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这笔所谓的恋爱基金一直给了五年之久,女儿那边则是七年。
五年后,儿子那边又是一笔二十万的彩礼和一套房,七年后,女儿那是十五万嫁妆和一个五十平方的小门面,这两笔钱,几乎掏空了原身和原身丈夫大半家底,按理讲给儿女的账到这个时间点就应该结束了,毕竟这时候儿女都结婚了。
可是,账本依旧还在记录着。
孩子奶粉钱,婴儿车钱,看病钱,工资不够的应酬钱,每年零零总总的也要五六万,这是她儿子那边的,女儿少点,但也要两三万。
那段时间,乔木通过账本能够明显看到原身和她丈夫的生活水准在下降,从顿顿有肉变成一个星期只吃两顿肉,到最后甚至一个月只吃一顿,平常吃素,水果也少了。
可以说,原身的孙子几乎都是原身在花钱,至于相对应的收入。
逢年过节儿女会送点礼。
就是一箱苹果,一箱牛奶什么的,连象征意义的脑白金都没有。
要不是原身和她丈夫一直都有工作,有工资拿,后来还有养老金退休金,根本就不可能支撑下去。
账本的转折出现在八年前。
八年前原身丈夫去世。
原本两个人的退休金变成了一个人的退休金,而且原身拿的退休金还比她丈夫要少不少,每个月只有六千左右,因此,能帮助儿女的地方自然就更少了,毕竟她一年只有七万多收入,一个人过日子一年好歹也得两万,又还能拿多少钱出来,更何况原身丈夫去世前生病也花了不少钱,家里存款基本见底。
收入少了大半。
给儿女的帮助自然也少了。
从八年前开始,原身给她儿子和女儿的帮助就锐减到了两万,这还是原身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四年前她孙子结婚,原身还又给包了一份三万的红包,透过账本,乔木不知道这些都是原身自愿的,还是说儿女要的,但不管是否自愿,四十多岁的儿女不说给老人养老钱,还花用老人退休金,这怎么着都有些说不过去吧,自愿也不该接受啊。
再看看他们每年带的节礼。
虽然有俗话说礼轻情意重。
还有俗话说千里送鹅毛。
可是,他们年年送节礼都送他们单位发的苹果,牛奶,甚至于油和大米之类的东西,是不是也太那什么了?反正乔木没见过这样的。
人家礼轻情意重是用心了的。
他们这分明是敷衍和抠。
或者说觉得理所当然。
看完账本,乔木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缓解下内心的怒火,然后继续看找出来的那些信,那些信是什么内容呢,有一部分是当年通讯还不发达的时候发的信,大概就两个意思,一个是我身体很好,学习很好,第二个就是缺钱,这部分内容乔木看了觉得还算正常,毕竟现在不少人家孩子上大学也是这样。
习惯就好。
剩下一部分呢,是贺卡。
有两张母亲节的贺卡。
还有两张圣诞节的贺卡。
分别来自于原身儿女小学。
就这四张,如果乔木没有猜错的话,这四张让原身很感动,并且一直收藏着的贺卡,应该是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然不可能只送一次,而且还都是同一年,同一次。
“唉,还真是儿女都是债。
上辈子怕是杀了他们家吧。”
乔木长叹了口气就又重新躺到沙发上,把先前翻出来的那堆东西推到一边去,就这么躺着抬头望天花板,脑海中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最终,她决定见招拆招。
她准备赌,就赌原身付出这些钱并不是原身自己每次不用对方说就自愿给的,就赌原身付出的这些都是她儿女张嘴要的,既然她赌这点的话,那自然用不着去想办法联系原身的儿子女儿,只要她没有赌错,那么用不了多久,她儿子女儿就会打电话给她,到时候再说呗。
想到这,乔木立刻就准备接下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一切都等他儿女打电话过来再说,然而,乔木刚做好计划,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起身起来做中饭呢,就有电话打来了,再一看备注,呵,她儿媳妇。
“喂,什么事啊?”
“妈,你没事啊,我就是想问您一件事,今天不十六了吗,你那边的那个退休金不是应该发了吗?
您看……是不是您忘了!”
乔木一听到这就开始翻白眼。
不用想了,她赌对了。
根据原身账本显示,她几乎每个月十五晚上都会准时打一千块钱给自己儿子,让她儿媳买点好的给她儿子吃,说她儿子上班累了。
要补补。
这不,才迟了一天。
就跟要债似的打电话过来了。
跟欠他们似的。
“我没忘,我就想问我给我儿子打了十几年的营养费,他什么时候打点营养费给我,我也六十多将近七十岁了,没几年好活的了,他爸一辈子都没享过儿子的福,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享儿福的时候?
何美丽比我还小五岁呢。
人家儿子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拎一堆东西,过年还给红包呢。
你们呢,啊?”
原身不愿意给儿女增加负担。
脸皮薄,有些事不好意思说。
乔木脸皮可没那么薄。
至于原身的愿望。
原身愿望里不是有不能让她儿女变坏吗,乔木觉得现在不孝母亲就是坏的,所以先帮她完成不让儿女变坏的愿望,然后再完成其他愿望自然也是无妨的,什么事不得分个轻重缓急,不讲究个先来后到。
“妈,您不要人云亦云,更何况这钱不是您要给的嘛,而且永健都已经吃多少年药下来了,这要是突然停了,对他身体不好怎么办?
那个何美丽不是没工作吗?
一个月只有六百块养老金。
可是您一个月有六千多呢,而且听说过两年您养老金还要再涨。
她跟您怎么比啊,是不是。
她只能拖累她儿子。
哪像您,还能帮衬永健呢。”
乔木儿媳妇魏桂花的一番话愣是把乔木说呆住了,因为乔木是万万没想到有人脸皮能这么厚,能把啃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并且骄傲。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