。
所谓的学习就是点击不同的图标，出拳或者出腿，前后左右的移动，攻击对面的目标。
有过手游经历的都能很快学会，然后就是闯关环节，控制自己的小人去一个个挑战不同的目标，有街头混混、黑帮分子、亡命之徒、武术传人、散打高手、拳击队员、摔跤冠军、搏击冠军等等不同难度的目标，需要从低到高磨练自己的操作技巧。
哪怕对打双方都是火柴人，周让也玩的不亦乐乎，前面几个靠一通蛮不讲理的王八拳打败了，到后面的武术传人就不行了，经常一靠近就被人家踹倒在地，或者一招击倒。
连续几次闯关失败后，周让把手机放下，忍不住吐槽：“你这设定也太不讲理了，凭什么他速度那么快，这还怎么打？”
“有一定操作技巧，不光是速度快就行，你看我的！”曾凡拿过手机，接着挑战。
小游戏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很难，主要靠两根拇指灵活操作，左手拇指控制人物移动，右手拇指控制出拳还是出腿的时机。
同样的人物，在曾凡的控制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对面的武术传人给击败了，接着又挑战了散打高手，拳击队员，摔跤冠军等目标，都是轻易获胜。
“你自己写的程序，你当然知道技巧了，教教我！”周让又拿过手机挑战，在他的手里，火柴人又变成了菜鸟，人家一出手他就躺倒了。
曾凡告诉他移动和出拳出腿配合的时间，可惜就算知道答案也不行，需要靠手眼灵魂配合，没有一定的练习次数，掌握不了那种微妙的配合时机。
周让试了几次，不至于刚开始就被击倒，也算是有一点进步，他也是不服输的性格，连续几十次下来，终于赢了武术传人一局。
“不错，你学的挺快！”曾凡笑着表扬道。
“你这个小游戏有点意思，你找我就是想把这些火柴人换成简笔画人物造型是吧？”周让放下手机，开始谈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