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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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澄家中。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明澄推门而进,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乔悦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看着满脸疲惫的江明澄,“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消失,还不回我消息?我找了你好就,学校,实验室,江氏……”

江明澄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哪?不是你让我一定要在你家过夜的嘛?”

江明澄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没睡?”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可能睡,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回复,我担心你出事。”

“手机没电了。”

乔悦柔说道,“我今天误拿了……”

“我知道了,我意思是说我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了。”

“你生气了对吗?江明澄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搞错电脑,可能是我早上收拾书包时候拿错了。这些都不是理由……总之对不起。”

今夜的江明澄有些不耐,平时就算乔悦柔再怎么叽叽喳喳,他都能平静地听完,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冷幽默似地怼两句,但今天他甚至不想把话听完。

乔悦柔察觉到他非常疲惫且愤怒,小心试探道,“我下午去江氏找你,把电脑交给何秘书,你拿到了吗?”

“还没。”

“什么?你不是最宝贝你的电脑了吗?要不我现在陪你去公司拿吧。”

乔悦柔总觉得江明澄的目光与以往不同,总是有些躲闪,“很晚了,你早点休息,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哦。”

从他轻描淡写的态度看来,可能电脑里也没什么重要文件。乔悦柔默默松一口气。

“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江明澄正要回书房休息,乔悦柔问道,“你明天有课吗?我明天没有课,所以明天我会在这里把你的设计稿画出来。最好是你在家,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直接沟通。”

江明澄没有戴眼镜,眼底一圈灰暗很是疲累,可目光依旧有神,灼灼地望着乔悦柔,好似有话说,可等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好的。明天上午我给你。”

给我?给我什么?他这个人向来严谨,怎么突然间说话留半句?

乔悦柔喜欢反复咀嚼江明澄对她说的话,越想越脸红,搞得大半夜失眠睡不着觉,早上醒不来。

搞得……

“请问你怎么还不起床?”

乔悦柔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俊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江明澄……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进卧室?”

乔悦柔将被子蒙在头上,凌乱的长发铺洒在他的枕头上。江明澄道,“不是我本意。是我敲了好几次门你都没有听见,我有理由怀疑你突发疾病死在床上,出于人道主义,作为这间屋子的屋主,我要进来看一眼。”

“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乔悦柔依旧蒙着头,不肯让他看见自己这副起床模样。

“还有,距离你昨天和我约的工作时间没剩下几个小时。”江明澄看了看手表,“你确定还要一直懒床吗?如果你是我的乙方,我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么不守时的乙方。”

“你先出去!”

江明澄走到门边,伸出一根手指,“友情提醒,起床气是焦虑症的诱因,不容小觑,如果你需要治疗,我可以配点治疗这方面的药给你。”

“出去!”

半小时之后书房门打开,乔悦柔开始工作。

江明澄看了直摇头,他曾想象过乔悦柔工作的时候有多随性,但他没想到会这么随性。

“你要的咖啡,三分糖半袋牛奶,”江明澄端着咖啡进书房,“你作图需要这么多东西?这书房已经没有地方落脚了。”

“谢谢。”乔悦柔捧着咖啡杯喝上一口,满意地眯起眼睛,别看他古板,泡咖啡的手艺倒是不懒。

江明澄非常主动把书房临时让出来给乔悦柔,毕竟她是在为自己工作,但她摆放出来的作图工具让他也太瞠目结舌。

自己书房的桌上像是摆地摊似地,两台平板电脑,一个机械键盘,笔记本电脑放在电脑置架上,手握式鼠标闪烁诡异妖艳的光芒,白磁盘里的牛油果与蓝莓已经被推倒桌角,还有只咬了一口的吐司半边已经露在外面,再多出一厘米就能掉在地上。

乔悦柔像是二手货地摊老板,她今天没有化妆,长发凌乱地挽起,拖着一副黑框眼镜,白皙的右脸上还有几道笔痕,双腿蜷曲在胸前,双膝上放着笔触画板。她仰起头木讷地看向江明澄,好似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话。

江明澄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差生文具多了。”

她推了推眼镜像是无辜又可爱的松鼠,“你说什么?”

