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朱大少,总觉得有人在喋喋不休的问着什么,吵的很,但他却怎么也听不清,也看不清是什么人,一着急就醒了过来。
这一醒,他就发现了大问题。漆黑的夜,被火光映的红透了半边天。远处的大村落式的基地已经是一片火海。
“快点起来,快点起来,外面着火啦。”朱大少一边大叫一边跑着去敲各人的房门。
大夫第一个醒来,立马吩咐道:“快点去收拾东西。”
他自己率先冲进库房,捡高档的贵重的药材收拾起来,也顾不上分门别类的一古脑的往口袋里装。
朱大少跟着他忙活了片刻,其他人也都过来了。
于是大夫让黑姑去收拾食水,他和朱大少背着收拾好的药材往外跑,两人借着远处的火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跑到远处,把东西藏在一个隐避的山洞里。
这个山洞是大夫很早前发现的,并且稍微整理过,还放了一些日常用的物品,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此刻,这个山洞就成了他放置东西的唯一安置点,甚至也有可能是他们活命的唯一之处。
朱大少跟着他进了山洞,有片刻的迷惑,但大夫不等他发问,就又往小楼跑。小楼的东西多着呢,要快点转移。
也幸好大夫住的小楼远离基地,是独立的,又一面靠着山,别人一时也顾不到他这里来。但远处的厮杀还是令大家伙满心惊慌。他们看得到也听得到,那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军士杀了进来。明显,这个基本是保不住了。而且还搞不好是内外勾结呢,不然,谁会选择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来偷袭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要怎么办?”黑姑连连发问。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年,这里向来安全,与外界基本不通。能够外出的只是极少数人,而这些人也都是此地的管事们,其他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里。这样对她来说,就是个世外桃源。可现在,这里成了一个战场。
大夫顾不上回答,只说:“快点收拾东西,把能拿的都拿走。再迟会儿,别人杀上来了,我们都得死。”
逃命要紧。他们这几个人战斗力低下,根本无法抵挡千军万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朱大少比大家伙更着急,他还担心着旺儿和江师父呢,但此刻他也知道不可能出去找他们。
几人来往两趟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眼看着有人往这边来了,就不敢再来收拾了,准备进山洞躲避。
进洞之前,大夫和朱大少又费了不少心思,消除洞口的痕迹,并且把洞口遮住。
山洞弯弯曲曲向里延伸很远,大夫带着大家把东西往里面搬,尽量躲到更隐蔽一点。忙活了好一阵子,大家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我们就躲在这里,不管外面吗?”黑姑忍不住又问。
大夫冷笑两声,烦燥的反问道:“你管得了吗?你大可以出去,只要不连累我们就行了。”
两个药童本来就害怕的直抖,相互依偎着,见师父生气了,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黑姑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敢说什么,她确实也管不了,出去也只是送人头的。但她十分烦燥不安,一副恨不得出去拼命的样子,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朱大少心里着急,也不敢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先保住自己。外面那样大的阵势,等战事平息下来后,不可能没有人来附近搜查,连忙小声说:“小声点,别把人引过来了。”
他们把小楼翻的乱七八糟,别人一进来就会知道他们逃跑了,肯定会四处搜。山洞再怎么隐蔽,他们几个人匆忙间肯定会留下痕迹,有心人花点时间肯定能找到这里来,所以,这个地方也不一定保险呢。
现在就只能等着天亮后,寻机会跑到山里去,躲过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黑姑安静下来后,明显还十分不满,气呼呼的一个人单独呆在一边。
朱大少也不管她,自顾自的拿出篓子里的水壶,倒了碗水给大夫,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口气的喝下。
刚才一阵忙碌,让他口渴的很。大夫也一样,两人安静的喝了水,就坐在一边休息。等了片刻,两个药童也跟着来倒水喝。
黑姑做事还是很麻利的,她把做饭用的家伙都带上了,锅碗瓢盆都有,米面粮油也不缺。短时间内,几个人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而且山洞里还有大夫慢慢安置的一些物品,所以,只要能躲过搜查,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很大。
黑姑见状,想说什么,最终也只能颓然的坐下,在一边生闷气。
朱大少也不管她,披上自己的被子,坐在一边休息。剧烈运动后,也需要休息,并且他很明白,现在要努力保存体力,为后面的逃生做准备。
大夫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吩咐两个药童也跟着休息,息了手中的灯。他也不管黑姑了。
洞里很安静,黑暗中也伸手不见五指,朱大少放松身体休息,慢慢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都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和说话声,因为离的比较远,声音并不大,两个药童都没有被吵醒,但他被惊醒,大夫和黑姑也都醒了。
此刻,在微弱的光透过遮挡物,照进山洞,让大家知道已经是白天了。
朱大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忍不住摸了把菜刀在手里,时刻准备去厮杀。连一直想要出去的黑姑这个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外面的人发现这个山洞。
大家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太过紧张甚至觉察不到时间的流逝。
外面的人在附近随意翻找,听得到刀砍过树枝藤蔓的声音,也听得脚踩过枯树枝发出的声音。朱大少只觉得自己的听力在这一瞬间无限扩大,什么都听到了。在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中,突然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响声,他正惊讶,就闻到了一股尿騒味儿,明显是人和马都在附近撒尿,然后声音就渐渐远去了。
直到完全听不见动静了,又过了约一柱得的时间,朱大少才敢活动了一下因太过紧张而僵硬的手脚,并且慢慢,轻轻的移动脚步,往洞口移动。
其他人也紧张的跟着他,小心翼翼的移动到洞口。
此刻,外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