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话,大唐待甲百万,区区两百武装的家丁,要是能造反成功,那就是奇迹了。
而且大唐采用的府兵制。就是,除了常备军丁以外,其他的军队的士兵都是有服役年限的。到了年限,退役之后,在民间务农,每年非农忙时节,再训练训练,战时应招而战。倒颇有点,藏兵于民的意思。
而且唐朝,是一个门阀势力非常昌盛的朝代。大家族大门阀,蓄养私兵,乃是常态,合法!只要不超过一定界限,国家战争时,听调听宣就行。
所以大门大户,权贵阶级,谁家没有武装的家丁,其实就是私人武装。
大唐律法都规定了,秀才可以募20人家丁,举人可以募50人家丁,贡士可养150人家丁,进士可蓄丁300人。这里的家丁是指装备有武装的家丁,不装备武装的非武装家丁,不算在内。
从某种意义上说,只要不过线,国家还是支持私人武装的。因为不需要国家花钱,到用时,却可以调用,缓解了很大的国家财政压力。
二一个,其实,就是皇帝也很难取缔豪门地方武装。因为李家本就是太原豪强门阀出身,当年就是靠的私人武装起家,打的天下。虽然对过强的私人武装也有忌讳。但是无奈,不论是开国的功臣,长孙、尉迟、罗、杨......,还是地方门阀都有着大量的武装。门阀势力强大,皇帝有时也要妥协,不敢过于压迫。让这些门阀放弃手中武装,他们不会同意的。
而且,如果真要是做到了,反而不一定是好事。没了这些门阀在各地镇压,光靠官府,只怕是到处匪患丛生。尤其是在大唐立国尚浅,并且大多数力量还在和北方突厥对峙之时。豪门武装是维护地方治安,配合官府维持秩序的一股有效力量。
在这种前提下,李蘅只要有合理的理由,拥有一定范围的武装力量,完全是合法的。
所以,郭公公以钦差的身份批准,哪怕李蘅以秀才身份拥有200人的武装,也是可以的,合法的。
李蘅借郭公公的手,扳倒王远父子,是主要目的。同时故意破坏点瓜田,也是制造理由给郭公公看,让他同意自己多蓄武装。
郭公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略一琢磨就能明白,李蘅借自己的手收拾了张氏父子。
但是,那又如何?张氏父子的确破坏了瓜田。
呜呜呜,公公,我们冤枉啊!我们没有。
郭公公怎么也想不到,瓜田是李蘅自己破坏的。在他看来,李蘅不可能是疯子,自己私自破坏贡品,只为构陷一个小县丞。若是让人知道了,可是大罪。可是李蘅就是这么狠。
所以,郭公公只是猜想,李蘅不过是借刀杀人,除去自己的一个敌人。而他乐于做这个刀,在他看来张氏父子敢破坏瓜田,就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一个小小的县丞而已,连朝廷正式的官员(正七品)都算不上,除了就除了。只要李蘅能好好的进贡西瓜,卖他点好又如何!
这就是李蘅的阳谋,他很明白自己的西瓜进贡上去是个什么结果。肯定能获得皇上,和后宫权贵们的喜爱。在贡品和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吏之间,如何取舍?就算不是郭公公,只要是宫里来的公公,哪个不是人精?明知道有些出入,也会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于是,李蘅不但解决了张氏父子,杀鸡儆猴,震慑了各方想要从李家捞好处的,蠢蠢欲动的势力;也同时合法的获得了200人私人武装的权限,一石二鸟。
回到李家庄,已经天色晚了,李蘅道:“公公,各人大人,天色已晚,今日就在下家中歇息一晚,明早一早装车起运如何?”
郭公公道:“也好!”
李蘅笑道:“那好,公公,各位大人,在下已让人备好酒菜,请赏光畅饮一番如何?”
“好!”郭公公笑道:“如此,打扰李公子了!”
李蘅道:“不打扰,正好人多喝酒更加热闹。”
这一顿宴席,众人吃的非常满意。
当然满意啦!菜有山珍平菇,李蘅种植的精品。还有李蘅空间种植的一些在大唐少见到的蔬菜精品。但是这些蔬菜可都是1:10000的营养液种植的,味道可是好吃的让郭公公连连称赞。同时,酒,李蘅用的是日本清酒,那玩意的度数都比堪比古代烈酒,但是味道更好。对于那些好酒的侍卫,简直是绝佳享受。
酒足饭饱,丫鬟们,又端着一盘盘切好的西瓜上来。
这一下把众人吓到了,郭公公指着那西瓜,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李蘅竟然敢擅用贡品。
李蘅笑道:“郭公公,您误会了,这可不是贡品!”
郭公公道:“何解?”
李蘅道:“这是被张恒父子打砸坏的西瓜。反正已经坏了,放在地里烂了也是烂了,多可惜,不若我等吃了,免得糟蹋了。您说呢?”