“画的怎么样?我仔细想了想对于新钙片包装也没什么要求,像所有普通的药品外壳一样即可,作为药物来说毕竟真材实料才是关键。”

乔悦柔说道,“不行,人都是视觉动物,不管是人或物,第一印象很重要。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款糖丸是预防传染病的,发放给每个小学生。”

“嗯知道,科普一下,那叫减毒活疫苗,预防脊柱灰质炎,就是你们俗称的小儿麻痹。”

“可它停产了,”乔悦柔义愤填膺地拍桌子,“就是因为不会做广告宣传,不会改良包装,不被更多人所知道,这太可惜了。”

江明澄莫名地目光一闪落在乔悦柔身上,瞳孔中似有捉摸不透的朦胧,“看来你对药品包装研究得很多。”

“我既然接了你的单子,就得好好设计,我老爸说过设计稿就是设计师的招牌,我可不能砸自己招牌。”

江明澄说道,“我对外包装要求不高。”

“不,这属于你的知识盲区。轮到我来给你科普,你这个钙片疗效这样好,自然得配上更好的设计包装,好让它放在药架上时一眼就能患者看到,这样才不负你的发明创造。”

“我勉强同意你这个观点,但你要在药房让病人一眼能看见它?通过包装设计?”江明澄毫不吝啬自己那深表怀疑的目光,作为一个理工男他真的很难理解,“一般来说这种钙片我都会让它走医保,只要医生在问诊时按需按量配给患者即可,不需要走外部药房市场。”

“你走医保固然是一条路,其他市场也得开拓,鸡蛋得放在不同篮子里,渣男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江明澄眉眼一挑,“你也懂这个?”

乔悦柔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这是我第一次设计药物,自然要了解一些。”

对乔悦柔说的那些江明澄完全无感,“你的想法我保留意见,但江氏曾经出具过一项调研可供你参考,百分之九十的家庭主妇一般去药房只看价格,并不在乎什么包装。”

乔悦柔皱眉,“为什么江氏的调查中只有家庭主妇会去买药?”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受众群体的问题吧?再说药品作为家庭开支的一部分,家庭主妇购入的几率非常高。”

乔悦柔不服气地哈了一声,“问题源头找到了。我认为你对药品包装不重视的根本原因就是你错误判断了药品的受众群体。凭什么女人就是药房的受众群体?你这是性别歧视。”

“不,我从不性别歧视,我只是尊重社会分配,男主外女主内,女性料理家务,照顾孩子,自古如此。”

“恕我不能苟同。”

江明澄眯起眼睛,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有人这么驳斥他的观点。

乔悦柔只当他是不理解她的意思,“我换个问题,你认为所有女性,就拿你的女朋友、未来太太做例子,她们将来也要辞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

“这倒没有,我当然不会这样迂腐。”

乔悦柔默默松了一口气。

“但她得和我是同专业或者相关专业,至少能在我的事业上助我,还得以我的事业为先。”

“为什么非得以你的事业为先?”

“因为我的事业重要。”江明澄说得理所当然。

这还不如迂腐呢。

门铃响了。

乔悦柔激动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讨论结束。我叫的外卖到了,我要开吃午饭。”

江明澄皱眉,“你才刚起床。”

乔悦柔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可是我饿了,你总不能像黄世仁似地不给我吃饭就让我工作吧。”

江世仁压根不在乎乙方吃不吃饭,“冰箱里不是有食材。”

“冰箱里的食材都是生的。”

“你可以做。”

乔悦柔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给逗乐了,“是,我可以做,但我不想继续再吃毫无油水的三明治了,我已经给你做了三天,你难道还没有吃厌吗?”

“食物只是让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必备手段,并不存在吃厌不厌的说法。”

乔悦柔深吸一口气,“江明澄,你身边的朋友有没有说过和你说话得忍受一天八百次不把你掐死的冲动?”

江明澄认真思考了一会,老实地摇摇头。

“那么现在有了。”

乔悦柔拿着外卖,懒得和他废话。

一股子辣油香飘了出来。

江明澄道,“少油少盐才是健康饮食。”

“健康饮食让人心里不愉悦,也活不长久。”

“通常从医学理论层面,只要保持健康的饮食……”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我的精神层面,我要是一直吃这些无油无盐的东西,肯定脑子缺氧昏倒不治身亡。”

江明澄整张脸都写满不认同,乔悦柔冷漠地打开外卖,重油重辣的香气沿着一次性碗盖溢出来铺满整个房间,这间屋子好似从未接受过这般熏染,连带着整间屋子的气质都变了。

这种非食材本身而是来自滚烫热油葱花等佐料爆炒的香气让乔悦柔精神一振,她深吸一口气,“就想吃这口。”

江明澄望着这一盆面上漂浮这么厚一层油的滚烫食物,眉毛都快拧成一块了,“我实在不想扫兴,但你有无了解过食道癌是怎么产生的?”

“我谢谢你,但我不想知道。”乔悦柔掰开一次性筷子从红油中夹出一块午餐肉放在嘴边吹凉递过去,“你确定不尝尝?”

“我还是想吃三明治。”

这种像是小学生不想写作业和大人讨价还价般地执拗惹得乔悦柔玩性大起,她哄道,“我给你做,但你先尝一口,我再做,保证你会难忘终身。”

江明澄不太乐意,紧闭嘴唇似乎在权衡三明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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