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趴在秦少游身上哭哭啼啼，惹的秦正宁烦躁的怒吼道:“哭有什么用，还不开请大夫。”
秦少游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百年遇不到的事，居然让他赶上，只能说太背啦。
好在秦正宁本就对儿子不报希望，如今有这个理由，日后有人问起来也算有个由头。
秦少游不过是被熏晕过去，大夫开了几服药，服下后，便醒了，想来第一件事，便哇的一声大哭。
“母亲，儿子再也不想参加科考了。”
欧阳氏没想到儿子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必定老爷还在身边。
秦正宁气的怒吼一声:“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沉羽抽到臭号都能坚持到最后，而你，瞧瞧那不争气的样子，秦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欧阳氏心里也觉这话不妥，可到底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儿子，见被骂，心疼不已，梗着脖子质问道:“你到有出息，怎么没见你中个解元回来。”
“你。”秦正宁气的嘴角抽搐，长袖一甩，出了墨云院。
不用想，欧阳氏便知，秦正宁又去了西院。
她恨，恨秦正宁无情无义，儿子都被抬回来，没一句安慰的话也就罢了，还去那贱人那。
心口堵着一口气，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母亲。”秦少游有气无力的哼唧一声。
“儿子，你受苦了，孙嬷嬷快，把厨房炖的鸡汤端过来。”
三房人仰马翻，大房这边却一团和气。
姜氏拉着秦沉羽的手不放，眼角始终带着笑:“你觉得好，就好。”
秦正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答卷还未判出来，他自己觉得的好有何用。”
不是他想打击儿子，而是此次参加秋试的纪凌尘太过出挑，他曾经无意中见过一次，文章并非那些才子华而不实，见解独到，通篇读下来让人酣畅淋漓，眼前一亮。
纪凌尘的确有状元之才。
秦沉羽长袍一挑，把腿搭在扶手上，眼神瞟向父亲:“我又不是解元，要那么好的文章做甚。”
“不中解元？儿子，你这是何意？”姜氏不解的问道
秦正聿也跟着看过来。
秦沉羽摆正身子，正色道:“我只学了三个月，怎么能和人家十年苦读，若我真中了解元，我自己都奇怪。”
秦正聿点点头:“到有自知之明。”
“不过，中个亚元，还是可以的。”
噗……
秦正聿一口茶喷出来，顾不得擦嘴角的茶渍，诧异的望向儿子:“你，你居然。”
“怎么？父亲怀疑儿子的能力。”秦沉羽挑眉，狭长的眉眼带着几分挑衅。
秦正聿别的不行，文章却是出了名的好，当年秋试也是前三甲亚元，倘若儿子真的中个亚元，那他们父子的经历可是出奇的相似。
姜氏却没想那么多，脸上绽出笑来:“亚元也好，娘就喜欢亚元。”
别说亚元，只要能见前十名就行，儿子学三个月，和人家学十年的比，能得亚元都是祖上上香了。
儿子有志气，姜氏自然不会打击。
秦正聿原本紧绷的脸，出现裂缝，平和的擦了擦嘴角，端起茶杯，兀自喝茶。
半晌后才想起问道:“听说你抽到臭号，能坚持到最后，实属不易，想吃什么，告诉你母亲，让她做给你吃。”
能逃过臭号的命运，实属不易，若能在中亚元，秦沉羽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姜氏连连点头:“对，对，儿子想吃什么，告诉为娘。”
秦沉羽笑着摇头:“我现在没胃口，只想睡觉。”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怎么忘了这事，快，快回去休息。”姜氏笑着撵人。
秦沉羽起身告辞，带出了大厅，匣子凑上来，情不自禁揉了揉鼻子，低声道:“爷，您拿药还真管用，到现在奴才都闻不到任何味道。”
秦沉羽得意的白了他一眼:“废话，爷手里都是好东西，这算什么。”
“好在咱们提前有所准备，要不然，非和二公子一样，被人抬回来。”
秦沉羽冷笑，倘若真如此，那可真的有意思了。
他袖笼中的手，紧握月白色的瓷瓶，心里某处暖暖的。若不是秦清未雨绸缪，提前给了他药，屏蔽了嗅觉，他可没本事坚持三天。
秦沉羽眼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看来他改日要送份大礼给他这位妹妹啦。
秦正宁这几日没少收到同僚的安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好在儿子没事，心里琢磨着不行就托人，弄进羽林军？
太师府大公子抽到臭号，居然坚持下来。很快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特别是那些关注可靠的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都等着三日后，秦沉羽的成绩。
欧阳氏听到外面的传言，气的吃不下饭，病歪歪的躺在床上。
往日和欧阳氏交好的几个姐妹。陆陆续续来探病，听到外面对儿子的评价，欧阳氏更气的起不来。
等秦正宁过来，欧阳氏忍不住哭泣:“你说说，怎么就成了纨绔子弟的代表，少游还在病中，若被听了去，怎么受得了。”
“哭，就知道哭，儿子几斤几两，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
看着那张蜡黄的脸，秦正宁火气更大。本来众人不曾关注三房之事，谁能想到秦沉羽抽到臭号之事，传的那么快，很快众人便知道秦家还有一位少爷参加秋试，深挖下来，才知道被熏晕过去抬出考场。
两厢对比，谁输谁劣，一眼便看出来。
更有甚者，把秦少游往日的所作所为都挖了出来，本来让人同情的一件事，到最后却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欧阳氏心里悔啊，早知会如此，当初她就不该为了一口气，鼓动儿子参加秋试。
秦少爷年纪也不小，本该到了说亲的年纪，此事一出，谁还敢把自己的姑娘嫁过来。
她只盼着事情平息，众人早些忘记儿子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同僚从安慰到讥讽，秦正宁这几日见过了那些翻脸之人，心里堵着气，想到这都是欧阳氏做的孽，气的上前便是一巴掌。
只听得啊的一声。
秦正宁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