郭公公闻言,哈哈大笑:“对极,对极!这确实是被那张远父子,大胆包天的家伙砸坏的西瓜。”回头看着众侍卫道:“你们说呢?”
众侍卫哈哈笑着:“对极,这就是被张远父子砸坏的西瓜,我等都可作证。”
李蘅笑道:“郭公公,各位大人,那咱们还等什么,可不能糟蹋了好东西。”
哈哈哈,众人大笑,开始大块而哚,冰镇西瓜的美味让众人赞不绝口。同时,郭公公也暗自赞赏李蘅会做人,心思也细密,是个可以交往的。
这西瓜,不要说是李蘅进贡的精品,就是西域运来的。那都是卖到五六两银子一斤,一个西瓜就要大几十两,甚至上百两。哪是他们这些侍卫太监吃的起的。
就算是郭公公这样当权的太监,吃的起,但是却卖不到,有价无市,少到那些权贵们都分不过来。他即使是宫里的红人,也不曾吃过一片半片,何况这些侍卫?
所以大家吃的非常开心,对李蘅的好感大增。
李蘅则是无所谓,几个西瓜而已,就能交好这些宫中的人,没有什么成本,说不定他日就有用的到的时候。有时候小人物也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而他不过付出点基本没成本的西瓜而已。
第二日,一早,李蘅就把进贡好的西瓜装车,送郭公公一行人回京复命。李蘅指着两筐西瓜道:“公公,各位大人,这两筐西瓜,也是被张远父子砸坏的。放坏了可惜,给各位路上解渴解暑正好。”
郭公公,众侍卫都高兴的大笑:“如此,有劳李公子了。”
“那里?是众位帮我的忙啊!这些放着都要坏了,我正愁怎么处理呢!”
“如此好说,李公子这等妙人,他日必当飞黄腾达。我等谢过了!告辞!”
“公公,各位大人慢走!”
送走郭公公一行人,张恒父子授首,李蘅这具身躯,原主的仇也算是报了,他能感觉到身体中有一种轻松。似是原主在天之灵得到了慰藉,彻底放心了。他和这具身躯的联系也更加紧密,完全融合。
对于张恒父子,李蘅自来就没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县丞,从来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收拾掉是早晚的事。这一次,从张恒跳出来找事,盯上李家平菇秘法开始,就被李蘅一步步算计。
包括他得到的秘方也是假的,真正的秘方哪需要人参,茯苓这种名贵药材做药液。只不过是李蘅要增加张恒的成本,最后就算李家没有成为贡品之家。张恒也会被坑的血本无归,亏死!
至于赵春迎从李玉莲房间偷了一张秘方,此事李蘅不知。但是也没关系,李玉莲房间里的秘方,也是故意仿制的假货。李蘅很明白,只要李家平菇赚钱了,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盯上。收买种植户,收买府里的人,盗取秘方的事,不可避免。既然不可避免,那何不放些秘方让他们盗。
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假的多了,即使是哪一天他们得到真的,也不敢相信。而要从众多假方子中找到真的培养液,营养土的配方,需要大量的验证。就这个过程,耗时耗资巨大,坑都能坑死他们。而且平菇的种植还包括温控,湿度控制等等,一个不到位,都不会出菇。即使得到真配方,不明白这些,也会被验证成假货。
而且,嘿嘿,加上人参这种名贵药材,才符合平菇珍贵的身份嘛!这样看起来才更像真的,反而是真的配方,那寒碜的样,反而让人得到了,会怀疑是假的。
唯一的一点,就是李蘅和李家人防范的是下人们出奸细,却不知道出了个大内贼,一个想不到相当难防的内贼。
对于张恒父子,就是只杀鸡儆猴的鸡。从有捕快莫名前来的来捉拿李蘅,李蘅就猜到了很多事。所以他把后续的事,交代给李玉莲,就故意跟着捕快走了。给张恒父子制造机会。
当张恒立下字据,拿走配方的时候,张氏父子的脑袋就已经被李蘅摁在断头台上了。李玉莲之所以不让张恒在字据上写明是平菇秘方,就是好张冠李戴。而这也让张恒这个草包安心,以为不写明是平菇秘方,李蘅即使有了字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就是一场心理战,张恒被李蘅算计的死死的。
当李蘅得知张恒拿了配方走了的时候,李蘅还装模作样的大怒,把众女训斥一番,然后让李大虎追击张恒,一直追到县城门口。就是为了安张氏父子的心,让他们相信那秘方是真的。然后放心大胆的投钱,大搞特高平菇种植。
而且,李蘅还紧接着,大肆往县城运平菇,造成一种急于强占市场的样子。更进一步刺激张氏父子建设的步伐。不过,李蘅不知道的是,由于沈公子的加入,张氏父子的投入比他想象的还大。即使没有最后这一出盗取贡品秘方的好戏,张氏父子也会被重创。