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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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乔悦柔都鼓着脸不理江明澄,但他好像丝毫不介意,好似乔悦柔在无理取闹,搞得她好几次阴阳怪气都像打在软棉花上。

“前面超市停一下。”

“为什么要停?”

“你该不会以为去你家睡觉就只是倒头就睡觉吧?”

这话有歧义,在场的三个人均是一愣。最明显的是给江明澄开车的司机,一个急刹差点把后面两位送走。

司机大哥抬眼看后视镜里的两人,“抱歉,少爷。”

江明澄则在思考乔悦柔话里的意思,乔悦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意思是既然你早知道要到你家,大哥你也不提前说,我可以提前带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早说你也不会同意的。”

又是一个急刹。

江明澄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

在超市乔悦柔一把夺过江明澄递过来的购物篮,扭头就跑去置物架上挑选洗漱用品。江明澄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她慢一步,他也慢一步,她快一步,他也快一步。

“你犯不着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吧?我既然答应你让你看着我,我就不会半路逃。”

江明澄察觉她可能闹脾气,他推了推眼镜问,“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可以去你家拿。”

乔悦柔看向他,超市的照明灯明亮又直白,像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江明澄,她问“江明澄,看来你是真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江明澄又点点头,古板的脸上没有一丝撒谎的痕迹,他眨了眨眼睛,消瘦的脸颊俊逸的五官,笔挺的鼻梁上那双漆漆如深渊的黑瞳正无辜地看着乔悦柔。

明明是他无理取闹,怎么看起来这么无辜,好像是被自己欺负?

“好吧,你帮我提东西,我就原谅你。”

江明澄的小家距离东大很近,步行只需十分钟。小区环境很好,车停稳之后江明澄按照约定提溜一大袋洗漱用品跟在乔悦柔身后。

密码锁一响,推开门,灯自然而然地打开,虽正值夏天,但开门瞬间一股凉爽扑面而来,空调早就开启自动调节到最佳状态。

乔悦柔略略看了一眼,这屋子一眼能望到底,陈设简单,墙纸颜色只有黑灰,她挖苦嘲讽道,“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什么?”

“没想到堂堂江少爷的私宅这么的…小。”

“确实小。”江明澄的背包放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察觉乔悦柔的揶揄,“但很实用。”

“我当初买的时候只考虑周末在这里补觉,补觉的空间不需要很大,如果是两个人生活就有点小了。”

原本乔悦柔只想调侃一下江明澄,但这话实在太暧昧,江明澄浑然不觉地转动眼珠子看着她,搞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假意对他的书柜产生兴趣,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些书名,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聚集在一起就是看不懂,就像江明澄的领域。

“你……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全款?”

“不然呢?”

乔悦柔觑了他一眼满脸狐疑,“你还没毕业就能拿出钱全款在学校附近买房?”

“我上大学之后就没有在学费上问我父亲要过钱。”

乔悦柔问道,“你实验室这么忙还有时间打工赚学杂费还能赚这么多?”

江明澄说得稀松平常,“我之前研究的几个专利奖金足够我买房。”

算她没问!

乔悦柔刚考上东大时乔梓铭也曾考虑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本也想买这个小区,但看过房价之后她果断拒绝,本就读一年就出国,没必要浪费把钱投在这种不升值的不动产上。

“等我出国之后我就会将这里挂牌出售。”

“啊?你装修得这么好,卖掉不觉得可惜吗?”

“它已经完成它的任务,我去德国之后它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这有什么可惜的?”

“你要去德国?学什么?医药学吗?”

江明澄点点头,“德国的医药学很发达,我想去看看。你和我一样大二,也准备出国吗?”

“我……我还没考虑好。”

“如果你考虑在东大这附近买房,这套可以送给你,算是你帮我设计的报酬。或者,我可以让你住,不收你房租。”

“谢谢,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江明澄完全不在意乔悦柔是否留学,他推开卧室,“你就睡在这儿。”

他越过乔婉柔身侧,郑重其事地将那一大袋洗漱用品放进浴室。电话铃声忽地响起,乔悦柔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似地从床上跳起来,她匆匆忙忙地按下接听键。

“喂,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老爸都问你好几遍什么时候回家。”

“我今天不回来了。”

“什么?老爸说你去和一个男人约会,你该不会要和他一起过夜吧?”

“没有!”乔悦柔的目光往浴室的方向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跑到阳台上,江明澄站在浴室门口,灵光一闪,忽然有个想法。

“你别瞎猜,我今天睡宿舍。”

“啊?姐你为什么说话这么轻?是不方便说话吗?”

“是的,宿舍里人都睡觉了,我我在赶郑导的初稿,你别耽误我画画,挂了。”

“你为什么要撒谎?”

“你吓我一跳!”

江明澄皱眉,双手环胸,“你就不能和家里人直说吗?”

“怎么直说?说我跟一个男人回家,就因为他害怕我泄密?”

“对。”

“行了,”乔悦柔打开卧室门下逐客令,“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赶设计稿,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

江明澄眼里闪过诧异,低头垂目之间看见那缕头发如柳树枝条慢慢垂下,缠绕在他心头,微风吹过,他很快便将这一缕头发抛之脑后。

关上门的瞬间,乔悦柔捂嘴噗嗤笑了出来,“怎么样!没想到吧,我工作时候也是很酷的。”

这是江明澄的卧室,床单被罩干净整洁,只是颜色是乔悦柔不喜欢的黑灰色,她躺在床上面竟能安然地睡着。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乔悦柔慢慢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她清醒过来,棉质被单柔软舒适,让她忍不住四仰八叉地伸懒腰。

推开门,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带起乔悦柔一天好心情。

江明澄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看他的医疗杂志,乔悦柔刚想坐在他对面,他便开口,“咖啡在壶里,面包在橱柜上。”

踏进餐厅乔悦柔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很多年。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打开橱柜门看见这干巴巴的面包顿时沮丧不已,顺势打开冰箱,“我很难想象你冰箱里竟会有新鲜蔬菜和鸡蛋?”

“清扫阿姨定期会给我准备。”

“你为什么不做?”

“不会。”

乔悦柔切了几片西红柿半个牛油果,吐司机里放上两片面包,再煎两个鸡蛋,图上芝士拌上黑胡椒和食盐,一盘夹杂各种香气的三明治就新鲜出炉。

乔悦柔端上桌,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又焦急忙慌踩着不顺脚的拖鞋去厨房拿糖,一回身餐桌上的三明治已经少了一半。

“鸡蛋有点焦。”

“我让你吃了吗?”

“准确来说,这间屋子在我名下,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做的这份三明治。”

乔悦柔如同强盗一般抢过餐盘,恶狠狠地咬另一半三明治。可江明澄吃相斯文,细嚼慢咽,他越是如此,乔悦柔越是生气。

江明澄倒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这三明治除了有点咸其他都挺好吃的。

“今天你有没有课?”

“有。”乔悦柔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记事本,“你看,上午有一节,下午也有一节。”

江明澄凑近手机屏幕,“我和你一起去上课。”

“你也上这堂课吗?”

江明澄摇摇头,乔悦柔立刻警铃大作,“上午那节是大课,是整个艺术系的学生在一起上的。”

“没关系,我可以旁听。我从来还没去过马哲课,挺期待的。”

“不……请你千万别期待,江明澄,你不要做人我还想做人。要是让我们班看见你陪我去上课的话……”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见?”

江明澄的为什么太多,乔悦柔想如果要解释清楚怕是她这一周的课都别上了。可江明澄竟然聪明地明白了,满脸同意道,“对,我们现在的关系的确不宜公开。”

“什么叫我们现在的关系?”乔悦柔恼羞成怒。

“难道不是吗?我在申请这款药的专利,在专利权还未下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泄露。”

乔悦柔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我说你就没有课吗?你应该也和我一样是大二吧。”

江明澄说道,“我的导师只邀请我一学期在实验室待满九百个小时,其他时间随意。”

“那……反正你也不能和我一起去上课?”

“为什么?我什么也不会说,也不会打搅你,你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即可。”

乔悦柔双手合十像供奉祖宗似地虔诚,“我求你了江明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不陪我一起上课,我随便你跟我到什么时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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